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韧熙低着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划过。“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薛冰赶紧问。他必须得将这个人揪出来,好给福九他们报仇,这样的坏蛋绝不能轻易放过!
萧韧熙摇了摇头,“小侯爷说的对,不是能上的了台面的人。回头我让顺天府尹去办!”
萧韧熙一下想到了那天他和福九管的那档子闲事,保不齐就是那个陈三。记下了福九和萧韧熙的仇,现在找人来做恶事,看回头他抓到他,怎么收拾他。
“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不痛快!”薛冰对这件事很上心,不由得就开始追问起来。
萧韧熙看着薛冰忽然说道,“七哥,现在你不应该关心这件事,而是应该关心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薛冰紧锁着眉头问道。现在有什么事比找出害福九和袭月受伤的人更重要?
风祭夜一听,微微轻叹了一声,拍了拍薛冰的肩膀,面色有一丝沉重的说道:“你现在确实不应该再想那些没用的了。你娶袭月的机会到了。朝廷马上要开武试了,你要赶紧准备了!”
“什么?现在开武试?”薛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眼看要过年了,开什么武试啊?不是最快要等到明年秋天才开始吗?”
“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风祭夜小声嘟囔了一句。
薛冰看两人神色不善,紧锁眉头疑惑的盯着两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今天这么奇怪?难道宫里出事了?”
萧韧熙拍了拍薛冰的肩膀沉声说道:“这件事明天再说。反正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如果错过了当状元的机会,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帮你。”
薛冰更闹心了,“有话能不能说清楚,整明白。这一天天说话和含个鸭蛋似的,谁受得了啊?”
风祭夜猛然一把抓住薛冰,在他耳边迅速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知道了吧?如果是当不成武状元,到时候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状元的名头,还有一个先锋大将的军衔。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薛冰呆愣了一下,然后猛然转头看向萧韧熙:“南边的王爷起兵造反了吗?”
“你给我闭嘴!”风祭夜上去就把薛冰的嘴给捂住,“谁告诉你造反了?你小子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只是说现在的状元很可能是以后的征南先锋将军。谁告诉你已经造反了?这不是预备着呢吗!你小子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把你嘴缝上!”
薛冰奋力将风祭夜的手抓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不能!这事现在说不清楚!反正你就做好准备,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风祭夜懒得在这件事上纠缠,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能出去乱打听。否则让皇上和太子知道了,小心屁股挨板子。”
薛冰被这两人算是整郁闷了,看两人也不说实话,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对了,尹小姐那边怎么样了?”萧韧熙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很是对尹思浓感到抱歉。
“别提了!大伤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肩膀上留下疤痕了。烫伤了好大一块,现在皮都掉下来了。不过,这尹大小姐真是出人意料,竟然哭都不哭,还在安慰大哥。真看不出来,她的性子竟然比其他那些大家闺秀不知道刚强了多少倍。”薛冰说起尹思浓,竟然充满敬佩之情。
“嗯,我也听说了。”风祭夜点了点头,“刚才袭月还闹着去看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说是伤口很严重。肯定是掉了层皮,很是吓人。结果尹思浓还安慰袭月,让她别害怕。自己反而老是说多亏当时不是福九,否则,那可就糟了。因为福九如果被砸倒的话,就不是掉层皮的事,而是直接砸倒头上。尹大小姐说,这样看来,大家都没事,还是赚到了。听听,就冲着这话,配咱们薛大少爷那也是配得上的。”
薛冰点了点头,指了指里面说道:“老祖也一直说尹大小姐好呢。我觉得这一次有了这件事,怕是她和大哥的事也就成了。至少老祖和二奶奶那里就没什么问题了。”
萧韧熙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只要大哥不嫌弃人家,那这本亲事怕是也就定下了了。赶在过年之前,要是家里再能办件喜事那就更好了!”
薛冰一听就皱眉,“你急什么!只要亲事先定下来,干什么非得赶着过年之前办?这得急成什么样啊?要我说,最早也得过了年,开春之后才能办。”
萧韧熙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风祭夜看了一眼薛冰,暗暗叹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正在这时候,薛英忽然从屋里走出来,对萧韧熙和风祭夜说道:“老祖让你们进去!”
“老祖不生气了?”风祭夜赶紧低声问道,他可不想进去再当炮灰。
薛英摇了摇头,沉着脸说道:“这次不是不生气,是气大发了。大爷爷正在里面跪着呢!”
风祭夜一听,立时感觉头皮发麻,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垂着脑袋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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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018章 到底是谁出了事?
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进屋就看见薛朗带着薛鸣凡、薛锋跪在薛鼎天的面前,而薛老太爷则脸色极其难看的坐在首位上沉着脸不说话。
萧韧熙和风祭夜赶紧走过去请安行礼,然后就默默的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薛英,你进来!把门关上。让薛冰给我离远点,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薛英赶紧去让薛冰离远点,病轻声吩咐不准让人进来,最后才自己快速的走进屋子,转身轻轻的将门合上。
“都给我跪下!”薛鼎天沉沉的一声低喝,带着少有的威严和沉重。
萧韧熙和薛英赶紧走到薛锋身边一起跪下。
风祭夜瞅瞅老天爷,又偷瞄瞄下面跪着的人,有点尴尬的小声瞅着老祖问道:“我也跪啊?”
“给我跪下!”薛鼎天怒瞪着风祭夜,用力的敲了敲拐棍。
风祭夜多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走过去一起跪在地上。
薛鼎天目光矍铄的威严的扫了一圈下面跪着的人,缓缓开口低沉苍老的问道:“现在没有别人了,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边关打仗了,还是皇上要撤番了?是这天下要乱了,还是我薛家要亡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连同薛朗在内,赶紧全部俯首扣地,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原来是薛朗回来看薛鼎天,结果老太爷因为晚上儿子没有及时回来吃饭,又发生了火灾差点出了大事,心里不痛快,就先是骂了儿子一通。结果后来就问薛鼎天去哪了?
薛鼎天一向不会在父亲面前撒谎,就赶紧说是太子府那边接到了急报,让他过去商量事情,所以才回来晚了。
结果薛鼎天听着不舒坦,就接着问到底是什么事闹腾的腊八都不让人回家?薛朗支吾了半天,才说是南边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几个王爷有点不太消停又要开始要东西,兵部这边看看还能不能抽出物质去支援。
薛鼎天一听就更是疑惑:南边云南王哪里要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怎么就非得今天研究这么晚?于是,老头就接着问。结果,越问,薛朗的破绽越多,最后干脆薛朗也不说话了,只是让父亲不要担心再问了,直接跪倒地上去了。
薛鼎天看着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于是就更是生气。自己猜测了两三个结果却问儿子,看着薛朗脸色越来越苍白,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才将所有人都叫进屋来,无论如何他必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都不说是吗?”薛鼎天威严的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众人,忽然,支着拐棍缓缓站起身,“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现在就进宫去问太子!他肯定是会说的!”
薛朗一听,一下子抬起头来,焦急的看着薛鼎天说道:“爹!真的没有什么事!您老人家想多了!”
薛鼎天俯身看着儿子,“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你们瞒多了?你告诉我,咱们家里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薛朗一听父亲问这句话,立时低下头,沉默着不开口。
“是谁出事了?”薛鼎天这老人家虽然平日里老是老眼昏花的,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那简直就是成精的老猴王,火眼金睛的什么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你说今天太子要你去,是商量南边的事。南边咱们家里的也就是老四在那里。是不是老四出事了?”
老四就是独守贵州的龙武大将军薛鸣乾。
薛朗紧锁着眉头低着头,沉默的不说话。
“诶呀,我让你说话,你是不是真的想急死我啊?”薛老太爷拄着拐棍在地上点着,恨不得下一棍子就给儿子一下子。
“老祖,是三哥出事了!”
终于,萧韧熙看不下去了,在后面俯首扣地的沉声说道,“三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而且,而且在失踪的地方找到了三哥的一只手!”
“闭嘴!”薛朗扭头就冲着萧韧熙喊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焦急的就去看父亲。
薛鼎天的眼睛瞪的老大,喃喃的盯着萧韧熙说道:“老三出事了?是忠儿出事了?”
说着,老爷子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朝后面倒了下去。
“爹!”薛朗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站起来扑过去就将父亲扶住,“爹!来人!快来人!”
薛鸣凡一下子也跳着冲了过去,将老祖给扶住,小心的将老太爷给放回软榻上。
薛英听说薛忠出事了,竟然惊的呆在地上一时没有反映过来,连着旁边的薛锋也是呆愣的直直看着父亲,没有缓过神来。
倒是风祭夜,先是给了萧韧熙一下子,嫌弃他多嘴,然后赶紧站起来就要出去叫郎中。
“站住!给我站住!不许叫郎中。”薛鼎天捂着胸口喘着气,痛苦的将风祭夜叫回来,“不要去!不要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你们都回来。”
风祭夜一看老太爷不让叫,也就不敢出去,直接又走了回来,悄悄又跪了下来。
薛鼎天缓了一会,感觉慢慢的心脏舒服了一些,长出口气,便伸手推了薛朗一把,恼怒且痛苦的说道:“忠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想瞒我?你告诉我,你到底能瞒我到几时?”
薛朗紧锁着眉头脸上浮出难以掩饰的沉痛,“爹!儿子怕您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薛鼎天想到薛忠那宽厚仁和的样子,老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忠儿是他们兄弟里最稳妥的一个,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让大娘知道了,你可让他怎么活?这孩子还都没成亲呢!”
一句话说的下面所有人都心里难受的要死。
薛英和薛忠是一奶同胞,想到弟弟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娘亲要如何伤心。而且,现在更是生死未卜,这要是回不来了,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不知道要悲痛成什么样。
想起薛忠的样子,薛英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努力皱皱眉头,绝不能让自己在此时情绪失控。
“鸣乾呢?”薛老太爷赶紧又问道,“忠儿是他带出去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叔叔是怎么当的?你让他回来之后怎么见他大哥?!”
薛朗一看老太爷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本来这次出事的应该是鸣乾。苗疆领地里出了叛乱,鸣乾本是要领兵去镇压的。结果,出兵之前,鸣乾放到云南王那里的探子回报说云南王有异动,他在将下面的战将偷偷换防,兵力在朝着隋秦王的边境上调整。鸣乾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将兵力合到一处,便提前开始部署,调配兵力,并且想办法牵制住云南王。
忠儿看鸣乾脱身不得,便主动请缨去剿袭苗疆领地。结果,忠儿只带了三千兵马,却遇到了两万人的抵抗。最后被截断后路,三千兵马全军覆没,最后人还失踪了,只留下一只断手。”
屋内静悄悄的显得空荡又沉重,薛朗的话在房间带出一种更为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沉默的盯着面前的某一处,但是脑海中似乎都能听见金戈争鸣,厮杀染血的场景。三千军马,全军覆没,薛忠断手失踪,这是怎样的一场厮杀,又是怎样的一种惨烈。
薛鼎天听的老人家眼睛紧紧闭上,一行热泪就流了下来,花白的头发似乎一瞬间就见的更多了,连脸上的皱纹都沧桑的悲怆,“这是阴谋啊!苗疆那地方总共才多少人,怎么就一下子出来两万的兵马?那是什么数啊!显然这里面一定是那两个藩王在搞鬼!他们就是想趁着机会将鸣乾直接斩杀,然后直接破了贵阳,立时就要起兵造反。只是没想到当时去的却是薛忠,这才给了咱们一步喘息的机会。说到底,这都是我忠儿的功劳啊!”
想起薛忠,老太爷简直和碰了心头肉一样,“老四有没有派人去找?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轻易放弃寻找忠儿,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让我这白发人这么早就送黑发人!”
薛鼎天一句话说的连薛朗都忍不住泛红了眼圈,“鸣乾一直在派人去找。只要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传过来。爹,只要我们还没有忠儿最后的消息,那就是还有希望,您老人家千万别难过!”
薛鼎天悲伤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薛鸣凡立时给握住将老太爷给扶了起来。
“老大,你这事得写信告诉明秀啊,让他心里有数。要是找到忠儿那是最好的,老天眷顾。要是找不到,也不能让他蒙在鼓里。还有,大娘那边不要说,二奶奶那边更不要说。外面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今晚又起了火,看来,我们薛家的这个年怕是要不好过了!”
薛鼎天看着外面的雪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像是要到头了似的。
“爷爷,您别这样!您要是再急个好歹的,这让我们可怎么办?”薛鸣凡心里难过,怕薛鼎天抑郁上火,不断的给老太爷捋着后背。
“哎,都是天意啊!”薛鼎天长叹一声,转头又去看薛朗等人,“出了这样的事,皇上知道了吗?太子那边是怎么打算的啊?”
“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是萧韧熙接的话,“为了能安抚住那些王爷,给咱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皇上决定还是要呆在护国寺中,暂时不回来。所有的事先由太子在这边筹划,到时候请皇上最后定夺。
太子那边今夜将我们都召集过去,就是要商量对策。四叔哪里只有三万人马,现在又折损了三千,兵力肯定是不够了。如果我们直接调派中州大营去支援的话,中间还隔着不小的距离。一旦动兵,那就会引起两个王爷的警觉,他们立时就会起兵造反。这样一来,四爷那边怕是坚持不住!”
“是啊,父亲,所以,韧熙就说,不行,暂时先让鸣伟那边偷偷的调兵去支援一下老四,……”
薛朗的话还没说完,薛鼎天喃喃的念叨:“鸣伟?鸣伟现在守的是川北大营。处于川地腹部。虽然看起来离着鸣乾是近,但是西边却在防着乌斯藏。是万万动不得的。要知道那乌斯藏的悍军很是厉害,弯刀铁马的全都是骁勇战将,不是上策!这绝对不是上策。如果他们一旦知道我薛家军有大的调动,难保不会出现异动。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让明秀和鸣乾腹背受敌?不好!”
薛朗听薛鼎天说完,也长长叹息一声,“正是如此。今晚和太子商议完就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实在难有两全的计策。”
薛鼎天抬头微微看了一眼薛朗,“想不到我朝中竟然到了无兵可用的境地。真是让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