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江附近的宗门修士,早就惊动,有上百人聚到青江两岸看热闹。
他们都是本土宗门弟子,看到江堤被摧毁,不可能袖手旁观,很快将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村民,带到安全处。
青鳞巨狡往上游移动的速度不快,但也渐渐接近距离江口不足两百里的青江城。
青江城沿江而建,城墙就建在江堤上,看到这情形,周川、赵师兄等人都脸色大变。
周川吩咐一名弟子,带人将船驶入河汊口避祸,他与赵师兄等人腾空而起,就要往青江城飞去。
陈寻眉头微蹙,看此情形也知道神烽营是想将青鳞巨狡的精力耗尽后生擒,想必是在江口下游方向布下厉害的禁制,防止青鳞巨狡逃回西泽海,却是完全不顾这场恶斗对两岸的摧残会是何等的惨烈。
其他倒也罢了,要是青江城外围的江堤、城墙被江水冲垮,青江城内几十万的民众,怎么都没有办法及时撤出去的。
陈寻也顾不上掩饰身份,御空而起,带着北玄甲、蛇无心他们追上去,喊道:“周师兄,等我们一等。”
此前负责在上游封江的三名神烽营修士飞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厉色喝道:“神烽营封江擒拿妖兽,你们意欲何为?”
“你们神烽营不把这头妖兽逼下西泽海,却往青江上游引,我还要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个身背巨斧的黑脸汉子,不客气的问道。
“妖狡就要靠近青江城,我们飞去青江城也是预防万一,绝不会干扰神烽营擒杀妖狡的。”赵师兄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说道。
为首的修士打量陈寻等人几眼,脸色原本缓下来了,后来大概是看到周川、赵师兄衣襟处绣有代表玄都教弟子的图案,脸色陡然绷紧起来,厉喝道:“青江城有防御法阵守护,固若金汤,你们玄都教的跑过去凑热闹,谁知道你们安什么心思?”
黑脸大汉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却叫周川按住肩头无法发作。
他们这时候真要跟神烽营的起冲突,最终叫青鳞巨狡逃走了,他们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陈寻看向青江城方向,那边的防御法阵已经启动,临江的城墙上也站满守城的将卒,也有数十修士集在那里,紧盯着下游的动向,但青江城位于内陆,启动的那两座防御级法阵又能有多厉害,看样子也仅能勉强将二十里长的江堤、城墙护住。
“妖狡狂性大发,为逃脱生天,根本不会顾及什么无辜,一旦直接闯向青江城,那两座法御法阵怕是撑不住多久,”陈寻蹙着眉头,耐着性子跟为首的修士说道,“神烽营那位负责的将军是谁,能否请他先将妖狡逼入西泽海,再想办法生擒?”
一名狭脸修士,从后面赶过来,听到陈寻的话,眼睛像毒蛇似的盯过来,不屑的喝斥道:“你的口气倒大,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这头碧晴狡逼上岸,要生擒献给庆王府小郡主祝寿,要是叫碧晴狡逃脱,这责任你能承担得起?”
庆王是熹武帝的第十七子,也是熹武帝诸多嫡子中为数不多将法相境修炼到圆满境界的诸王之一。
陈寻眯起眼说道:“庆王府小郡主寿诞,是天大的好事。要是神烽营为小郡主贺寿,搞得青江城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事情传出去,庆王及小郡主大概不会认为神烽营这么做,是对他们忠心耿耿。或许说,你们是要故意损害庆王的声名?”
“我们擒拿妖狡也是为民除害,即使有些损失,也是在乎难免,”为首修士眼睛像毒蛇盯住陈寻,寸步不让的说道,“你们若是关心两岸民众,可以集中起来,听我们指挥调度,神烽营自会尽力庇护两岸百姓的周全。你们敢胆坏我们的好事,后果自负……”
陈寻眉头微蹙,听周川、赵师兄刚才的议论,神烽营越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暗想这次事情未免就像狭脸修士所说的那么简单,极可能还是试探玄都教的反应。
“你们他娘的这叫庇护百姓周全!”黑脸大汉气不过,怒喝道。
“你想做什么?”
“铛”的一声清鸣,狭脸修士背后所负的灵剑,脱鞘飞去,似灵蛇一般悬在半空中,另两名修士也很快祭出灵剑。
三柄灵剑成“品”字状指向众人,气势合成一股,顿时将江水压平数尺,严禁众人逾越雷池半步。
“策天府的三才剑阵却是不凡!”
陈寻本不想直接插手策天府与玄都教之间的暗斗,但策天府要是拿青江城数十万民众的死生试探玄都教的反应,他怎么都不可能袖手旁观,见神烽营三名修士祭出灵剑,挥袖就将三柄像灵蛟一样的灵剑卷了过来,掰成六截丢到青江之中,冷冷笑道,
“你们也太放肆了,刚对我出手。真是活腻味了。”
众人都不知道陈寻是怎么夺下这三柄灵剑,都傻愣愣的看着陈寻将灵剑被人掰断,当成废铜烂铁丢到江里。
三名修士与灵剑的神魂感应,硬生生的被陈寻扯断,反噬就像一根毒针猛烈的扎到他们脑子里,身子控制不住的抽搐剧颤,从半空摔落下去,扑通通的都栽到青江水中。
陈寻也不想夺了这三人的性命,挥袖释出三团气劲,将落水狗似的三人卷上岸,跟周川、赵师兄等人说道:“你们快去护住青江城,有什么事情,都由我扛着。”
同行数月,周川仅知道陈公子身边四名随扈修为高深莫测,却不想陈公子的修为之深,更是出乎他的想象。
周川不知道眼前这名陈公子的具体身份,心想他是师门长辈介绍过来,此时又一力承担此事,也不多问什么,就拉着惊诧莫名的赵师兄等人,急急往青江城飞去。
落水的三名修士,这时候在岸上才缓过劲来,虽说技不如人,但也不会坠了神烽营的名头,勉强摧动体内灵力,从腰间摘下警哨,“呜咽咽”的吹响起来。
也不用这三名修士吹哨示警,青江下游方向就有神烽营数名修士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联袂飞来,人往未,数件法器就已经御空击来:“来者何人,敢伤我神烽营弟子,想要造反不成?”
话音未落,最先驰至的一件珠状法器,就幻化成一头黑羽妖禽,气势汹汹的朝陈寻猛扑过来。
竟然是用妖禽元丹炼制成的法器,陈寻任这头幻化妖禽朝他扑来,伸手往有如实质的虚影中抓去,直接将那枚妖禽元丹炼成的法器抓住,捏成粉末撒到江里。
那名修士如遭重创,直直的就往江里栽去。
“左都尉将军在此,尔等以下欺上,罪不可赦!”赤海嗷嗷大叫,恨不得变回原形,将这几个不开眼的神烽营修士都生吞了。
“你们以法器御敌,废掉他们即可,先留着他们的狗命再做处置。”陈寻吩咐赤海、金狼道。
赤海、金狼要是变回原形,击杀这几名修士是轻而易举之事,陈寻此时想看看他们变成人身后的玄门武道修为如何。
另外,玄京形势错综微妙,神烽营、庆王府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还没有摸清楚,直接就杀人夺命不合适,但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先对他动手,彻底废掉他们的修为,就算他们是庆王的嫡系,庆王那边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第十章以势压人
“以人身法器御敌,这要打到驴年马月?”赤海嗷嗷大叫,他虽然不敢违拧陈寻的命令,但心里不爽还是要叫出来的。
赤海这些年在虚元珠中修炼,吞吸鸿蒙元息、仙灵元气洗炼筋骨,妖躯之纯粹已经堪比先天生灵,此时倘若变回原形,仗着强横无比的妖躯,兼之他已经修炼成本命法器的魔纹鳞爪、具备翼遁神通的骨翼御敌,他独个收拾这些不开眼的神烽营修士,都不需要眨几下眼的工夫。
陈寻却令他与老金以人身祭用法器御敌,赤海顿时间就头大如麻,心想他连灵元都没有修成,修炼的灵力,层次不比这些修士更高,这要打到驴年马月才能歇手?
“先生吩咐自有道理,你呱噪这么多做什么?”蛇无心瓮声说道。
金狼化变人身后,性子沉闷木讷,但陈寻的话都能不折不扣的执行,不像赤海那般狡猾无赖。
他此时老老实实的拍出一道金刚玄符,释出一道玄光将自身罩住,然后掐着剑诀,将小乾坤袋中的那柄雷音灵剑拍出,化成一道十丈长短的凌利剑芒,往气势汹汹扑来的十数件法器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