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侯天白的外号叫什么……冷面公子。
他不仅表情冷酷,而且做的事儿也是让人冷得发指。
此时,那中年人手掌朝上,被匕首直接贯穿,匕首也扎在了桌面上,只剩下一个刀柄还在外面。
而此时和中年人的手掌一起被贯穿的还有两张牌……
中年人想要挣扎,却被侯天白后面的几个打手死死按住。
他开始大声惨叫起来。
这一幕看得我触目惊心,尤其是当我看到鲜血顺着中年人手掌上的伤口流出来,直接沾满了上面两张扑克牌的时候,我感觉头皮都是一阵发麻。
这样的血腥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每一次看到这样的血腥,心中某个地方都会让我深受触动,感觉这就是自己以后的下场!
“他出老千!”
“剁手!”
“妈的,打死这该死的老千!”
在老千出千失败,被人抓千的时候,也几乎都是一样的情景。
他们就犹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这些疯狂的赌徒没有一个会有同情之心,都巴不得老千在这个世界上死绝了。
中年人咬着牙,一直呻吟着,豆大的汗珠涔涔地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侯天白松开了匕首,慢慢地凑过去,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把两张扑克牌从匕首中抽出来。
两张扑克牌被匕首划开,侯天白拿在手里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的手上也沾着中年人残留在扑克牌上的血。
两张扑克牌也是变得残缺的,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冷笑了一声,直接将扑克牌扔在中年人脸上,冷笑道:“在这里出千,这就是下场……把他拉出去!”
侯天白一声令下,几个打手直接把匕首拔出来,拖着中年人就往外面走。
一开始还有些不嫌事儿大的赌徒想要追出去看热闹,却被维持秩序的人制止了。
侯天白大声地说了一句赌局继续进行,让所有人赌客放心,这次跑山局绝对不会有任何老千搞事情。
就是如我之前所说,能抓千赌场肯定要抓千,而且要当众抓千,这样才能给其他赌客暗示,场子里是干净的,老板的眼里也容不下一颗沙子。
可我就纳闷儿了,刚刚那个青年人那么明显的出千为什么侯天白没有出手?
反而是这个中年人被抓千有些莫名其妙,也许是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中年人,也没有见他有出千换牌的动作。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中年人的手里居然能藏着两张牌,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功力的。
可饶是如此,还是被侯天白无情抓千了……
侯天白为什么不抓刚刚那个青年呢?
这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局么?
我在试想如果那个青年是侯天白的人,如果那个青年是故意露出破绽,故意出千的……那这个假设就真的太可怕了。
如果那青年是侯天白的人,那我大概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局了。
青年出千就是故意给场子里其他的老千下钩子……
因为以青年的手法和动作,可以算是一个非常低级的老千,只要是个老千都能看出来他出千了,他的手法只能蒙骗一些不懂千术的赌徒。
可青年人出了千,还赢了钱,赢了钱不说还带走了那么多钱,这无形中就给其他老千一种暗示)——这个场子里的灯很水,可以当成摆设。
试想一下如果我要出千,我一开始不清楚这里的灯是什么实力,我肯定要观望,可假如我看到一个实力不如我的人都出千赢钱把钱带走了,那接下来我也会开始搞事了……
想到这里,感觉后背都冒出了冷汗,这样的套路非常简单直接,却最容易让人走进误区,谁会想到这个跑山局会故意搞这一手,就是为了针对老千的?
我猜想那个青年绝对是场子内部的人,和侯天白也是事先商量好的,他故意出千赢钱带走,在赌徒眼里就暗示其他赌徒这个场子能赢钱,在老千的眼里就暗示这里其他的老千这里能搞钱……
不得不说这套路是真特么黑啊,稍不注意就要上当……
而中年人被抓千之后,又告诉其他的赌徒这个场子是干净的,他悲惨的下场也震慑了其他的老千,可谓是一举两得,让其他的老千想要出千都要掂量掂量……
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看到侯天白已经招呼着场子里的其他人收拾桌面,清扫了一阵之后就重新找了一张绿布过来盖上。
发生了这样的插曲,却并没有影响其他赌徒的兴致,反而是让这个暖洋洋的小屋子里气氛更加高涨。
我站在原地目睹了整个过程,再一次感觉到,赌场绝对是老千的天敌,赌场的天敌也绝对就是老千,当你决定踏上老千之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和所有的赌场为敌……
侯天白处理完一切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走到屋子里的一个小角落,这时有人给他抬过来一张椅子。
他就坐在这张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毫无疑问,侯天白就是这场跑山局的明灯。
这个赶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把侯天白请过来当明灯?
等一下……
当我看到那些打手对侯天白恭恭敬敬的表情和动作,我心里忽然升起另外一种想法……
这个侯天白……该不会就是那个赶羊人吧!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可我心中又开始怀疑了,胡胖子和刘妹子都说,能组织这样的全国性的游走开庄的人,绝对是在全国各地都有人脉关系的。
换句话说,这个赶羊人绝对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可是侯天白是慕哥的朋友,是慕哥老千团的人,侯天白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干嘛还会跟着慕哥做事呢?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找侯天白问问,虽然刚刚他没有理会我,可接下来我感觉侯天白一定不会是之前的那种态度了。
再怎么说,就算作为朋友的问候,侯天白也不会一直冷着脸吧?
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着侯天白走过去。
走到侯天白面前的时候,我还没说话,他却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直接开口问道:“不在江南城好好念你的大学,考你的驾照,跑来牡丹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