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每年过年都要飞吗?”林宜诺只抓住了这个重点。
舒清“嗯”了一声,很轻。
在她的字典里,不存在节假日这个词,她也不喜欢固定的休息日,安稳的生活。以前她不畏惧未知,充满冒险与挑战精神,性格莫名合工作的拍,她觉得自己生来就属于这个行业。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累了,倦了,总想停下来休息,寻觅一处可以依靠的港湾,让她卸下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不去想那些扰人的心事,不用每天戴着面具伪装。
度假的这两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背后的气息靠近,她透过镜子看到林宜诺走了进来,意料之中被抱住,感受到一片熟悉的体温,“师父,你需要休息,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情绪的爆发可以是一瞬间,尤其当这个与她相隔十三年人生的女孩说出她的心声时。舒清止不住地颤抖着,眸中水汽氤氲,但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
她勾起嘴角,会心一笑:“诺诺懂我。”
“我一直都懂你。”
“……”
“舒清。”林宜诺低声喊出她的名字,呼吸蓦然沉重,“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胸口重重地起伏着,能感觉到心跳频率骤然升高,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紧张得竖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这种话,又是否会像上次那样被狠狠羞辱,但是今天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暴自弃。
“诺诺……”镜子里,舒清神情逐渐凝固,脸色忽而惨白,“你知道我们相差多少岁吗?”
“我知道,十三。”林宜诺紧紧咬着后槽牙,绝望从心底一点点涌上来,她视死如归。
“但是生理年龄不代表心理年龄。”
“我的家庭很复杂……”
“你是独立的个体。”
“诺诺,我……”舒清眉心拧成了疙瘩,声音禁不住哽咽。
林宜诺一时心疼极了,不忍再逼她,用脸颊轻轻蹭着她耳朵,哄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说这个,别哭,师父。”
听见她喊师父,舒清松了一口气,心头却涌起淡淡的失落,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下意识抓住了林宜诺的手,嘴唇微微蠕动着,踌躇许久,仍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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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得飞快,眨眼间到了返程的日子,三人带着比来时更多的行李回到江城,准备开始新一年的生活。
林宜诺住进了舒清家,非常荣幸地成为了煮饭婆。元宵节后颜舒瑶开学了,又被外婆喊回去住,这次舒清倒是很放心让女儿去,于是家里只有她和小徒弟两人。
“你新买的口红?”舒清换好了制服准备去签到,经过浴室看到林宜诺在化妆,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口红,不由停下脚步。
度假那几天,她们每天睡到自然醒,一同起床,一同洗漱,一同化妆出去玩,彼此连对方用什么护肤品,有几支口红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林宜诺对着镜子抿了下唇,随口道:“嗯嗯,让楠姐帮我从香港带的,内地没货了。”
舒清:“……”
“这个色号特别适合冬天,我超喜欢!”
“哦。”舒清淡淡地应了声,转身走开。
林宜诺悄悄转头,伸着脖子往外面瞄,故意大声道:“师父,我今天有约会,晚上不回来做饭了,你在飞机上随便吃点啊。”
回答她的是“砰”地关门声。
她乐了。
今天是和闺蜜约饭,庄雨得知她过年没回家,跑去度假了,直呼她不仗义,出去玩儿不带上自己。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请罪来了么,尽情宰我吧!”
庄雨摆摆手:“不,我请,我发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