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六岁那年去江南任扬州刺史,明枪暗箭见过不少,但最终还是做到了两江总督这个位置。
他同沈柔嘉不一样。
他向来不喜他这个父亲,但毕竟是父亲,所以再怎么,也该予以尊重,这些年不亲近,但该有的帮衬一点没少。
沈修是天生谋客,他是命定的朝野权臣。
他从小就未曾承认过江碧燃等,他的妹妹,只有沈柔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困的眼睁不开了
哥哥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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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府里的热闹与沈柔嘉毫不相关,桌上推杯换盏,宾主尽欢沈柔嘉也毫不关心,她就坐在她的小院子里,想自己以后应当怎么办。
和于大哥分开有五个多月了,从晚夏到深冬,这些日子里她都没有见过他,最开始她难过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倒也习惯了。
她是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于大哥的。
这些日子她同陆婉夏联系很紧密,一方面是因为她与婉夏确确实实是关系好,还有一方面,她难以言说又有些见不得人的,就是婉夏好像是如今她同于大哥的,唯一一点联系了。
好像只要和陆婉夏待在一起,她就可以相信,于大哥真的有一天会过来找她,而不是在这漫漫时光和千里征途里,一声不响的抛弃她。
但是她现在,依旧不知道陆婉夏的住处。
不过什么事情,都得朝一个好的方面想,不然生活就没有期待,活着便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她总会想,这些人她势单力薄斗不过难道还跑不掉吗,如果于大哥来找她了,她会为了于大哥抛下沈家的一切去跟随他。走的时候,她一定要从沈家带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她和于大哥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于大哥也不用去搬木头了。
待她和于大哥离开以后,如果有朝一日他们成亲了,那就先去江南找她的兄长,她虽然没去过江南,但是听人说江南很美,说不定她还可以和于大哥定居在那里。
她们可以或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以种点东西,也可以当个小商贩,反正在江南那边,有她兄长在那里,她也不必担心她和于大哥会受别人欺负。
但是她想着想着,又觉得这样不行。
沈家的人欺负她也就罢了,她好歹活了下来,还遇见了她很喜欢的于大哥,但是她的母亲,死因存疑,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当沈柔嘉托着腮思考的时候,门外却匆匆进来了一个丫鬟。
沈柔嘉思绪被打断,转头看着这个脚步急促的丫鬟,那丫鬟跑到沈柔嘉面前,道:“小姐,老爷派人请您过去。”
沈柔嘉皱眉,道:“我去做什么?”
那丫鬟道:“奴婢也不知道,外头来的人只说是急事,让您赶紧过去。”
沈柔嘉站起身来,想不通沈之梁这个时候找她又要做什么,朝着院子外走了过去,才看见门口等的是好像是江碧燃那房侍女。
什么事一旦和江碧燃扯上关系就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沈柔嘉问这丫头:“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一边走一边道:“还请大小姐随我同客房这来,老爷说了这件事大小姐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量承担。”
沈柔嘉愣了下,一瞬间还以为是织柳的事情怎么了,但随即不想又不太对劲,织柳那边出问题了,应当不会闹到沈之梁那去,而且……为什么要去东厢客房?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奴婢也说不清楚,大小姐一会到了自己看吧。”
沈柔嘉知同这丫鬟可能也问不清楚什么,也不再说什么,跟着这丫鬟决定去看看又怎么了。
待到了地方,沈柔嘉才见府里的许多人都在这围着,她刚刚过来只见房里站了不少人,一眼看过去也看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大小姐过来了!”
带着她的那个丫鬟呼喊了一声,众人便都寻声朝沈柔嘉看了过去。
愤怒,嘲讽,难以置信这些眼神混杂着,沈柔嘉虽然很懵,但是一瞬间也明白了,自己这肯定是被别人扣了什么帽子了。
才刚刚走过去,沈邱兰便眼睛通红的看着她,伸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十指收紧抓得她的胳膊有些疼。
“姐姐,我从小虽与你关系不好,但你何必要这样对我?!”
沈柔嘉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将沈邱兰的手拿了下去,道:“你在说什么?”
“姐姐,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吗?!你恶不恶心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下作事来!”
沈邱兰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恨意,瞧着也不像作假,她抬眼扫像了屋内众人。
基本上沈家是个主子的都过来了,顾易脸色复杂的坐在床上看着她,沈之梁脸色铁青,江碧燃面含嘲讽,沈宿沁眼含失望。
不止如此,沈家的大夫也过来了,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着。
沈柔嘉有些心累,道:“你们突然叫我过来,个个又都仿佛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否先跟我这当事人说一下,我到底,做了什么?”
沈之梁脸色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隐着怒火道:“你自己做了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对你妹妹的未婚夫婿做出这档子事来,你还要脸不要。”
沈邱兰哭着道:“父亲,姐姐她…她还能在乎什么,她本来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这种恶心人的事,她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
沈柔嘉被气笑了,道:“真是可笑,我现在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这顶帽子扣的可真是合适啊。”
江碧燃此刻还维持着好母亲的形象,道:“唉,小嘉,你说你怎么就自甘堕落呢……”
“既然你非要听人说一遍我便说与你听吧。”
“今天中午,顾小侯爷同我家老爷二人相谈甚欢,酒便喝的多了些,中午我便将小侯爷安排在这南厢客房里休息,特地命厨房煮了解酒汤过来。”
“可谁知,你竟然如此恬不……你竟然命手下的婢女朝小侯爷的解酒汤里下那种下-贱玩意儿,若非是你还没有过来,小侯爷自己又先觉得不对劲叫了大夫,此时你恐怕……“”
说罢,又叹了一口气,一派大度的主母风范,说教道:“小嘉,我知道你刚从外面回来,这些日子你也不容易,我这做娘的,也是心疼啊,但是你得知道我们人活在世上,不管遭遇什么,一定得先自己看得起自己,如此才是真的名家风范,你以前也是被迫,怨不得你,可现在为什么要自己作践自己……”
沈柔嘉听不下去了,呼出一口气,抬手道:“停!”
江碧燃话音止住,随即失望的摇了摇头。
沈柔嘉目光扫过包括顾易在内的一众人等,道:“首先,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们所谓的这下作事真的就是我干的,是你们自己从我来了开始就默认是我干的。”
“其次,你,不是我娘,您自己先摆正您自己的位置行吗江姨娘。”
江碧燃被这话戳了痛处,张嘴便要骂沈柔嘉不懂礼仪,沈柔嘉却继续道:“最后,我从未说过自己以前如何,是你们自己非要认为我以前就一定遭遇了那些不干净的事。”
沈邱兰看着沈柔嘉,不可置信道:“姐姐,你如何能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的?”
“你还想否认吗?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否认什么?”
沈柔嘉道:“哪来的人证物证?”
江碧燃有些疲倦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金盏,你跟她说吧。”
江碧燃旁边的丫鬟道:“是。”
说完,便看着沈柔嘉道:“给小侯爷端醒酒汤的本来是膳房的人,是你青玉阁的人半路拦下说她送过去就行了,膳房不过几个粗使丫头,遇见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自然不必多说,便将醒酒汤给了她。”
“小侯爷喝完便……,我们也在她身上找到了没用完的药包。”
跪在金盏旁边的丫头肩膀瑟缩着,眼神时不时瞄往沈柔嘉,眼里分明透着乞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她主子。
沈柔嘉看了眼那个丫鬟,确实是她青玉阁的人,但她从未授意过她这些。
这俨然又是江碧燃的把戏,沈柔嘉不知该说什么,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人证物证?”
沈之梁道:“你还想狡辩吗?”
沈柔嘉道:“我有什么可狡辩的?!不是我做的我狡辩什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丫鬟做了什么,光凭她一面之词就是我做的那恕我直言,诸位的该去看看脑子了。”
沈柔嘉这话说出来便是针对在场所有人的,顾易分明不开心了,但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江碧燃失望的叹了口气,沈之梁气极,但还是先和顾易道:“我这个女儿自回来起就疯疯癫癫的,侯爷见笑了。”
顾易摇了摇头,道:“没事。”
她的反驳在沈之梁这里,是疯疯癫癫。
沈柔嘉继续道:“如果仅凭一面之词就可以这样断定是我所作为,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我之所以会这样换都是因为你授意呢?!”
沈之梁怒喝道:“放肆!你在说什么?”
江碧燃道:“老爷,你别生气,我来跟她说。”
“金盏,拿出来给她看看。”
金盏应了声,便拿出了一只钗子。
那钗子做工并不精巧,呈牡丹状,虽不名贵,但跟沈柔嘉有接触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就是沈柔嘉的东西。
沈柔嘉眼睛蓦的睁大,道:“这个怎么会在你那?”
金盏道:“为什么会在这大小姐不明白吗?”
沈柔嘉不管她说的这有的没有,上前就要把这钗子夺回来,刚有动作,旁边便丫鬟上来拦住了她,沈柔嘉挣脱不过,厉声道:“江姨娘已经有偷人东西的乐趣了吗?”
江碧燃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道:“罢了,你这还不承认我也没什么办法,骗得了谁呢,你自己吗?”
沈柔嘉简直服气了江碧燃这样一副嘴脸,这些人偷了她的东西,如今又做出这种事嫁祸于她,她着实是叹为观止。
沈柔嘉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好,就算这些东西是我弄的,我也应当想办法去他房里才是,不然我光下个药就完事了吗?”
四姨娘道:“那还不是因为小侯爷他自己察觉不对了,不然还真给了你机会?”
沈柔嘉握紧了手指,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张,于大哥给的东西还在她们手上,她必须得证明自己的清白。道:
“除此之外,这个钗子是以前别人送我的,不过几个铜板而已,根本就不值钱,我房里珠玉银子多的是,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哪怕是稍微值钱些的东西?更何况,这个钗子我经常带,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东西,我这样把她给了这个人,到时候东窗事发是怕自己被发现不了吗?”
面前一众人分明被她说住了,神色都默了一瞬,沈柔嘉继续道:“倒是别人做了这见不得人事想要嫁祸于我,偷我其他的东西特征不明显,万一到时候不能证明是我的,那可就坏了,所以才偷了这个我常用的,熟悉我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是我的东西,到时候赖也赖不掉!”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沈柔嘉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想问问,是谁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啊?江姨娘!”
这话暗示意味太明显了,江碧燃愣了愣,道:“小嘉…你这是怀疑我?”
“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忽然怀疑我?”
沈柔嘉还未曾回话,沈之梁便道:“兴许是你觉得没必要给一个丫鬟多么贵重的东西,或者你根本就没有料到你做的这事会被发现。”
沈柔嘉听见这话,原本就不对沈之梁抱希望的内心一下子凉了个彻底。
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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