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鸿熙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身法越发飘逸,在寒风中不断腾挪,长剑如虹。下一瞬,他浑身灵力涌动,手中长剑猛地往前,冰蓝色的剑光如一条蓝色的蛟龙一般,裹挟着风雪向前咆哮刺去!
那道冰蓝色的剑光轰地落在别院外的枯木上,瞬间穿透枯木,击落了枝头上的无数积雪。在后院训练的侍从们曾经经常被动静惊动,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就连他们都被带动得更为刻苦地训练。
樊鸿熙挥出那一剑后,剑锋不停,在亮白的雪地上继续“唰唰”挥舞着,犀利锋锐的长剑骤然变得炽烈狂猛,浑身裹挟着的寒气也迅速消散,变成了一股温暖而炽热的气息。
这是火属性的赤炎剑法。他身上的炽热之意虽然被冰天雪地所压制,但他经过的地方明显有些许冰雪消融的痕迹。终于,他高高跃起,长剑疾速往下一劈,猛地在庭院外平整的雪地上劈出一条长长的白色沟壑,沟壑两侧的冰雪缓缓消融,细细的水流缓缓从两侧流下。
随后,他狂猛暴烈的剑法突然变得轻灵飘逸起来,如清风般细细拂过,绵密细腻……
但无论是何种剑法,是何种气息,樊鸿熙的剑总是堂皇而磊落,剑随心动,圆润如意,丝毫不为剑法的气息所迷。
陶煜满意地眯起眼睛,琢磨着按着这个进度,大约开春的时候,崽子便可以去把那山大王挑落了吧。
第23章往东
长剑熠熠,须臾间便与长枪“叮叮”相击数次,樊鸿熙后仰躲开刺来的长枪,长剑自上而下一劈,一道明亮的红光顺着他的长剑狠狠地向手握长枪的人形黑影劈去。
黑影横枪抵挡,却仍是被强大的力量轰击得连连后退。
梦境中,陶煜高居临下地看着樊鸿熙和练气八层的人形黑影战得从容有余,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他看着樊鸿熙侧身一掠,越过黑影刺来的长枪,一剑刺破黑影的咽喉后,满意地开口道:“不错!你虽未筑基,但已然可以去山巅挑战那山大王了。待得你把那山大王斩落剑下,那么青木山便没有什么能做你对手的妖兽,那时便是时候出门游历,长长见识的时候了。”
樊鸿熙一听,双眼微亮。
终于……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了吗?
他想着,拱手笑道:“多谢前辈,前辈实在助小子良多。”
陶煜挑眉道:“与我何干?这还不是崽子你自己的努力和悟性吗?若是要我教一头驴,我也是束手无策的。”
樊鸿熙一顿,无奈笑叹一声,开口问道:“小子感恩前辈良多,不知该如何报答?”
陶煜哼了一声,说:“无需报答,明日便去把那山大王给斩杀了,然后把它的窝掏了吧。青木山上没什么灵物,出于修炼的本能,它还是会收集些有点灵力的零碎的。”
说完,陶煜又把樊鸿熙往睡梦深处一丢,甩甩尾巴收回神识,在他枕边安静地躺下了。
樊鸿熙被面下的手指颤了颤,又随着睡梦平稳下来。
熹微的光映亮窗楹,又缓缓明亮。樊鸿熙缓缓睁开眼,静静地躺了一会,一侧头就看到陶煜蹲坐在他枕头边舔爪子。
背着光的雪猫崽被光芒镀了一层金边,似乎每根雪白的绒毛都在发光。樊鸿熙不由笑了,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陶煜的嘴边,笑问道:“琼光,要喝血吗?”
陶煜双眼登时一亮,毫不客气地嗷呜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汩汩的香甜血液便流入了他的咽喉,美味得陶煜的一双竖瞳都眯了起来,尾巴在身后不停甩着。
几缕黑发从低着头的樊鸿熙肩头滑下,落在了陶煜有着鲜艳血纹的额头上。陶煜的尖耳在柔软的黑发下抖了抖,樊鸿熙注意到了,伸手轻轻把黑发拂开。
狠狠地吸了好几口,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樊鸿熙的手指,满足地趴在床上,被樊鸿熙一下一下地摸着头和后脊。
而樊鸿熙看了看自己多了两个浅浅血洞的发白指尖,熟练地拿出伤药涂上。如今他已然是练气六七层左右的修为,体质比之前好了数倍,伤口很快便在伤药下结痂愈合。不多时,连血痂也掉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常喂血的原因,他隐隐觉得,他与琼光的联系似乎加深了些许。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上山呢。”樊鸿熙放开手,起身洗漱去了。
陶煜舔了舔嘴角,用爪子揉了揉脸,一跃跳下床榻,看着樊鸿熙漱口洗脸,换上储物戒里一身月白,饰有竹月色纹饰的法衣。不过几个月,樊鸿熙的身量拔高了不少,少年人单薄的身体也变得结实了许多。如今换上这件法衣,束起发冠,当真是清雅绝伦,芝兰玉树。
只可惜这里唯一的观众根本没有关注什么芝兰玉树,只是盯着樊鸿熙身上灵光微闪的法衣,觉得肚子饿得慌。
换好法衣,樊鸿熙再抱起陶煜,往外厅走去,早膳早已在外厅准备好了。
用过早膳后,他拿出了储物戒里的那把法器剑。
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鞘和手柄并没有什么花哨的纹路,仅有泛着点点金光的黑色黑金铁包边装饰。他拔出这柄名叫玄宇剑的法器剑,一道亮白的寒光一闪,玄宇剑泛着寒芒的剑身便现世而出。
这不是樊鸿熙第一次拿出这把剑了,他伸出指尖轻轻摸了摸冰凉的剑身,挽了个剑花往前一刺,无形的空气似乎都被玄宇剑的寒芒刺破。
青松等其他侍从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开口说:“殿下,真的不需要我们为殿下护法吗?”
“不必了,这合该是我的试炼,你们留在这里把东西收拾好吧。”樊鸿熙摇摇头,淡淡一笑,收起玄宇剑,对仰着脑袋看着他的陶煜伸出手说:“琼光,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