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音不好,邻里吵架都听得到,让你见笑了。”
“不是,我是觉得刚刚吵架的听着像我大伯跟丘叔?”
勉斋趁势游说:“瞧瞧,大人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想家了,快回去吧,把这些东西也一并带回去。”
重阳把米糕往往包裹里一扔,前倾身子一把搂住少年脖颈,闹腾道:“不嘛不嘛,我这次季考能考第二,全赖勉斋哥哥你的辅导。我带的这些东西也是为了感谢你,这是你应得的,尽管收下吧。”
沈越:“……”
寻壑:“……”
“得得得,你快放手,我不赶你走就是了!”
“那还差不多。勉斋哥哥,今儿上元节,可惜带不了元宵,不过我买了糯米粑粑,你尝尝,跟元宵一个味道,就当吃过元宵了吧,但愿明年咱俩还是团团圆圆。”
沈越:“???”这么快就定终身??
寻壑:“!!!”傻儿子你不可以!!
“勉斋,是有人来了么?”室内突然响起一妇人嗓音。
少年连忙站起,朝内室走去:“娘亲,你醒了?”
不一会儿,只见勉斋推出一辆轮椅,车上坐着一妇人。妇人面容虽憔悴,可仍能看出五官轮廓之秀丽,难怪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了勉斋容貌的清俊。
这妇人原本蔫蔫的,可一见重阳,双眸顿时光亮起来:“哎哟!小重阳来了!勉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阿姨好!”重阳即刻化身小甜甜,不但开口问候,还即刻上前,帮勉斋推轮椅。
勉斋被训斥,于是解释道:“我想着娘亲在休息,就没敢打扰。”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瞧你这话,我一见重阳啊,这浑身病痛就减轻大半!重阳,难得你不嫌弃,愿意和我这臭脾气儿子交朋友。可惜啊,阿姨拿不出什么感谢你。”
重阳给妇人递上茶水,安慰说:“阿姨,不敢瞒您,重阳确实有一事相求,希望阿姨答应。”
妇人甚是惊奇,忙问:“快说说,只要阿姨力所能及,必定满足你!”
屋顶俩人看到此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读出‘这样的沈重阳你认识么’的信号。
沈越凑近了戏谑:“呵呵,还有脸说我,你敢说臭小子这番行事风格不是你教的!”
寻壑百口莫辩:“像是像,可我发誓,我只教过他待人以礼,但从没教他收买人心。”
正当寻壑愁眉不展时,沈越哧笑一记,兀自道:“虎父无犬子,不愧是亲生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追媳妇儿要趁早了,哎,我要早点明朗,说不定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沈越突然好奇,当年抱起婴儿寻壑时,如果蛮横一点将他掳走,二人会不会在青葱岁月就认定彼此?寻壑会不会就能免受那些灾祸,二人幸福恩爱并相携至今?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重阳开口提要求时,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屋内三人,连同房顶二人,齐齐看向门口。
寻壑震惊得张大了嘴——进来的人,竟是章主簿。
沈越也有些许疑惑,跟寻壑对视一眼,继续窥视。
少年勉斋复又重现方才和一帮男孩儿对峙时的冷峻神色,戒备地看向章主簿,并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儿,不得无礼,快见过你父亲!”
寻壑沈越双双睁大了眼。
勉斋虽一脸不愿,可终究母命难违,软了腰背,朝章主簿行礼。
寻壑对沈越耳语道:“我想起来了!这是章主簿的一段往事。章主簿考功名那时,曾和一名叫‘柳儿’的青楼女子好了些时日,柳儿有身孕时,恰逢章主簿进京会试。后来章主簿高中,蒙赵监工牵线,娶了现任正房夫人。然而,柳儿痴心一片,为了保住章主簿血脉,拼死逃出妓馆,几经波折,诞下胎儿,也见到了章主簿,可结果……章主簿正室厉害的很,不让柳儿迈进家里半步。之前我也只是听说,不想今日撞见,哎,自古情深最伤深。”
沈越揽过寻壑,将他抱紧,安慰道:“那是他们,不是你,别多想。”
章主簿似乎也不想多待,丢下一包银子草草交代两句保重就走人了。勉斋捡起银子就要砸出门外,却被母亲柳儿呵斥住:“章勉斋!丢了银子,咱们娘俩喝西北风去?!”
勉斋心性再傲,生存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强压怒气将那一小包银两收进墙角矮柜里。
一室死寂,重阳打破沉默,奶声奶气说:“阿姨,这是糯米粑粑,润心甜,吃了心情就会变好。”
“噢噢,咱们小重阳真是贴心,好,阿姨尝尝,对了,刚刚你不是说有要求吗?说说看,阿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