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若是平时自己“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兴云庄中的众位大侠一定要暗骂一声:“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来管大爷我的闲事?”
然而,今天的此时此刻,众人却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浑身上下犹如身处三伏天的冰窖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田七带着满脸浓疮的赵正义,压着浑身被缚的李寻欢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赵正义此时当先大吼道:“梅花盗,快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就将李寻欢一刀两断。”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赵正义将此时架在李寻欢后颈上的钢刀又紧了紧,一副谈不拢就一拍两散的样子。
张平此时望着李寻欢的眼睛,那是一双不喜不悲,看破一切,而又充满了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也很想知道,面对赵正义此时的威胁,张平会做出什么决定?
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张平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瓷瓶,随后内力一送,那小瓷瓶便晃晃悠悠的飘向赵正义。那小瓷瓶此时在空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好似随时可能被狂风吹走,足可见得张平这一下内力的高深与精湛。
那赵正义见得瓷瓶飞来,立刻急不可耐的一把将瓷瓶捉住。随后二话不说,便急吼吼的将塞子拔开。
张平此时远远说道:“解药嗅一嗅即可。”
赵正义听得此言,果然将鼻子探出,对着瓷瓶用力的不停大嗅起来。
而一旁的李寻欢和田七二人,也不由自主的闻到了一股仿佛栀子花的幽香。这股幽香仿佛拥有一种魔力一般,使得李寻欢和田七二人不由自主的用力去嗅了嗅。
而远处的张平见此,登时化为一道残影,猛的朝着李寻欢的方向疾扑而去。
那田七和赵正义二人远远见得张平扑来,登时便要首先制住李寻欢,使得张平投鼠忌器。
然而那田七刚刚将手中长棍一提,却忽然感到一股绵软无力之感从手中传来,这一下竟险些没能将长棍提起。
而那赵正义则是更加不堪,仅仅是想要朝着李寻欢方向稍作移动一下,便登时一个不支,跌倒在地。
此时赵正义忽然破口大骂道:“紫血妖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居然用这种卑鄙无耻的计量暗算……”
话音未完,张平便已经猛然欺到赵正义和田七二人身旁,随手长袖一摆,那原本被摇摇晃晃的赵正义登时犹如一只破袋子一般,随风飞出。
而那田七此时鼓足力气,向着右侧一个驴打滚,终于避过了张平随手点来的一道指劲。
此时的张平终于成功的将李寻欢解救出来,随后只见张平右手掌刀凌空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精准无比的将李寻欢身上的绳索尽数割断。
李寻欢此时对着张平笑了笑,问道:“有没有酒?”
张平听得李寻欢所言,突然大笑道:“好,紫血妖道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现在虽然没有酒,但马上就会有的。”
随后张平对着兴云庄众人说道:“你们速速去取一坛好酒,先取来的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此时兴云庄中的众人各自面面相觑,这种让自己敌人去为自己取酒的事情,众人都是第一次遇见。去吧,岂不是说自己怕了紫血妖道,万一紫血妖道败了,自己的名声可就臭了。不去吧,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一自己等人败了,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平忽然开口道:“既然各位不愿意,那在下还是自己动手吧。”
随后张平忽然转身来到李寻欢身后,随后双手猛的点在李寻欢后颈之上。
正当兴云庄中的众人为张平的奇怪举动疑惑不解的时候,张平此时忽然间仰天长啸,九阴真经中的鬼狱阴风吼再次使出。
原本张平结合雪飘人间散发出的无尽杀机,在鬼狱阴风吼的配合之下,仿佛化为了真实的世界一般。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阳光、没有鲜花、没有生机和希望,有的只是那地狱般的场景,和鬼魅般的尖啸。
就在兴云庄众人纷纷运功抵御之时,心湖大师此时忽然上前一步,猛的发出一记少林正宗狮子吼。若以功力而论,心湖的这一记狮子吼的威力与张平的鬼狱阴风吼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过此时此刻,这一记狮子吼却仿佛黑暗中的一点光明,使得原本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的众人顺着这一点点光芒走出。
随着一大片脱出张平杀气幻境的高手仿佛口吐鲜血,张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点胜利的微笑。
此时那田七忽然大吼一声,说道:“大家一齐出手,不然的话,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此时似乎是想到藏剑山庄中的悲催下场,在田七的鼓动之下,兴云庄中的众人此时忽然间一窝蜂的向着张平涌来。
然而张平只是摇了摇头,随后缓缓向众人的方向迈出几步,每一步踏出,都有丈许远,每一步踏出,都有一人倒下。
这里是兴云庄,这里的武林人士来自不同的门派。生死关头,保命始终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当心湖与心灯两个主心骨被张平两掌击毙之后,众人此时终于失去了抵抗之心,开始四散奔逃。
只见张平此时身法一展,便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这位田七爷身后。往日里威风八面,舍我其谁的田七爷此时仿佛一只彷徨无助的小鸡,不住想要逃离张平的掌控范围。
然而,一掌,仅仅是一掌,最先溜到墙角下悄悄准备离开的田七爷终究还是没能离开这里。
就在张平开始一个个追杀那些纷纷准备逃走的高手时,一阵笛声忽然突兀的传了过来。
这笛声悠扬而清洌,梅花上的积雪被笛声所摧,一片片飘落下来,一片片落在张平身上。雪花飘飞间,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倚在数丈外一株梅树下吹笛。
他穿着件很破旧的棉袍子,一张脸很瘦,很黄,胡子很稀疏,看来就象是个营养不良的老学究。
唯有那根笛子,在夕阳的余晖下,不断散发出一阵阵金属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