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果再配副细黑框眼镜就更好看了。”
柳弈看得十分满意,一边点着头,一边品评道。
“别闹,我等会儿还要去上班呢,戴副平光眼镜要被人笑话的。”
戚山雨有些哭笑不得,低头在柳弈噙着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快去吃早餐,不然出门要来不及了。”
四十分钟以后,戚山雨将车停在了法研所对面的路口。
柳弈解开安全带,扭头对驾驶席上的人说道:“那中午你过来接我,我们吃完午饭直接去找谭夫人。”
戚山雨点头说好,然后他目送柳弈下车,从人行道穿过马路,走进法研所的大门以后,才踩下油门,发动车子,往市局的方向驶去。
柳弈和戚山雨虽然高度怀疑嬴川很可能就是那个介入过好几个大案的隐藏在幕后的犯罪者“导师”,但怀疑终归是怀疑,他们俩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想要通过正常渠道启动对他的调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们只能用自己的业余时间,私下里调查嬴川本人,还有他可能涉及的那些旧案。
只是“调查”两字说得容易,但这件事真要做起来的时候,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
虽然他们两人一个是法医,一个是刑警,可想要着手深挖那些已经盖棺定论的旧案,还是会遇到许多阻碍的。
而且,柳弈和戚山雨还必须做得隐蔽一些,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鑫海市里他们的圈子就这么一点儿大,而嬴川也算得上是大半个业内人士,一个弄不好,保不准就会让对方听到什么风声。
若嬴川真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导师”的话,很可能就会引起他的警觉,还会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提前准备,想尽办法抹掉与此有关的所有蛛丝马迹了。
十多天下来,两人总算已经收集到了一些疑点和线索,所以柳弈前两天向谭洛宝的养母谭夫人去了电话,向她提出请求,希望她能帮个忙,让他们翻检查阅x大附院心理科的病历资料,特别是四年以前,嬴川还在门诊时的那些。
谭夫人身为一个心理学家,出于职业操守的顾虑,当然是不同意让柳弈和戚山雨这么干的,但柳弈言辞恳切,一求再求,半点不像是开玩笑的。
谭夫人犹豫了两天,终于答应他们今天下午抽空见上一面,当面跟他们聊聊。
于是柳弈和戚山雨特地为了跟她见面的事请了半天的假,约好下班的时候在法研所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到x大附院去。
林郁清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十分倒霉。
大明星岑晋被助手与前同事合谋杀害并分尸的案子刚刚了结,网上虽然余震未息,但他们这些市局专案组的人,好歹算是能够闲下来喘口气了。
刚巧林郁清不久前看了个获得小金人提名的号称“感动全世界”的同志题材爱情电影,电影里那个甘为恋人影子,为对方默默牺牲的小受,令他在哭肿了眼皮之余,更是得到了一个重大的启发——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果然要先抓住对方的胃!才能给对方“家”的感觉!
于是,林郁清一口气网购了整整五斤小龙虾,还有各色麻辣酱料,打算自己动手,烧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麻小,再请自家搭档到他家来,好好感受一番他的能干和贴心。
然而戚山雨却想也不想地果断拒绝了。
现在他正忙着和柳弈翻查那些嬴川可能涉及的旧案,休假时间全砸在上面都嫌不太够用,怎么会有这等闲情雅致,耗费整整半天的时间,到同事家里去剥麻小。
所以可怜的小林同志只能自己回家去,对着电脑屏幕,一边空虚寂寞冷地看电影,一边一个人干掉了整整五斤的麻辣小龙虾。
辛辣的东西吃太多的后果就是,林郁清上火了。
他的额头冒了三颗痘痘不说,智齿还发炎了,半边脸颊肿得跟一个包子似的,张口就疼得他想挠墙,连舌头都没办法撸直,说话时跟嘴里含着半只鸡蛋一样。
他靠止痛药熬了两天,额头的痘痘破溃了以后,好歹瘪下去了不少,但发炎的智齿依然疼得他钻心钻肺的,压根儿不见好转,而且还有一天更比一天严重的趋势。
戚山雨当然也知道搭档这几天在牙疼,上班的时候,还特地多注意了两眼,“你的脸,怎么好像更肿了?”
“唔、唔……”
林郁清捂着脸,眼含泪光,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
他疼得整宿没怎么合眼,这会儿真是又累又困,眼皮发胀,眼袋乌青,简直跟一颗刚刚被狂风暴雨□□过的小菜苗似的,蔫了吧唧、东倒西歪,就差没直接扑桌子上睡过去了。
“好了,你今天就请假休息吧,去医院看看。”
戚山雨对此只能表示十分无奈,“我帮你跟沈队说一声。”
林郁清原本还想坚持一下,好让自家搭档觉得他带病工作,精神可嘉。
但牙疼平常不是病,一疼却能要命,他只挣扎了十秒钟,就被忽然袭来的一阵针刺似的剧痛给打得丢盔弃甲,灰溜溜地滚去看牙医了。
根据鑫海市的政策,林郁清他们这些刑警都是公费医疗,自选一大一小一专三家医院挂在医疗证上,但凡有什么病痛,就到自己选的医院去看病,报销的比例相对会比较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