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从之前比较早的时候就开始做了,但到了去年才进入高潮,因为直到去年,交通号才拿下几个最重要的市场!大量的投资被分配到交通号,带来的就是交通号一大波建设潮!
不得不承认,华夏民族或许骨子里就是那种能搞大规模建设的民族,基础建设弄起来真的很快——反正也是小型的土木建筑而已,各地统筹同时进行,到今年为止,主要地区的货栈网络已经完成了!
裴英下了马车,左右逛看这座正在忙碌中的货栈。
这座货栈一看就知道是新建的,木头、砖瓦、涂白的泥墙,都还散发着新建的味道。但这里工作的伙计却像是做了多年的老资格,没有配合上的问题,更不存在工作不熟练。
裴英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经历过相同的培训!而且一路上的货栈都是一个样子,新建货栈的头头往往是从老货栈调来的,老人带新人,这能有什么不适应?
车夫踏进了货栈大厅,将手上的一块铜牌教给货栈的人——这是隶属交通号的身份牌。然后又摸出了一份证明信,说明他是出差,送个重要人物去长安的,让货栈招待。
裴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知道铜牌和证明信都不能让他们免费住在这里,还是得花钱的!拿出这些来的好处只是能确保他们可以住下来,不管今天的货栈挤不挤。另外,货栈的人也会在证明信上盖上此间货栈特有的章子。
章子上有一个共同的徽记,这是代表‘交通号’的徽记,后面还有一个编号。每个交通号的货栈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编号…等到车夫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凭借盖满了章子的证明信报销开支(之前已经预支了开支,但出来一趟得多退少补)。
裴英在培训班学过,所以很快就能想明白,这能有效避免一些违规操作。比如货栈要直接招待,而不是开支报销,会不会有人钻空子,导致货栈多出很多坏账呢?现在的操作手法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减少了底下人钻空子的空间。
果然,很快货栈就给裴英等人安排了两间房,一间车夫和小僮仆住,裴英自己单独住一间。
房间在后面院子里,而走到货栈后面,此时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绝大多数是交通号的车夫,是送货经过此处的。因为交通号有着十分庞大的马车夫队伍,所以各个货栈的‘入住率’很是不错,如果是运输旺季,有交通号车夫以外的人入住,还会出现房间难求的现象。
看得出来,今天就属于人比较多的时候。很多穿短打的马车夫走来走去,操着大嗓门,与一些见过没见过的人说着各自的见闻。因为都是常年到处跑的,见识比一般的人要多一些。
这些马车夫中,穿灰褐色短打,背后写着大大的数字的十分显眼,他们也愿意扎堆。这些就是交通号的马车夫了,这种短打衣裳是作为交通号马车夫的福利一起发下来的,一年两件,并不强制马车夫们穿这个。
不过大家都尽可能地穿这个…此时的生产力低下,穷人家庭是真的穷到了裤子得出门时轮着穿!这些马车夫原本就不是赤贫阶层(毕竟有一门手艺,其中一些还有自己的马车呢),但依旧是穷的!
如今在交通号做事,赚的比以前多一些,可也没到可以随便浪费的地步。交通号发的这一件衣裳可以罩在外面,夏季的时候穿这个就够了,其他季节穿在别的衣服外面,也降低了别的衣服磨损,为甚不穿呢?
随着穿这个成为一种习惯,不经意间就形成了一种身份认同——穿这个都是交通号的车夫,大家是很有共同话题的!出门在外要是遇到什么事,也会天然抱团,免得受欺负。
裴英在这些车夫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很快转移到另一拨人身上。看样子似乎是一队行商,规模并不大,除开领头主家模样的,就是一个老仆,一个小僮仆。另外就是几个壮年男子,估计是奴仆或者雇工,负责驾车、搬运货物之类。
简单来说,没什么出奇的。裴英很快去到了自己的房间,还不错,虽然不可能豪华,但至少干净——床上的铺盖都是刚洗过的,桌子也擦的刚刚静静,地上还有清扫过后留下的痕迹。
裴英虽然是富家公子出身,但并不是特别在意享受的人,在曾经的流浪生活里。他也睡过野外,吃过最难吃的干粮,现在这种生活,他算是安之若素。
等到小僮仆给他打来热水,洗了手脸,他又去吃饭。货栈是提供食物的,但都比较简单,水准只能说是不难吃。不过打听吃饭的人没有一个抱怨的,包括住在此地的那个行商。常年出门在外的,既能过最豪奢的生活,也能过最落魄的日子。
这种不过是日常而已。
西汉时大部分人吃两顿,下午的一顿飨食其实吃的比较早。等到吃完饭,裴英往外看了一会儿,果然,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马车夫抵达货栈。
裴英微微一笑,立刻跑到院子后面的那个大场院去!这个大场院看起来比货栈后院还要简单朴素,但裴英知道那只是看起来而已!比如那普普通通长方形的一排房子,其实用的是顶好的材料,砖瓦齐备,墙还特别厚实!,防水防火的能力很好。
这是货栈的库房,也是货栈的核心建筑。
库房对面就是一排排的马舍,而大场院中间一片空地,吊装机正在卸货。
裴英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他早就想跑了!最后怎么都没跑,就是想看这个——最近他对交通号着迷了,而且越看越着迷!一路上每经过一家货栈都要仔细观察。越想越觉得交通号真是个厉害东西…如果全国都分布着交通号货栈,连成一片……
光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更重要的事,关于交通号裴英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没想明白的地方,似乎自己现在触及到的还只是皮毛。
这种感觉并不好,所以他更加认真地观察货栈——一次没想明白就又一次,竟然留到了现在。
第178章 汉广(1)
就在裴英还在路上的时候, 陈嫣这边一边做着瓷器和玻璃作坊的准备工作, 另一边也正常地过着属于‘不夜翁主’的日常生活。
所谓‘不夜翁主’的日常生活, 就是在这样那样的上流社会场合出现, 以及陪陪各处的亲人。对了,还有偶尔的进宫听课…陈嫣现在也学会分辨五经博士们讲课的水平了, 学术水平有的时候真的不等于教育水平!水平太差的她一概不去。
这种办法固然省去了浪费时间的一些课程, 但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比如这一日本应该是治《论语》的老师过来授课, 陈嫣觉得这个老师的水平特别高,虽然操着一口浓重齐地口音的官话有些让人听不惯, 但鉴于其绝高的水平,陈嫣还是很愿意在他授课的时候来的。至于那一口齐地口音…陈嫣接触齐地学者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主要是现在大量水平不错的学者都来自齐地,在这个圈子里稍微混的久一些, 不适应的也只能慢慢适应!有很多人还会特意去学齐地方言呢…毕竟一些特别牛的学者就算会说官话, 也是选择不说的, 只用方言授课。
学生听不懂?难道不知道学了方言再来吗?学生听不懂老师的话,这难道对老师有什么影响?受到影响的只会是学生本人而已!学到的知识是自己的, 为此想方设法、殚精竭虑本就是应该的——当时的人普遍抱有这样的看法, 也不会有人觉得老师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今天这位治《论语》的老师却是因为突发事件来不了了, 向天子说明了情况,天子让另一位博士来上课。
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包含刘彻的私心,他早就知道陈嫣今天会进宫来听课。如果这个时候课程取消, 那必然是要告知陈嫣的——就算没有告知, 陈嫣进宫之后见没有老师上课, 也是要走的,不然也是去椒房殿看看陈娇。
临时换老师上课就不一样了,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陈嫣也不太可能到场之后转身就走。
刘彻的想法很多,陈嫣却是没怎么想事。没人提前通知换了个上课老师…没问题鸭。为什么一定要有人提前通知?陈嫣因为经历特殊的关系,是不可能如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汉贵女一样考虑问题的。
她不会觉得自己就应该被重视,被无微不至地偏爱,稍有一点儿不对就胡思乱想、心生不满。
宫里提前通知她,她喜欢的老师今天不上课?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且不说宫人有没有发现她的偏好,就算发现了她对某个老师的偏好,为什么要在她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主动告知她?
是为了讨好她?
呵呵,别的宫人或许有可能,但这些在刘彻身边的宫人怎么可能!这些宫人的前程全都仰赖刘彻一人而已!且不说陈嫣不会在这些宫人的事情上多一句嘴。就算陈嫣会发表意见,又能有用?
这可是离天子最近的宫人,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完完全全听天子的话!陈嫣插手太多,那是要上天啊!
进宫之后才知道这么个突发情况,陈嫣没有多想,只是可惜了自己期待的课。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来都来了’,总不能这会儿扭头就走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件事传到人家学者那里,那不是得罪人么。所以陈嫣稍稍犹豫了两下,最终留了下来。
事实证明,这次的课程无聊死了,陈嫣主要精力用于让自己不要睡过去。最近她为了瓷器作坊和玻璃作坊的筹备工作,亲自上手准备(主要是这是两个此时很讲究技术的产业,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她算是有些经验的,毕竟她亲身经历过,自然想要多做一些引导工作)。
这些工作占据了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果课程有趣还好,然而这课程是这样无聊,她真的支撑不住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陈嫣可以选择趴在书案上睡过去。毕竟她也就是个旁听生而已,估计老师们都盯着刘彻这个正经学生了!她睡过去根本不会引起注意。但陈嫣始终突破不了那一层心理障碍,上课时间睡觉,除非是很累很累的自习课,不然她是真的没有尝试过!
做惯了好学生的人就是这样……
没办法,陈嫣只能找些事做,用以转移注意力。
翻出了一空白的丝帛,陈嫣用最细的毛笔考试画地图。上辈子她就能画国家地图了,不过是简单的轮廓图,然后再在上面画主要的山脉与河流。这当然是为了应对地理考试…这还是初中时的基本功。高中时的地理更注重分析一些。
这种大范围下的轮廓图,陈嫣画的很好,可是轮到具体某地的地图,体现地形地势、水文气候等方面细节的时候,她就不行了。那不是中学阶段地理课应该掌握的内容……
不过就算是陈嫣认为的十分简陋的地图,她能够画出来,在这个时代也很了不起了。这个时代来说,地图本就是一种极少数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而就算是能够接触到地图的人,也不见得对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有具象化的了解。
陈嫣在画好简略轮廓,以及山脉河流走势之后,还是往地图上填各个行政区,以及重要城市。这倒不是上辈子的功劳,而是这辈子用心学习的结果。
此时的地图,就算是号称精确的军用地图,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没有精确的测量手段,没有规范的制图知识,连等高线之类的概念都没有…又能指望什么呢?
不过地图上标的城市之类倒是问题不大。
陈嫣因为交通号正在推进交通号陆路运输网络建设的关系,整天就对着大地图,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真能完成这个庞大网络——虽然不用陈嫣具体去做什么,但她也不可能将这么大的事情丢开不管,所以一直是有观察其进度的。
刘彻其实上课也不怎么认真…对于这门课的老师,刘彻的意见没有陈嫣的大。或者说,刘彻对这些上课的五经博士无所谓好坏!陈嫣是来正经上课的,所以才会去判断老师的水平。而对于刘彻而言,老师讲课的水平高低重要吗?他本身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刘彻而言,五经博士的教学水平意义在于,如果水平太差,陈嫣就不乐意来听课了——所以他会特别优待那几个讲课讲的好的!那些博士们还真以为天子看到他们的努力,纷纷比较着提高本人的教学水平。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掌握了一切,什么都一清二楚。
此时刘彻也没有认真听讲,而是在假装听课之下,用遇光看着陈嫣那边。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这个姿势,真是看不到啊!好不容易等到授课的博士不注意,刘彻赶紧转头去看。
这一下就注意到了陈嫣正在画地图…说实在的,这幅地图让他觉得惊异。
一开始他是赞叹,赞叹陈嫣对大汉的了解。即使是朝堂上做到两千石级别的官员,他们也不一定对祖国河山这么了解…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陈嫣对于国家的了解却像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所以下笔的时候才能毫不犹豫(说实在的,陈嫣本就是千锤百炼才有这样的功底!上辈子念初中的时候,她甚至和同学买来国家地图的拼图,整天在家里拼着玩儿,以加深印象)。
然后刘彻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陈嫣这幅地图和他自己平常看的似乎不太一样。
这是当然的了,陈嫣画的是她最熟悉的‘雄鸡版’,而刘彻熟悉的地图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此时的华夏地盘其实还集中在中原一块,西方和北方一大片土地还从来没有纳入过版图!南方倒是纳入了,但多是‘少数民族’聚居,更没有经过开发,属于名义上属于中央,但实际上若即若离的土地。
刘彻不太清楚陈嫣这幅地图有没有问题,但他直觉这是没有问题的——他知道的部分都是正确的…更重要的事,陈嫣没事儿在这种事情上造假干什么?闲得慌么?
等到这一堂煎熬至极的课上完,刘彻总算能挪到陈嫣身后看她画图了。此时地图上的行政区、主要城市都已经标注完毕,陈嫣正在补充各个交通要道、水泽湖泊之类的信息。
为了让地图明晰,她还使用了不同的颜色。基础的是墨色线条,这之上还用了红色、黄色等颜色。
这让陈嫣花了这么一会儿画出来的地图显得十分精致,比刘彻手中那些需要收藏的地图还要好的样子。这倒不是陈嫣的地图真就有那么好,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画的地图,和此时的地图处在同一个水平上,都不怎么好。
但陈嫣将地形图和行政图彻底叠加到了一起(此时的地图并不是这样,要么是简略的地形地势图,要不然就是标注了几个城市的分布图,偶尔两者有结合,也十分简陋),而且还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不同内容,看起来清爽省心。
“这一片,你倒是清楚。”刘彻在陈嫣身后冷不丁地伸出了手,手指放在南方一块上。
陈嫣吓了一大跳,手上捏着毛笔,毛笔上的颜料差点儿染在了地图上!她这幅地图可是没有改动过的,一直很顺利,她可不想最后一点儿了来一个不完美的地方。
捏住毛笔,放松了一下。陈嫣这才想到自己这地图画的有点儿‘超前’了。
偷偷觑了一眼刘彻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疑惑而已。这才解释道:“我如今在南方种甘蔗,多少了解了一些…其实还有一些别的产业也在南边。”
刘彻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扬了扬眉:“南方多瘴气,多野人,沐教化者少,怎么在那儿置产业?”
陈嫣笑了一声,刘彻的这个看法基本上就代表了此时的主流看法,也不能说他不对。正经来说,现在的南方和后世所谓‘江南’完全是两回事。因为地广人稀、森林密布、水泽众多,又有比中原地区炎热的多的气候,其实很不适宜人类居住。
就好比让现代人去热带雨林定居,必然会有很大的不适应,一些身体弱的人立刻就能生病……
一片土地上没有人,也就谈不上商业或者财富了,这是古今皆同的道理。这些年有人去南方贩货,也多是弄来一些土产进行贩卖,类似象牙犀角之类的东西,人类活动多年的中原地区已经很少见了,往南方去寻却不难见到。
而且炎热气候下,南方确实有很多北方没有的东西。
不过就算这些土产很受欢迎,产业也无法做大,还是因为本地人少啊!商人去收购,基本上都是家家户户自己弄得一点儿,无法形成很大的规模。
刘彻还是知道陈嫣的生意的,陈嫣根本不会做小生意…在他看来,柘饧也就算了,因为这是一个能做大的生意,而北方又实在不适宜种植甘蔗。
“非、非!姐夫这话就说错了!”陈嫣眼睛亮亮地给刘彻解释南方的情况:“其实南方并不是那样,那里山野多,好东西也就多,只不过没人花心思而已。至于人么,想办法多迁些过去才是道理…话说中原人越来越多,迟早有不够住的时候,到时候最好是往南方去呀!”
其实古代最早的王朝都比较长寿,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因为那个时候人还比较老实,不被逼到那个份上,轻易不会有造反的想法,大家对大义名分之类的东西可是看的很重的。
而除了这个因素,就是古代王朝的疆域问题了。等到唐朝以后,华夏的领土其实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此后虽也可可扩展,但都属于小打小闹,而且新扩展的土地也很难被实际占领……
而在唐朝以前,各个王朝其实是有着巨大的迂回空间的!
唐朝以后的朝代经常是死于土地兼并(至少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但是唐以前却很少有这种情况。大多是民族矛盾、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等等导致王朝覆灭——其实也有土地兼并的原因,但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因为此时的华夏大地还多的是土地!往东,辽东地区还有大量潜力,只不过粗粗占领而已。往西,是后世新疆地区,往北有适宜半游牧半农耕地草原,更重要的是往南,那正是后世的膏腴之地啊!
在土地兼并严重的时候,下力气开发南方土地,给农民一个出路——如果被地主豪强压迫太过,就可以国家借钱往南方去啊!这样一来,地主豪强不敢压迫太过,不然他们就要失去‘人口’了!这些地主豪强是掌握了生产资料,可在公元前的时代,离开人口妄谈生产资料都是可笑的!
如果地主豪强脑子不好,依旧一意孤行,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自然会跑到南方去!
华夏民族确实安土重迁,轻易不会离开家乡,但是都活不下去了,还讲究那些?
而且说的更深入一些,华夏民族本身也是最有求生欲的民族!所以在古代,东南亚、南亚会有那么多的东南沿海移民!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能求一条生路?
至于南方还在开发阶段,可能有的危险,如气候不适应,有野人袭击,盗贼颇多之类——对于移民者而言,留在老家是必死无疑,来到新天地,有可能活,而且能活的很好,怎么选很难吗?
有广大的江南地区消化土地兼并造成的破产农民,给王朝续命两百年不算过分吧?当然,前提是国家不出现其他方面的问题。
开发南方对于陈嫣来说是有利,对于国家来说也是有利的。因为是共同利益,所以陈嫣心中微动,觉得给刘彻推销推销这个理念似乎也不错。
于是笑着道:“我过去一些时日常思一事,倒是推出了一套道理,姐夫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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