“我刚听到动静，说你在调用军务系统查人，是谁这么大来头，竟需要我的孙子这样兴师动众的？”
“爷爷好灵的耳朵。 ”
“兔崽子，少拍马屁！正面回答问题！”
刚在职众面。顾老爷子是个老军人，职位又高，身份贵重的很，多年来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恼就会摆出老首长训话的姿态，光是从声音听上去，还真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反倒更似中年，底蕴浑厚中气十足……
整个顾家算下来，除了顾亦城，也就顾君临不怎么怕他，其他的人，从大到小，多多少少都有些畏惧，就好比顾博明这个老狐狸吧，别看在外面威严飒飒的，可是一到了顾老爷子面前，他就乖的跟个什么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吭。
这也是为什么顾老爷子会这样喜欢顾亦城和顾君临两兄弟的缘故，尤其是顾亦城，这小子从小就没少惹过他，只要有他在身边，顾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次数都增多了，血压都跟着高了不少，就这，老人家都还是喜欢的不得了，见到他就终日笑米米的，可也是有例外的，就像现在……
“混小子，把情况都老实交代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不牢爷爷您费……”
“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爷爷老了，你就以为爷爷连智力也老化了？你小子从来就聪明的过了分，一般人逃不过你的眼，能让你这样兴师动众的，绝对有问题，老实交代，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既然爷爷智力依旧，那也应该早就了解清楚情况了吧？爷爷我的聪明可都是从您身上遗传下来的，我过分您只会比我更高段，所以爷爷，您肯定是已经了解情况了的，对吧？”
父亲精明，爷爷只会更精明，到底虎父无犬子，这话搁在顾家人身上是极其典型的，顾亦城也不是个好糊弄，自然不会轻易招了，几句话之间就把话给拨了回去，被他这样一夸，顾老爷子就算是不想承认都不行了。
怎么的，说他不清楚，把混小子自己的聪明全部都否认了？
到底是他的孙子，这脑筋清楚的……
在心里面暗暗得意了番，敲了敲长枪烟杆，顾老爷子翘着胡子气哼哼：“你个猴崽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连爷爷都敢绕？”
“是不是绕，爷爷心里最清楚。”
“不错，爷爷是知道，可我现在纳闷的是，那丫头怎么你了？”
“也没什……”
“阿城，别唬爷爷，你知道爷爷没恶意，只是关心。”
“……是。”
“好好说。”
“爷爷……”
薄唇轻抿，顾亦城沉默了良久，而后哑哑道：“我喜欢她。”
“真喜欢？”
“是，真的喜欢，很喜欢。”
喜欢的都要发疯了。
虽然那死女人就是这么的清冷孤傲，脾气不好，心肠也够硬，对他也足够差劲，甚至还伤了他的心，蔫坏蔫坏的，但。
但自己还就是看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能怎么办呢？
再气他又怎样，还不是他自己乐意的，还不都是他看上的，还不就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好不好的……谁也管不着，爱他妈咋地咋地！
操！就喜欢！就喜欢！
在他心里面就是最好的，这就够了。
◆
“阿城啊，你长这么大，爷爷从来没听你这样提起过任何一个女子。”
“别人怎么能跟她比？更何况她也不是任何女子，她就是她，没的比。”
斜起嘴角，眉角也翘翘的向上，顾亦城这小模样别提有多臭屁了，别看他刚才气她气的都要炸了，可是回过头来提到她，却还是这样的满足，幸福来得不由自主，他愉悦欣喜，甚至是得意的……
他是能拍着胸脯说他女人是慕兮年的，他喜欢，他骄傲，怎么样！？
“收起你的嘴脸，爷爷在很严肃的跟你说话！”
“……是，您说。”
“爷爷是个明事理的这点你清楚，既然你真喜欢那丫头，那就好好待人家，收起你那爱玩爱闹的脾气，别把脑筋动到自己女人身上去！”
“我没……”
真没有吗，那么他跟她之间的相处，那时不时运用上的军用谋略，是怎么一回事？
顾老爷子是很了解这个最小的孙子的，鬼点子不晓得有多少，层出不穷的，虽说做人灵活点是好事，可用过头了，就伤感情了。
“没有？”
哼！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样背地里查人家，像什么话？！还有老四，他比你还不如！做哥哥的，竟然拽着弟弟一起去对女人做手脚？一会见到他，你把爷爷这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他，让他等着被我教训！”18SxK。
“不是做手脚。”
这个真不是，老爷子是怎么回事，老糊涂了，这样会异想天开？
“真不是？”
“真不是，爷爷我跟四哥的人品你还信不过么，怎么可能会对女人做手脚？”
还是自己的女人，保护都来不及！哪里舍得？
“只是我跟四哥与这俩姐妹现在都出了点问题，应该是与她们的身世相关，也应该跟顾家有关联。”
“跟我们家？你小子确定？”
“对，绝对是有……对了，说到这，爷爷您好好想想，十八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情，是与顾家相关联，或者说是顾家一手造成的？对方慕姓或夏姓都有可能。”
“慕姓夏姓？”
捋了捋胡子，顾老爷子眯着眼睛划拨着回忆：“确定是十八年前么？”
“应该不会有错，她说的，六岁那年没了家，按时间推算就是十八年前。”
“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等回头我好好想想再说，老四电话关机，你回头让他联系我。”
“恩。”
“行了，先就这样，跟你小子说话说的我脑累，挂了，回头再说。”
老爷子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说挂就挂，连让顾亦城说句拜拜的时间都没有，顾亦城都习惯了，完全没当回事，可他却不知，这一次情况特殊……
“慕……夏……十八年前……”
摸着下巴，顾老爷子沉思之间面色逐渐凝重，从书架最里端的空心暗格之中取出一个相当老式的手机，他按下了其中一个键，眉头紧皱。
“顾老。”
“查查慕远山和夏冰清夫妇到底有几个孩子，尤其当年那个小丫头，现在在哪，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接触过什么人，可有什么背景，是不是跟陆家有关，全部给我查！就算把全国翻过来也得给我查清楚！”
◆
“顾少。”
“谁来了？”
秘书手中的端盘安然摆着两杯咖啡，必定是有访客。
“以前没见过，说是姓陆，我看经理跟他还挺熟悉的，一见面就有说有笑的。”
有说有笑？就她那严肃刻板的小呆样？
“男的？”
“对，陆先生，还挺年轻的。”
而且挺帅。
就秘书那花痴样，这话不必说顾亦城就洞悉了，眉头皱起，他直接从她手中把托盘接过。
“顾少您这是？”
直接用背影回应秘书，顾亦城拽硬着气场踱步至了办公室门口，一如既往的不敲门风格，拧开就进去了……
“那未未那边……”
“你怎么又不敲门？”
“我敲了！”
谎话说的毫不脸红，顾亦城可理直气壮的很，慕兮年简直都快要乐出来了，推了推眼镜，她皮笑肉不笑：“是吗，那我怎么没听到？”
“就是因为你没听到！”
挺着一张厚脸皮，顾亦城摆出一副“是你自己耳朵有问题，少往老子身上推”的样子，还很嫌弃慕兮年，好似是人家冤枉了他？
轻声一笑，坐在一边的某陆姓先生掀起嘴角很是愉悦的问道：“大年儿，这是谁了？”
这么有趣。
大、大年儿？
这是什么恶心人的称呼？
心里头陡然就生出了一阵厌恶，顾亦城讨厌所有跟慕兮年亲近的男人，但他不能否认，对方语气之中的熟稔和亲昵，却是那样的舒服，毫无违和感，这也足以想见，对方绝对同这臭女人是旧相识，没准，还是……老相好？
完了，老相好这三个字一入脑海，顾亦城的毛就要炸了，他真恨不得把手上的咖啡狠狠的往对方的脸上泼去，烫花他那张小白脸！
“顾亦城！”
旁人或许看不出，可慕兮年却一眼就能窥破顾亦城的心思，一个着急的喊了出来，她腾地站起身，却又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推了推眼镜，她微微笑开了来：“陆大哥，这是顾亦城。”
“顾？”
“对，顾氏未来的继承人，是特地来公司学习商业事务的。亦城，这是陆湛。”
边说边往顾亦城身边走去，状似随意的从他手中接过托盘，慕兮年自以为做的不着痕迹，可就这么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顾亦城的眼……
难怪刚才那么紧张，原来是为了护着对方？
很好，非常好……
“陆湛？家中有长辈是革命先辈吧？”
一惊，陆湛的慵懒神色敛了敛，很郑重的看了眼顾亦城，他忽而微笑道：“顾少当真不可小觑。”
竟然仅凭着一个名字就猜出来了？
“不过不是战争的战。”
“湛江的湛么，老子知道！”
他家又不是没人平定过湛江叛乱！
只不过这也算得上是机密事件了，一般人根本不知情，看样子这家伙来头不小，不会是跟他爷爷那一辈有牵扯吧？
“这名是陆老爷子取的吧，他曾经在湛江任职么？这可真是巧了，我大伯现在也……”
“顾少说笑了，只不过是取了战争的谐音，缅怀一下曾经的革命岁月，没什么别的含义。”
微微笑着，陆湛说的倒是云淡风轻的，可他心里面却万般谨慎了起来，这小子可当真不好对付啊，他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不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么，正常人都只会以为是谐音，他倒是好，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
偏偏，还一猜一个准！
低头摆放着咖啡，慕兮年连脊背都要渗出冷汗来了，顾亦城实在太刁钻了，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他就能顺藤摸瓜猜到这么多？这敏锐度，简直让人无力招架！
现在想来，慕兮年都懊悔不已，昨天自己怎么会跟他抖搂了那么多的？就他这聪明劲，岂不得猜了个七七八了？！
果然，情绪一定不能失控，稳住，慕兮年，你要稳住。
“陆大哥是我的旧相识，来找我有点私事，谢谢你的咖啡，亦城你先出去吧？”
“行啊。”
“………”
顾亦城这样爽快，慕兮年反倒是没办法适应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尤其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更是让她胆战心惊，生怕他又要开始使坏了。不过出乎她的意料，这坏小子居然什么也没做，转过了身迈步就走？
呼，还好，还算懂事。
正在慕兮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正满意着呢，某顾大野狼竟突然又退了回来？
在慕兮年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拽了过来，一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圈进怀中，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另一手探过去，在她的屁股上很色 情的揉了一揉，揉完，他似乎还挺满意，就着拍了几下，点头赞到——弹性不错。
这流氓行径，这一脸的痞子样！活脱脱一地痞小无赖！
占完了便宜，也宣告完了主权，某顾姓小流氓噙着流氓的笑，坏坏的嘬了口慕兮年的嘴，随即便很利索的将她放开，在她呆傻、在陆湛惊愕的目光中，迈着修长稳健的双腿，他潇洒离开……
顾、亦、城！
拳头攥的死死的，几秒钟后，慕兮年的心底有声咆哮在回荡，恨的简直就想立马把他宰了！
陆湛可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子他都呆了，这小子……
“小兮，你跟他？”
慕兮年没有回话，只是那沉默，已然将她的心声无声传递，陆湛彻底抓狂！
“你疯了？小年那丫头是不知情，陷进去也就算了，你可是个聪明人，怎么也跟着瞎胡闹？你忘了你来顾氏是为了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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