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温和地笑了笑,下马而行是出于对巨人一族的尊重,虽然这样会让对方不敢迈开大步前行,但她身为光明圣女,怎么也不能失了仪态。
巨人族因为人口的不断减少,已经让他们颇有些着急,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要避世修生养息,但也很少参与大陆的战事,也和教廷协商,族中的人口不会被征用。但巨人一族又是相当好战的一族,他们巨大无比的力量能够藐视一切魔法,他们是天生的投石机,能够碾碎阻挡在他们身前的任何阻挡。
让天生的战者困在这处峡谷,这是对力量体系的浪费,也让巨人族本身有些怨言。于是,巨人族的族长不得不立下了一条规矩,没有子嗣后代的成年巨人不得参与任何战斗,只有这样,心急战斗的巨人们,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生育后代,为族中的香火延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艾米被引去了王小枫曾进入过的那处大厅,但因为周边战事,大厅之中正聚集着几十名巨人,声如雷霆地诉说着接下来巨人族该如何自处。基本上就是一个强调:
“我们是光明阵营的一份子,那些肮脏的半兽人正威胁我们的生存!我们要为我们的邻居,那些善良的熊人报仇!把半兽人赶出托马里斯山脉!”
“是的!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进来!这些半兽人身体流淌着禁忌的血液,他们注定不会成为什么温驯和蔼的存在!”
主战,就是巨人部落各村村长的意向,不过他们都等待着最高位上那位雄壮的巨人做出决定,只要他点头,巨人族就会震撼半兽人的古堡。但如果他摇头,那巨人们将会老老实实地耕作和打猎,坐看那些身高不超过两米的小人们杀来杀去。
“咳咳,”正当族长犹豫的时候,一旁的咳嗽声让厅中的这些巨人静声,那德高望重、又是族长他爹的老家伙躺在一旁的石床上,有些虚弱地说着:“欢迎您,圣光城的圣女殿下。”
“尊敬的智者,艾米打扰了。”被一群巨人忽略的艾米对着老人方向微微欠身,随后便迈步走向了巨人中间,这些大家伙赶紧让开了一条通路,美丽不分种族,虽然面前这个女人身高有些瑕疵,但其整体而言完美无瑕,这比例……
“圣女殿下,”座位上的巨人王者站起身,用他那六米多的身体欠身行礼,“等候您多时了,半兽人的祸乱让我们心中不安,如果教廷有需要,我们会将他们驱逐出巨人的领地。”
“我为了之前教廷曾做过的决定而道歉,让半兽人打搅了巨人一族的安宁生活,是我们思虑不周。”艾米如此说着,并没有坐上那唯一的座位,而是和巨人族长面对面站着。“随风主教之前大意的行为已经得到了惩罚,他现在正在和修尔人的战争中为光明而战,托我带来他懊悔的歉意。”
“不必如此,随风主教是一位睿智而年轻有为的人,我父亲很喜欢他。”巨人族长做了个手势,领着艾米走向了老巨人躺着的石床前,其实真正的决定还是要老巨人来下。
“殿下前来,应该是想让我们巨人出兵。”老人直入主题,并没有多磨蹭,这点和矮人族的性格差不多。“巨人们会站在托马里斯的最高处,将冰封的石块投入半兽人的军队之中,砸碎那带着邪恶气息的古堡,将他们赶出巨人的脚下!”
艾米听着老人的话语,也不用再多说什么,省些口舌总归是好的。于是,点头笑道:“光明阵营,以巨人一族的力量为荣。”
“但,我希望教廷能满足我们巨人一族的一个条件。”老巨人笑眯眯地说了一声,让艾米微微撇嘴,早知道老人精怎么会这么痛快,果不其然。
“只要在教廷能力范围之内的,艾米都会全力以赴。”艾米回答的不显山不露水,她即表明了教廷的立场,也含糊其辞说‘她’会全力以赴。
只是巨人长老并不以为然,他的要求对于教廷来说并不算为难。“我需要随风主教的一个保证,无论是书面还是口头的保证,而且只需要随风而逝、萨克王国南部行省主教的保证。”
“什么保证?”艾米有些错愕,不知为何老人这么郑重其事地提到了随风,而且只要他一个保证。“如果不干涉随风主教的个人隐私和权益,我就能替他答应。”
“不,我需要他亲口的保证,但在此之前,巨人会参与对半兽人的战斗。”
老巨人目光有些深邃,看了看艾米,又将目光投在了正上方。老人突然笑道:“趁着殿下在此做见证,我想,是时候该让老一辈的记忆消散,巨人应该要掀开新的一页。”
见证?见证什么?艾米顺着老巨人的目光看去,石顶之上雕刻着繁密的日月星辰,那是一张复杂而精密的星图。老人慢慢抬起双手,星图突然发出了一层蒙蒙的亮光,艾米不由微微皱眉,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力量在星图上渐渐消逝,那是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老人的目光竟然在渐渐涣散,气息的荡然无存,一旁的巨人王者双拳攥紧,忽然双目含泪,双膝跪在了石床一旁。
巨人老人手指举起,星图之上的光芒一股股涌向了巨人王者的身躯,像是在进行什么传承仪式。
老人用着他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如果可以,我需要随风主教的一句保证。无论曙光大陆未来陷入了何种境地,都不会放弃巨人一族。光明在上,雷神为我张开了怀抱……不要放弃,巨人……”
艾米双手捧在的了胸口,低头吟唱着一声声复杂的音符,一团团洁白的圣光在老人身周荡漾,却无法渗入老人的身体。
周围的巨人双目含泪地跪在了地上,一声声深沉的号角在殿外响起,巨人无声的哭泣为老人送行。
见证,见证老人传承巨人一族的力量,让巨人族的王者获得他留下的力量。艾米突然想起了一些古老的仪式,但她此时也不再去多想,只是站在那里轻声祷告着。
号角声传遍了峡谷,传遍了整个山脉。巨人峡谷的巨人们慢慢聚集,而分布在托马里斯脉中大大小小的巨人峡谷跪倒了一名名高大的身影。而很快,数千多名雄壮的成年巨人拿起了自己的刀剑和盾牌,走向了巨人峡谷。
号角,除了祭奠,再有就是战争的召集。
谁也不知道老人最后看到了什么,但他的要求却被艾米记在了心里。无论曙光大陆将来陷入何种境地,都不要放弃巨人一族。
命运一说,谁也不能保证是否存在,如果世界上最精密而强大的电脑能够计算出固定模式下的未来,那或者游戏中的预言有些依据。但在神话传说中,预言只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老巨人要随风而逝这么保证,也不知处于何种考虑,或者是老了思维有些混乱吧。
如果讨要保证的对象换成教皇或者裁决者,甚至是艾米自己,那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惊讶。难道说……
阿嚏!
王小枫一个喷嚏打飞了满桌的军情图纸,揉了揉鼻子,谁的念想这么给力,竟然让他打了一下午喷嚏。继续埋头研究战术,第一步诱敌深入已经做了,第二步火烧连营也完成了,第三步是什么来着?
上网差了下孙武兵法、三国演义和一本据说是武穆遗书的资料,王小枫花了半个小时才决定下面该干什么。
这些博大的阴谋诡计,果然值得人穷其一生来研究。接下来第三步战略意图,坚壁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