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当院,陈寻仿佛巨鲸吞水一般,肆无忌惮地吞吸天地间充盈的灵气。
或许涅槃境以上的玄修数量很少,以洛龙城附近的天地灵气特别的充裕,大宁部也没有多余的法阵将伏龙山里的灵脉都封印起来,任由这些灵气散溢到空气之中,任天人玄修吞吸。
以如此充裕的灵气,陈寻心想要不是魔族一次又一次的入侵,蒙天境人族应该能很快就恢复元气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人烟稀少的模样。
陈寻控制在天人境初期的境界,旁若无人的吸取灵气,灵气滚滚似洪流汪洋一般,涌入院中,往他的体内聚去,化为真元法力,储存于灵海深处。
这些灵气对于修复法身来说,可谓是杯水车薪,不过有比总比没有强。暗地里进入焚天宝莲疗伤更快,但明面上也不能闲着,陈寻也是需要尽快多的恢复修为,才更有把握揭开蒙天境幕后的秘密。
“哈哈,宗兄一早就勤功修炼了啊!”宁东辰面带笑容走进了别院。
陈寻笑道:“多承蒙宁兄照顾,昨晚我却是美美睡了一觉,倒没有急着修行……”
“宗兄有这个心境就好!”宁东辰在陈寻面前站定,数名随侍紧随其后走进来,手中都端着一个红漆檀木托盘,虽用锦布遮住,但陈寻一眼望之,也知道是比昨日珍贵得多的赠礼。
宁东辰吩咐随侍将其他东西都送到堂室去,单留下一人端着托盘,揭开锦布,露出一副品相不凡的灵甲,说道:“我见宗兄衣服有些破损,一早特地到火云坊寻得这一件紫云战袍,这样才能配得上宗兄的不凡气度嘛!”
紫云战袍仅仅是天阶上品灵甲,自然难入陈寻的法眼,但在资源溃乏的大宁部,宁氏父子出手就是天阶上品法宝,真可谓是出手阔绰啊!
就连宁东辰他自己都没有天阶灵甲护体。
“多谢宁兄挂念,这,这让我如何是好!”陈寻面露馈领之意,心想以宁鸿德的精明,必是昨天夜里找人验证过他所献的丹方,这才大清早就将宁东辰赶来百般讨好。
两人寒酸一阵子,宁东辰便提出告辞,说道:“今日宗主召集诸部商讨族祭大典事宜,我和父亲都要参加,就不能相陪宗兄了。你要是在离火宫闷了,可以到城里走走,这是我们离火宫的上卿令牌,相信城里无人会为难宗兄!”
陈寻接过宁东辰递过来的寒水铁牌,本身就是一件地阶法宝,更重要是代表大宁部离火宫最高一级的客卿身份。
宁东辰没有直接说要延招陈寻为客卿,陈寻也没有直接说要留下来,但两人这一递一接,就算是将这事给定下来了。
陈寻相信,他的到来不会瞒过大宁部宗主及其他三位长老的眼睛,虽说宁氏父子已经决意要留下他,但他真要想融入大宁部,以后借大宁部的身份行事,还是要看大宁部宗主与其他三位长老的意见……
第六十三章两域丹方
八蟾伏龙金殿高悬于洛龙城的上空,作为宁氏先祖流传下来的珍器道宝,在诸多残酷御魔血战时屡屡受损,内部的阵法禁制受损严重,此时都仅能当成中品道器祭用。
就算如此,八蟾伏龙金殿,依旧是大宁部的镇族之宝。
金殿是八角造型,殿嵴如神龙蜿蜒,八只殿角皆立一只金铜所铸的灵蟾巨像,只是八蟾已经其三,剩下的五只灵蟾铜像,在月色如水的夜色下,则凝视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洛龙城。
陈寻神识延伸过来,看大宁部的镇族之宝虽然损毁严重,却是难得的多器灵道器法宝。
主器灵是头神魂修炼到天人境的灵蛟元神,差一步就能化龙,似乎在上一次的御魔战事中受到重创,此时正入寂恢复神魂深处所受的重创;另外五樽灵蟾器灵,也都有天人境的神魂修为,神识正笼罩洛龙城,似乎随时防止会有魔族侵入洛龙城。
洛龙城里天人境玄修不少,但涅槃境玄修却不成比例,仅有两人。
在如此惨酷的御魔战事背景下,这不是屠魔宗想控制资源、统治蒙天境所能解释的。
陈寻将一缕神识附入八蟾伏龙金殿,灵蟾器灵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陈寻的存在,更不要说此时聚在金殿内议事的大宁部高层了。
“鸿德想延揽客卿,以增我族御魔实力,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那就让他在客卿里侍着,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着,一两个人,还不能将我们大宁部吃穷了,但此人的根脚不明,直接就让他参与我族的炼丹、炼器诸事,是否有些草率了?”
一名身穿银衣战甲的魁梧中年人,面如重枣,沉着嗓门否决掉宁鸿德刚才的提意,说道,
“你们又怎么知道,此人就不是他族派来刺探我族的奸细?炼丹、炼器等秘事,岂能轻易让外人参与?”
陈寻听宁东辰简单说过大宁部的情况,知道这身穿银衣战甲之人,就是大宁部除宗主宁昊之外,地位在宁鸿德之上的战武宫长老宁景天。
宁景天与端坐中央玉座之上的宁昊,也是陈寻在洛龙城察觉到唯二拥有涅槃下三境修为的两人。
大宁部,宗主宁昊之下,四大长老分掌后勤、战备、律法、族祭、传承诸事,宁景天执掌大宁部的武备,可以说是宁昊之下,大宁部最有权势之人。
“东辰认真察看过此人误入蒙天境的落身处山脉崩断,确有时空裂隙现而复逝的迹象,宗主早些时日也借金殿感应到此事,当时还担心是魔族撕开空间裂隙侵来。”宁鸿德倒是一改在陈寻面前的谨慎跟老奸巨滑,此时一力主力邀请陈寻参与大宁部最为核心的炼丹、炼器事务中来……
虽然炼丹、炼器事务本身就受离火宫辖管,但要让来历还没有彻底查明的异乡人参与大宁部最为核心的事务,宁鸿德还需要得到宗主宁昊以及宁景天等长老的同意。
宁鸿德继续说道:“我观宗图此人,虽然才天人境初境修为,但气度实在不凡,议论炼丹之理,短短数语,都令我有茅塞顿开之理。他甚至都毫不介意将涅槃丹的炼制之法说出,可见他胸中所学非我等所能窥测,必是浑灵境核心仙宗的嫡传弟子,才会有如此广博的见识。我族在炼丹、炼器诸事上,早在十几万年就断了传承,屠魔宗也绝无可能将这些仙法真诀流传出来,这些年仅凭我族之力,想恢复这些传承都极有限。此时我们倘若尽心助宗图此子返回浑灵境,作为交换条件,我们自然可以要求他为我族补全炼丹、炼器的一部分传承……即使宗图此子不会将他宗门最为核心的传承泄漏出来,当然了,我们也不需要这些仙法传承,但哪怕我族从此之后掌握天阶灵丹及天阶法宝的炼制之法,于我族的意义将是何等之大,我相信景天兄也是能够明白的。”
偷听到这里,静坐在离火宫客卿别院里的陈寻却是微微一笑,没想到宁鸿德不露声色,背后竟然是打这样的主意。
宁鸿德虽然想着从他身上谋利益,但背后也没有害他之意,同时大家都是为抵御魔劫出力,陈寻倒觉得宁鸿德、宁东辰父子二人都挺可爱的。
对,宁鸿德、宁东辰这样的修为,在陈寻眼里,只能拿可爱形容了。
“此子所说是浑灵域的丹方,却非我蒙天境的丹方,两域灵草多有不同,想必鸿德你也清楚,药性不同、灵性相斥,浑灵域的丹方,绝大多数都不能用于蒙天境。此子所说丹方里的太微元婴草、紫河车等等,我们连听说都没有听过,要从哪里寻来去炼制涅槃丹,又如何去验证这些丹方的真假?”宁景天声音宏亮的说道,他们在金殿之中争执,也不怕声音会传出金殿去,却不知道陈寻的修为境界,远非他们所能窥测。
“诸草有性,不能相混,丹方确实难以直接拿来用,但药理都是相通的,”宁鸿德说道,“我们需要知道的,也是这些丹药之理,依据药理,去寻药性相近之物,总是有希望研究出蒙天境之丹方……”
“这个需要多少时间?”宁景天还坚决不退让,说道,“哪怕最简单的一道丹方,我们可能都需要花费数十年去验证,这个过程当中,要是我们看走了眼,后果可不是鸿德你一人承担的事情!”
“此人可不可信,是否真有炼丹的才能,我们都不忙于下结论,但我想我与宁凝等人,都可以与此子结识一番,即便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长期相处,此人若有马脚,必难掩饰……”这时候站在宁景天身边后的一名青年,走到前面来插话说道。
此人虽然有责怪宁东辰察人不明的意思,但所说也是持重之论。
宁东辰听了这青年的话,英俊的脸却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要争辩,但又颓然放弃,似乎认同这青年的试探之说。
从宁东辰的神态,陈寻也知道此人就是宁景天之子宁子赫。
宁子赫的修为虽然不比宁东辰更高,但在多次小规模的御魔战事中,都有杰出表现,也得大宁部宗主宁昊之女宁凝的青睐。
宁东辰苦恋宁凝多年,却不得宁凝正眼相待;他虽然视宁子赫为情敌,但宁子赫却又完全不认为他能在男女情事上威胁到自己,这也的确够宁东辰郁闷的。
陈寻算是知道大宁部高层的心思,他还是想着一切都顺其自然,等着宁子赫他们过来试探自己,他则正好整日都留在客卿别院里潜修、疗伤,也不去城里晃荡。
陈寻每夜都以法身遁入焚天宝莲,照例都要对黑衣少女羞辱折磨一翻。
他不能破开黑衣少女神魂深处的封印,不能直接炼化她的神魂,而他们这一层次的玄修,也根本无畏肉身的折磨,但他要做的,就是要从心理层面,用尽一切手段羞辱、激怒黑衣少女,然后从黑衣少女失去理智的言行中,去推测她背后可能藏着的秘密……
为此,他甚至将捆绑滴蜡等满清十八禁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