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树点点头,“大哥大嫂,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女朋友还在城里等着我,我就是先来看看您这的情况,怕我女朋友不满意!您这挺好的,安静!我女朋友一定喜欢!”
“好啦好啦!”女主人跑进屋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附近好多家农家乐,很多熟人就喜欢来我们家住的!你要来就先打电话,我给你留房间!”
沐文树看了一眼,将名片塞到自己的衬衣口袋里,点头道谢:“麻烦大哥大嫂,过几天我们过来玩就住你家!”
男主人点头,“要不要我骑摩托送你回去!”
沐文树摆手,“不用麻烦了,多谢大哥,往前走几步不就是公交站么,我坐公交回去!”
“对!我们这里挺方便的,过来玩啊!”女主人挥手送走沐文树,转身进到院子里。
陆清离睁开眼睛,笑问:“大姐,又来客人啦?”
女主人摆摆手,“我老公载回来看看房子的!说是过几天带女朋友来玩要住这里!”
女主人进了厨房,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手,从门里探出身来:“妹子,进来,我要准备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陆清离一手扶着腰,一手捧着肚子,进了厨房,笑道:“大姐做菜好吃,我都爱吃!您看着做吧!我在一旁站着学!”
沐文树坐着公交转了好几趟车回到自己所住的酒店,已经是华灯初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文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清欢和云胡,只说找到了清离,没有具体说陆清离在哪里。
解开衬衣扣子,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精神爽利的走出来,开始收拾东西。
三个月,沐文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找遍了江南大大小小的城市,一听说陆清离六月底在苏州城区里一处ATM机上取过钱,调出监控录像也是陆清离本人,他立马赶了过来,却还是没有陆清离的下落。
陆清离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在警局的朋友也没办法追寻她的所在。
沐文树就从早到晚的在这座城市里晃悠,今天竟然无意间在医院门口撞到一个急匆匆赶路的男人,从他身上掉下一份医保卡和医疗证明。
医保卡上竟然贴着陆清离的照片和名字。
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倒是挺憨厚老实,不停的道歉。沐文树捡起医保卡和医疗证明,故作无意的问了句:“给媳妇买药啊!”
那男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住在我家的一个客人。我是开农家乐的!客人不方便,我帮她买点药。”
于是有了沐文树假装要与女朋友去农家乐度假的事情。
憨厚的大哥买完药从医院里出来,就直接骑着摩托载着沐文树回到家。
在农家乐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到院中的陆清离,沐文树的心跳停了一秒,终于安心的恢复正常速率。
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时跑进去将陆清离拥在怀里,狠狠的吻她。可是当他看到陆清离高高隆起的腹部时,律师的直觉和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冲动,会把陆清离吓跑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在哪里,何妨多给陆清离一点时间,也给他自己一点时间,准备一个完美的出场。
躺在*上,沐文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直到天刚刚破晓,沐文树才沉沉睡去,等到醒来已是中午。
沐文树急忙起身,匆匆梳洗一番,拖着行李箱,到前台退房。’
“先生,你好,您的退房时间已经超过下午一点,可要再在本酒店住一晚?”前台小姐查着信息,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不必了,给我办理退房吧!”沐文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到陆清离身边。
初秋,阳光还是那么晃眼,空气似乎却没有那么燥热。
的士里的空调轻缓的吹着, 白色衬衫搭配造旧色的灰色绅士马甲和灰色西装裤,优雅绅士,低调奢华。袖口松松的向上挽了几分,沐文树慵懒惬意的靠在后座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的倒退,路边小丘上的茶树林、白果林和栗子树林。
可萌绿,亦可枯黄。秋天丰收的浓烈色彩在遇到唯美的碧波后荡漾成了一片清润的湖水蓝,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那样亲切。
两三座长长的索引桥连接在一起,贯通着面前这座小岛和苏州的主城区。
太湖西山岛,桃源美景美不胜收,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顺着长长的桥面一路行驶而去,倒退的景致尽收眼底,一望无际蔓延开去的湖面,偶尔有几只渔船静静的飘在水上。微风拂面,水波盈盈。
还真是个好地方啊!沐文树禁不住想,清离果然好眼光。
若是能在这样优美静谧的小岛上安度晚年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
但是如今,他只想带着清离回去。
年轻的生活需要拼搏。而这样安逸的环境只适合偶尔放松心情和养老。
太过安逸的日子只会让人失去斗志,变得无所事事。然而人总是离不开这样的惬意和舒适,渔樵耕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很多人一辈子的追求。
等到的士停在那家农家乐门口时,已经快接近傍晚时分。沐文树付钱下车,沿着石板路向前走,进门就看见厅堂中只有位六十岁左右的小老太,怡然自乐。
古朴的大门随意敞开着,这位小老太坐在茶案边的红漆木凳上,慢吞吞地吃着从冰糖汁润过的酥梨。
沐文树拉着司机从后备箱里拖出的行李,轻松地来到院子中央。那小老太看了一眼沐文树,立刻起身迎了出来,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笑脸相迎。
沐文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说着又探出身子往院里瞄了一眼,却没有看到清离。
很不幸老太的方言,沐文树大部分都听不懂。只能从小老太断断续续的字句和连比带划的手势中,沐文树知道,这间房子的男主人出去镇上工作了,而女主人则去了当地打渔人那里拿些时鲜鱼虾水产招待客人,清离估摸着是跟女主人一起去了,可能马上就会回来。
沐文树点点头,嘱咐正在登记入住记录的老太太:“您帮我在清离隔壁开间房吧!”
老太太有些不解:“你不是清离的老公吗?不和她住一间房?她订的是家庭套房。”
沐文树说道:“清离浅眠又怀着孕,我怕我晚上翻身会吵醒她。”
老太太乐呵呵地答应了。
虽然主人不在家,但是老太还是利索地帮他安置好了行李,带着沐文树去楼上看了一下房间,还带他去房子周围转了一圈。沐文树跟着老太到处走了个遍,又聊了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最后在正厅的会客方桌边坐下。
小老太按着沐文树坐在红木方凳上,然后奔进奔出,热情的拿出自家的酥梨和香气四溢的红茶来招待沐文树。
细心的老太已经为沐文树削去了青绿厚硬的梨皮,白脆多汁的梨肉甜分很足,却不会过分发腻。而红褐色的凉茶水津甜润喉,也十分解渴。
沐文树笑着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外边的天色,一边和老太聊天,一边等着陆清离回来。
平日没事,清离便会跟女主人出去走走,听说孕妇这样多走动,有利于生产。所以她今天接到沐文树电话的时候,正和女主人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
“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你来了上海,昨天才知道,你到这里了。”
陆清离心里十分复杂,听见沐文树的声音,她特别喜悦又有些紧张。一方面不愿被沐文树来找自己另一方面又迫切地想见到他。
当陆清离随女主人从外面回来时,她正看到沐文树和小老太相聊甚欢,说道高兴处甚至连比带划,就算吴侬软语方言不通,两人仍是聊得乐此不疲,沟通起来似乎毫无障碍。
沐文树一抬头,看见陆清离撑着腰跟着女主人一起进了院子,赶紧和老太说了一句,就走下台阶,要过来陆清离身边。陆清离怔愣了一瞬,站在门外,然后慢吞吞的进屋,沐文树向前几步,侧过身子,大掌托在陆清离的后腰,小心地推着陆清离走到院子里厅堂外面的长条凳上。小老太早一步出了客厅,接过女主人手中的篮子。
女主人把沐文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来啦?”
沐文树点点头,“大嫂想起来了?多谢你给我留房间。我一个人来的,住标间就够了。”
女主人换了拖鞋:“女朋友没跟你一起?昨天来跟我们登记的时候不是说要和女朋友一起来玩吗?”
沐文树笑着回答:“女朋友近在咫尺,还用我带过来吗?”
陆清离抬起头想解释,就看到女主人戏谑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又看到沐文树温柔的目光,她不由得低下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她两手捧着肚子,坐在长条凳的一端,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转车来到这里,还关机换号,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竟然还是被沐文树找到了。
沐文树低下头问她要不要上楼睡一会儿,被陆清离委婉地阻止了。
陆清离抬起头看了沐文树一眼,开口说道:“我没事,不过走了段路想歇一歇,一会儿我还得帮老板娘收拾晚饭呢。你别管我,快忙你的去吧。”
沐文树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情啊,就陪着老太太在客堂间聊天,要不我扶着你去楼上休息休息?”
陆清离摇了摇头,问他:“我没事,你不是刚来吗?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快去整理一下,我们还得在这里多待几天呢。”
沐文树点点头,他伸出手把陆清离肩头头发里的一片枯叶轻轻地拿掉,然后微笑着说道:“那我就先上楼去收拾了。你记得多喝水,多坐下来休息。”
陆清离点点头,目送他走上楼梯。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女主人看了眼上楼的沐文树,又微笑着对陆清离说道:“你老公人真不错。”女主人平日也不曾问过清离为何大着肚子孤身一人跑到这里。
如今一看两人相识,沐文树对陆清离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她这么猜度就明白了,以为是陆清离负气出走,老公找了过来。她忍不住调侃道:“看他多关心你,清离,前些日子我都不好问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边。有这么好的老公,什么事解决不了,赌气来家出走干什么!”
陆清离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实在不想让女主人误会她跟沐文树的关系。
女主人看了看她,就转身去厨房整理餐具,一边对跟上来帮忙的陆清离说道:“可是我看他脾气很好,对你也很体贴,呵呵。”
陆清离笑了笑,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其实我已经结婚了,不过,”她无奈地笑了笑:“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
女主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嗯。我听过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的机会千万要把握住啊。”
陆清离笑着点了点头。她仔细地用温水洗了手,然后跟在女主人旁边打下手。晚餐的材料很丰盛,看来这家人热情好客,很有心意。
“你看,今天的白虾还挺好的,都是新鲜的,晚上水煮着吃!”女主人抬了抬盛着鱼虾的篮子,清离笑着迎合道:“好呀,我可喜欢吃河鲜了,就是怀孕了人有忌口,也就不怎么吃了。”
女主人笑道:“没事,太湖银鱼和白虾是这里的特产,孕妇偶尔尝鲜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而且这种白虾很有营养,补充微量元素和维生素,对孩子也有好处啦。”
陆清离点了点头。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伸手去淘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是鱼米之乡,所以当地人都十分温柔和气,她出去转了这一圈,收获了很多乡民的照顾和微笑,淳朴的民风让陆清离觉得十分舒适。
清离一手扶在腰间,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绿色莲蓬,笑得温婉动人。好像一个初涉世事的清丽少女。
她微笑着想,这次过后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还要来这里过一次农家乐。如果席慕尧一起陪着就更好了,如果他还在自己身边的话。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有些苦涩。但是没过多久,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痛苦又甜蜜的回忆。她将淘完水的米放到一边,然后专心致志地打了两个蛋,用一双筷子细细地调着碗里的蛋液,她不喜欢搅拌器,更喜欢自己用手慢慢地调匀。她一向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走过来的。
女主人做菜也会考虑着清离不同时期所需的营养和不同的口味。南方食物偏甜,清离一开始还吃不习惯,她平时吃的大多菜品都以清淡为主。
没过一会儿,沐文树就从楼上下来找陆清离来。
女主人看到他从远处走来,身形挺拔,相貌俊朗,心里有些称赞,随口问沐文树一句:
“先生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您这次来西山岛准备住多久啊?”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转头客气地回答道:“清离住多久我就陪她多久。”
女主人笑了:“好啊,小伙子就是要主动一些,这个社会啊,像清离这样的好女人已经不多了。”
陆清离的脸又红了起来,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女主人。女主人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也不好意思使唤你们两个客人帮我收拾,不如你们帮我把刚拿来的莲蓬去院子里剥一下莲子吧,晚上煮汤用的。”
说着她赶紧抓起篮子里的莲蓬塞给沐文树,将两人推出了厨房,大有制造二人世界的嫌疑,全然忽略陆清离的欲言又止。
陆清离期初还是很为难的,她不知道如何向女主人解释自己和沐文树的关系。沐文树找到这里,并要跟她一起住下来。她如果说沐文树不是自己的老公,那又该怎么解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沐文树千里寻她的事情。没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女主人却没有好奇的意思,反而鼓励两人在一起,这无疑是正中了沐文树的下怀,然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陆清离自己都没有想好。她只能选择忽视。
沐文树剥着她带回来的莲蓬,将一颗颗莲子摆在桌上,一字排开,“按时做检查了么?预产期定下来没有?”
陆清离点点头,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了。
沐文树没有再去问陆清离,席慕尧知不知道陆清离有孕的事情,也不想再问陆清离为什么离婚之后还要生下这个孩子。
有些答案,沐文树心知肚明。他甚至不愿再在陆清离面前提起席慕尧。
可是有些情绪,沐文树无法忍耐。但是为了陆清离,他不忍心做出任何伤害陆清离的事情。
这个孩子,陆清离想要,那自己会陪着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沐文树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就算生父不是他又怎么样,如果他和陆清离在一起了,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陆清离心里还是放不下一个席慕尧,沐文树心里明白,却无可奈何,他们之间毕竟相隔了很多年。
陆清离看着沐文树坐在竹藤编的凳子上,一丝不苟地把莲子从莲蓬里拨出来,她心里对沐文树忽然充满了抱歉,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男人,即便自己已经和席慕尧离婚了,自己对他却仍是……
陆清离眨着酸涩的眼睛,喉头发堵,像是塞着一块蘸饱醋的棉花。她想起了席慕尧和自己新婚那晚,虔诚地弯腰给陆清离套上新娘鞋,将她背起离开别墅赶赴婚宴的情景。他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好像对待他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
一个女人外表再坚强冷硬,她也终归是个女人。更何况陆清离并不是个不可一世的强势女人。她也有一颗柔软的心,需要人来细心呵护。只是自己平日很要强,不轻易流露出来。连日来的委屈和无奈快要把她压垮了。她想要找人倾吐和发泄一番。
“别哭,我听说女人孕期不能哭,对孩子有影响。乖!”沐文树觉得不对劲,抬起头就看到陆清离在默默地流泪,他心里一揪,赶紧放下箩筐,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避开陆清离的腹部,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头。沐文树用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她尖瘦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抹去陆清离脸上的泪珠。
脸上的泪水却越擦越多,清离靠在沐文树的肩上无声落泪,泪珠滑过指缝落在沐文树的脖颈间。沐文树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心里没来由地揪紧,想要用力把她搂住,又怕用力过度伤了她和孩子。现在这个情形,他只能把痛苦和烦闷隐藏在自己的心底。
相比南方的秋季,北方城市便要冷上一些。干燥的风蕴藏了摧毁一切腐朽的力量,坚决果断。
枯黄的落叶藏在满目苍郁中,秋风刮过,便再也遮掩不住,纷纷*在地上零落成泥。
林叶嫣身着碎花长袖连衣裙,外搭海马毛短款小外套。踩着一双红色小高跟走进总裁办公室。
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收起手机,抬头就看到林叶嫣冷艳无比的走了过来,秘书连忙站起身来礼貌地婉拒她:“您好,席总现在不再办公室!”
林叶嫣一听此话,就站定步子,然后挺胸抬头,下巴微挑斜视了一眼五短身材的秘书,“他去哪了?”
“不清楚,席总带着吴助理一早就出去了!”
林叶嫣微一点头,不再言语,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
秘书无奈,只得扁了扁嘴,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说几句话形式上阻拦她。自己可是没有胆量真的去拦住这位高傲自大的小姐的。况且席总都对自己和总裁办公室的员工发过话,不准拦她进公司,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
一个总裁办公室而已,人家想进就进,反正背后有席总撑腰。秘书低着头在心里吐着槽,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手机和小姐妹聊天八卦。
小三就是猖狂,要知道前任席总夫人可贵为市长千金,即便贵重如她,也从来没有像林叶嫣这般,傲慢狂妄。
林叶嫣慢条斯理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包中掏出化妆镜,将有些蹭掉的唇妆仔细地补好。
今天是席慕尧的生日,她本想给席慕尧个惊喜,所以没有打电话便直接带了礼物到了公司,没成想席慕尧竟然不在办公室。
林叶嫣放下礼物,袅娜地坐到会客沙发上,然后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旁放着的公司内部周刊随意的翻起来。
各种精美的图片,香溢澜桥,美轮美奂的地产名称,配着华丽的,天花乱坠的广告词,林叶嫣一眼扫过便被这处别墅给吸引住了视线。她伸出手碰了碰铜版纸,指尖的暗影勾勒出上印刷的房间轮廓。她看着彩页眯起眼睛,想了又想,仿佛世间最美好莫过于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
林叶嫣“啪”的合上周刊,她知道,自己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仍属于席慕尧名下。
席慕尧很大方,给了她好几张金卡,从来也不过问林叶嫣把钱花去了哪里。所以林叶嫣也一直没有提出把那套房子转到她自己名下的事情。
男人不抓紧点是会跑的。可是房子写上自己的名字那就是等着升值的不动产。
这次趁她生日,一定要提一下这件事。
林叶嫣站起身来,松了松肩膀,走到落地窗前。
席慕尧的办公室极大,黑白基调,简洁内敛,低调奢华。光是刚才林叶嫣坐的那张黑色真皮沙发,意大利进口,单价不下六位数。
配套的办公桌和老板椅都是意大利知名品牌,价格不菲。
林叶嫣手指掠过桌面,转到办公桌后,坐进老板椅内。
坐在椅子上,一股大气和威严油然而生。林叶嫣脚尖踩地,慢悠悠转着老板椅,让它漫无目的地,正对着办公室门口停下。
林叶嫣目光一偏,就看到办公桌未关紧的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个黑色绒布盒子。
林叶嫣知道席慕尧的办公室里必定有很多公司内部资料,乱动不得。但那个黑色绒布盒子就像黑洞一样,想要把她吸进去。
林叶嫣转过身子,背对着办公桌,偏偏忍不住好奇心,又转回去。
如果她看一眼,再放回去呢?反正席慕尧也还没回来。
说不定是席慕尧买来准备送给她的呢!
林叶嫣抿着唇,屏息凝神的拉开抽屉,拿出其中的黑色绒布盒子。
一枚款式简单的钻戒赫然出现在面前。
林叶嫣捏起那枚钻戒顶在指尖,举高对着阳光细看,这么简单的款式,上面镶得钻也不够大!
林叶嫣撇撇嘴嘴,这枚钻戒还没有上次席慕尧陪她去挑的婚戒好看。
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开了,悄无声息。
林叶嫣刚转过身,正要把钻戒放进盒子里,一声断喝吓得林叶嫣疼的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席慕尧满面怒气的出现在门口。
林叶嫣手一颤,钻戒“叮”的掉在地板上,滚进办公桌下面,消失不见。
“老公……”林叶嫣看过他冷漠的像块冰,也看过他温柔如水,却从未见到过席慕尧发怒。她颤声道:“我在办公室等了……”
林叶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几步冲过来的席慕尧推到一边。
席慕尧看着桌上空荡荡的黑色绒布盒子,双目赤红,简直要喷出火来。
林叶嫣被席慕尧大力的推开,撞在办公桌角上,磕到后腰也不敢开口喊疼。
她怔怔的看着席慕尧面色阴沉俯下身去找那枚钻戒,钻戒滚到办公桌下面,却看不到。
席慕尧便打电话找人进来,将办公桌搬开仍然没有看到那枚钻戒。
闻讯而来的助理小吴有些怨愤地瞄了一眼呆立在一旁惶惶不安的林叶嫣,在得知席慕尧掉了一枚钻戒之后,连忙命人在办公室各个角落都仔细的找。
没多久,众人就听到一声“找到了!”惊喜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小吴奔过去,伏低身子趴在沙发前摸索一阵。
当他站起身来,那枚戒指赫然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席慕尧紧抿着薄唇,几步上前,抢一般地抓过戒指,如获至宝,放进黑色绒布盒子里。
林叶嫣戚戚然的看着席慕尧的一举一动,心如瞬间坠入冰窟,被锋利的冰棱刺得千疮百孔,寒意从四面八方蹿进心房。
席慕尧将放着戒指的盒子收紧办公桌抽屉里,这才直起身子,冷冷的说道:“以后未经我同意,不准进我办公室!”
林叶嫣咬紧下唇,唇瓣苍白无血色。她抬眼瞥了一眼办公室站着的小吴和几个不认识的职员,声若蚊蚋的应了。
席慕尧坐进老板椅中,合着双眼,双手紧握,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叶嫣。
林叶嫣尴尬的站在办公桌前,尽管小吴已经带着职员出去了,林叶嫣还是觉得脸上羞红一片,无地自容。
她垂下眼眸,那枚戒指一定是陆清离的!陆清离,你都已经失踪了,还这么让人讨厌!
“老公……”静默良久,林叶嫣才低声喊道:“今天……”
“你怎么还不走!”席慕尧突然转过身来,眸中满是厌恶,毫不掩饰。
林叶嫣迎上他冷的能将注视之物结满冰渣的眸光,不自觉的后退一小步,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吓的遁到九霄云外,“我……”
“出去!”席慕尧皱紧眉头,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
林叶嫣呆呆地看着席慕尧的双眼,内心挣扎,欲言又止,只得嘟着红唇,忿忿不平的一跺脚,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高跟鞋叩在地板上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宣泄着林叶嫣的不满和愤恨。
手机铃声在包包里响起,林叶嫣怒气冲冲的往公司外走,企图忽略这让人不耐的噪音,然而手机依旧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简单的来电音乐。林叶嫣忍无可忍,终于伸出手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一脸厌恶之情流露于表,她直接挂断。
然而对方却锲而不舍的打过来,林叶嫣不胜其扰,忍不住接起了电话,冲着手机另一头大吼,完全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你怎么不去死!”
“嘿,死丫头,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我可是你亲爹!”
“有你这样的爹么!你除了会赌,把家里的钱输的精光,你还会干什么!”
“少废话,我没钱了,赶紧往那张卡里打钱!”电话那边开始不耐烦。
林叶嫣父亲这样的语气,无疑是火上浇油。林叶嫣直接挂掉电话,毫不留情的卸下后盖,抠掉电池,将手机扔进垃圾桶。
坐进车里,林叶嫣依然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她气冲冲的向司机吼道:“去商场!”
既然惹她不高兴,就拿钱买她高兴。
“冷么?”沐文树脱下白色西装外套,披在陆清离的身上。
陆清离抿紧羊毛开衫,低头说了声谢谢,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湖中央依稀可见零落的几个小岛,若隐若现的藏在朦胧的水汽之中。
“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沐文树将她冰凉的手攒进手心,用自己手掌的温度来给陆清离温暖。
他们坐在岸边的长椅上,夕阳斜挂在湖面上,将湖水染成金黄。从远方奔来的风虽大势已去,却也足够带给人寒意,波浪从远方推推攘攘的挤过来,撞在岸堤上,
声声浪涛声伴着寒风。
陆清离同样清冷的声音混在其中,“不知道,如果你想走,就先回去吧!”
“这里虽然清静,但是离医院太远,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沐文树温柔中带着忧虑的目光落在陆清离高高隆起的腹部,宽松的连衣裙也被顶满。
陆清离纤细的十指轻放在肚皮上,手背上有了微微的肉感。“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没关系的!我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她忽然感到腹部动弹了一下,似乎是小婴儿在肚子里踢了自己一脚?这样的胎动近期很频繁。
“云胡问起你的近况,我没说。”沐文树柔声对陆清离说道。
“嗯。”陆清离看着远处的湖景,然后被沐文树慢慢扶着站起身来,她又补充了一句:“云胡性子急。别让她知道。”
沐文树低声“嗯”了一声,自然的伸出手扶在陆清离的腰间,陪着她沿着湖畔堤岸慢慢地往回走。
回去的路并不算太长,只是他们慢悠悠的晃着步子也能走上半个小时。晚风拂面,清新且怡人。这样的气氛虽然不是很旖旎,但也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两人听着湖水流淌的声音,都没有舍得开口,破坏这样宁谧的氛围。
就这样一路静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就有晚归的人们骑着摩托“突突突”的往家赶,偶有一两辆轿车从路上驶过,车前大灯在昏昏的光线中照亮几米前方的路。天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中星斗密布,一闪一烁,夜虫在脚边低低地鸣叫。
落日隐在远处低矮的小山后,绿色的丘陵黑乎乎的留下模糊的轮廓。
沿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谁家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传入耳内。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奔到他父亲的怀抱里,笑的牙不见眼的样子搂住脖子不撒手。即将成为人母的陆清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开始想象自己未来的小孩子,该是多么的憨态可掬,天真无邪。
他应该就像一个团子一样,白白胖胖的,以后会不会长的像席慕尧呢--
“我们结婚吧!” 迎着沁凉的晚风,沐文树突然开口,扶在陆清离腰间的手早已被汗沁湿。
这句话不知在心中盘桓了多久,事到如今一时情动,他就一下子说了出口。心里有些懊恼,又有些期待。
陆清离一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下步子就乱了节奏。沐文树被迫跟着陆清离站定。
然后他等待了一会儿,就把陆清离慢慢地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陆清离抬起头,昏暗中沐文树的目光炯炯,亮如星辰。
陆清离怔怔的看着沐文树,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同样是这样相似的夜晚,沐文树单膝下跪,一手牵着自己一手捧起玫瑰,向她求婚。此时彼时,他的眼神依旧如昨,恍如隔世。
“我们结婚吧!”沐文树将她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重复。
陆清离听到沐文树的话,心头一颤,杂乱无章的情绪再一次填满心头,她咬了咬下唇,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更不用说一个轻微的点头的动作。她无法回应。
陆清离知道自己如果回答沐文树的请求,无论同意或是拒绝,都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陆清离只能僵直着身子,待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什么话都不能说。
沐文树轻轻拥着她,在得不到回应的前提下,依旧这么细心地呵护着,如同一个大哥哥保护自己小妹一般。然而沐文树要的,并不只是伦常的兄妹之情,他要的,是陆清离的心。
陆清离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思考,她经常会去想,这一次如果沐文树向她求婚,她能答应么?下一次呢?没有了席慕尧,,没有了父亲的横行霸道,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推开他。沐文树是自己心中的理想伴侣,温柔体贴,英俊多金,为了自己放弃了优渥的工作,从香港跑来陪着自己,无论如何他不会输给阴晴不定的席慕尧。最重要的是,沐文树比席慕尧专一,目前为止是这样。
陆清离迟疑着,手轻轻握紧又松开,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然而最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在缓缓上移,眼看就要勾住沐文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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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树是我的男神啊,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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