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摸到戚山雨的背脊,那儿的皮肤汗湿而紧实,两片肩胛骨耸起,仿佛快要长出的一对翅膀,也不知为什么,柳弈就觉得心脏忽然一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你来就你来吧……”
柳弈想,反正咱这当长辈的,得有点儿肚量,自家小可爱都饿成这样了,就先给他吃一口解解馋——反正来日方长,如果动作“快”一点儿,搞不好十分钟之后,他们这位置就该换一换了。
他摁住戚山雨的后脑,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吧唧了一下,愤愤地叮嘱道:“就这一回啊!”
戚山雨眼中的火苗更加炽烈了,他低下头,一口咬在柳弈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啊!”
柳弈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就小戚同志这一口的力道,八成是要破皮了。
被戚山雨一边摁着啃一边扒衣服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就他脖子上那牙印和星星点点的草莓印儿,明天上班的时候该如何见人?实在不行,恐怕只能在二十多度的天气里还穿个高领套头毛衣了……
就在两人眼看着终于要第一次奔往大圆满的时候,柳弈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戚山雨拽着身下人衣服的手猛地一顿。
“holysh*t!”
柳大法医感到自己连下面都要被吓软了,怒气冲冲地伸手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明晃晃的一个英文名,“michael”。
他二话不说按断了铃声。
现在正忙着呢,他没那个闲情逸致和损友瞎扯犊子。
可这一次薛浩凡却一点儿没体会到好友不想搭理他的心情,立刻锲而不舍地又把电话给拨了过来。
柳弈重重地按下了接听键,粗声恶气地说道:“给你三十秒,有事快说!”
薛浩凡显然给话筒那头的语气唬了一跳,他把柳学长拨冗给的三十秒时间里甚为宝贵的两秒钟浪费在了震惊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压低声音,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您老人家忙着呢?”
“还剩二十秒!”
柳弈暴躁地回答。
“别别别,我真有事要跟你说!”
薛浩凡眼看着对方立刻就要炸毛了,连忙拿出他社会版金牌记者的专业素养,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说道:“我现在人在gay吧里,旁边坐了几个小年轻!”
他咬字清晰,迅速概括出要点:“我听到他们聊天,其中一个小伙子跟朋友炫耀说,自己最近收到爱慕者送的一只名牌手表,可他朋友追问他那爱慕者长什么样的时候,他回答说还没见过!”
薛浩凡顿了顿:“我听着这情况,是不是跟你警告过我的……有点儿像啊?”
柳弈听完好友的叙述,是真的没有了继续干那事儿的情绪了,他攀着戚山雨的肩膀,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一叠声追问道:“你现在在哪个酒吧?那小伙儿人还在吗?”
“哎,在的,在的。”
薛浩凡连忙报了个地址,“我帮你守着,你赶紧过来啊!”
酒吧在临海的开发区,离柳弈住的地方很有段距离,不过他还是立刻回答,“行,一小时,我们马上赶过来。”
“咦,我们?你身边现在还有别人?”
薛浩凡听到了复数人称,不由有些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不过柳弈根本没心情跟他说这些废话,叮嘱好友帮忙盯紧一些之后,挂断电话,跳下床,就开始套裤子。
戚山雨跪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又委屈,表情活像只肉骨头到了嘴边,又被主人生生端走的大型犬,如果有耳朵和尾巴,怕是早就全都耷拉下来了。
“别发呆了,快换衣服,跟我走。”
柳弈捡起戚山雨的衣服,丢在他的身上,“第四个受害人很可能出现了,我们要赶在凶手动手之前,把人拦下来!”
然后,他在戚山雨换装的时候,飞快地将薛浩凡告诉他的情报复述了一遍。
两人以紧急出警的速度,迅速穿戴整齐,一路小跑下了楼,直奔停车场,戚山雨还一边跑一边给搭档安平东打了电话,告知对方自己这边的发现。
安平东在电话那头狠狠地拍了桌子,连声大喊:“小戚你无论如何必须把人拦下来,我们这就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