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
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这话竟是出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之口!
“这不是郑少请来的那位‘叶真人’吗?”有几个官员对叶凡有印象,毕竟刚才郑少把人领过来,当众被郑市长呵斥过。
“少年人浮躁,不识大体,见到林大师解决了问题,便心生嫉妒,恶意污蔑。他以为这是什么场合?在我们面前乱说话,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一个官员以不屑的语气对叶凡此举做了概括性评价,且略为气愤地表示应追究少年的责任。
更多的官员则不做评价,只拿眼睛望着郑市长,看他怎么反应,毕竟叶凡是他的儿子请来的。
郑市长此刻是气得肝疼,“这个孽子,自己不成器不说,结交的朋友也全是蠢货!”
他再次瞪了自己的儿子郑少春一眼,那意思明确表达一个意念:“等回去了有你好看的”。接着又冲叶凡威严地训斥道:“你是少春请来的客人,还是个年轻人,我不想追究你什么责任。但林大师是我的贵客,给我市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怎么能没大没小污蔑他呢?赶紧向林大师道歉,然后离开这里!”
“对,赶紧向林大师道歉。”有的官员跟着呼喝起来。
“市长念你年少不经事,赶紧道个歉走吧;林大师是修炼之人,也不会与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有个年纪稍张的官员劝道。
自从叶凡出声后,一直站在郑市长旁边不语的林大师此时傲慢地冷哼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显然同意郑市长的处置方案。
然而,叶凡此刻却不为所动。
蒋秘书连忙冲郑少使眼色,让他赶紧让自己的朋友诚心道个歉,然后离开。
他对叶凡此时的消极态度很不能理解,“你小子闯大祸了,知道吗?凭你刚才那句话,就能定你个‘危言耸听,妨碍公务’的罪过,最轻也要拘留几天!好在大师大人大量,不计较你的言语冒犯,还不赶紧道歉走人?”
他没法当众把话告诉叶凡,只能使眼色让郑少去劝。
郑少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真人会直接当众骂林大师“无知、愚昧”!抬头看看父亲那气愤的眼神,郑少知道回去后有苦头吃了,只是无论蒋秘书再怎么催促,他也不让叶真人向人家道歉啊?
把叶真人惹恼了,搞不好要灭了他啊!
脑子中不经意闪过叶凡一拳打死雷兽的画面,郑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眼下还是硬着头皮挺着吧,看叶真人怎么决定。
正当郑少在市长父亲和蒋秘书的眼神攻势下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叶凡突然哂笑一声,说道:“我想你们误解了。”
“嗯?难道叶真人要以一种巧妙的方式道歉吗?”郑少诧异地抬起头。
莫先生也是疑惑,叶凡刚才一出声,他就觉得望江楼上那个实力绝伦、傲气霸道“叶仙师”又回来了。下面恐怕是针尖对麦芒,叶仙师要和林大师激烈地较量一番。
而此时,叶仙师这句话却似乎有服软的意思啊。
也对,一个人道术再高明,终究是平头百姓,现场的官员,特别是市长都命令他道歉了,叶仙师也不敢违反啊。
想到这里,莫先生也不由摇摇头。
在场的官员们,包括林大师也觉得叶凡是要服软了。“这小子,怕是爱面子,不愿意直接低头道歉,便绕个弯儿想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圆回去,真是哗众取宠!”
“且看他怎么圆回去?”
大家不屑地想着,同时又静待叶凡的下文。
这时,叶凡接着刚才的话,缓缓道:“我说的是这位‘林大师’治标不治本,而‘无知’‘愚昧’却不是单单指他,而是指在场所有人。”
什么?
一百八十度反转啊!
你骂林大师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现在竟然说:刚才骂的也包括我们?
众官员群情激愤,纷纷要求郑市长严惩,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莫雨此时也是轻捂嘴巴,睁着大眼睛看着叶凡,难以想象他竟然这么大胆量,骂了一屋子的官员!
这是开群嘲啊!
同时她也很生气,“在场所有人”不也包括她和大伯嘛。这个叶凡,真是敌友不分,气死她啦!
“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无知和愚昧了?”郑市长强压怒气,问道。
他那凶狠的目光,无疑在传递一个信号:如果叶凡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要受到严惩。
叶凡冷哼一声,淡淡道:“大禹治水,在于疏通而不在于堵。这宅子的煞气源源不断,同样不是一个阵法可以镇压住的。不除源头,妄自镇压,只会导致煞气郁积,在将来某一个时刻集中爆发!哼,那时候如果屋中住着人,只怕都要死于非命!”
“你们赞同这样的绝户方案,不正是无知和愚昧吗?”
他此时已经探查出老宅地基下面有一块刚刚成型的地煞石,在不断地逸散地煞之气。单凭一个炼气大成的术师布阵镇压,不到一年煞气就会集中爆发。
届时那种煞气冲击力,屋子里的普通人是没法存活的。
“有这么严重?”
“还有这么一说?听上去有道理啊!”
“如果真像这个小子说的,那以后刘副省一家住进来,不是很危险?”
“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是信口胡诌的,林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得道高人,他的话总比一个毛头小子的话更可信吧?”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意见不一。
郑市长额头上流起了冷汗,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可就不能按林大师说的做了。万一将来煞气爆发了,作为主要负责人的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极有可能是这小子危言耸听,毕竟林大师解决过那么多大案子。想到这里,郑市长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大师。
“一派胡言!”
林大师突然冷声喝道,“你一个毛头小子,所有推断全凭自己想象,满口胡言,又怎知我的能为?”
他上前一步,傲然道:“燕京,太平胡同103号,背后灵作乱三年,害了二十七口人命!2011年7月我北上燕京,半月除之!”
“新海市,霞飞路平洋百货,婴灵白日显形,日夜啼哭,商场生意惨淡,请了多少能人,毫无办法。2012年6月,我南下新海,七日解决!”
“2013年7月,有降头术邪人窜入我国云黔一带,修炼飞头降,掠去活婴三十五人。是我远涉千里,替天行道,取其性命,安定一方!”
……
“我林平智修道二十余载,乃葫芦岛林家后人!出道三年,解决大案十余起,岂是你一个小辈可以妄论的?这处煞气我岂能不识它的特性,但我既然说能镇压,那便有能力镇压!”
他这番话说出来,无人不信服,无人不赞叹,纷纷赞美林大师功参造化,道法高深。这种大师确实不该叶凡这种小辈去质疑。
没资格!
林大师傲然地直视叶凡,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叶凡却低垂着眼睛,淡淡说道:“便是你之前有再多的成绩,此时此地这件事,你错了便是错了,与之前又有什么关系?”
林大师闻言,气的无话可说,连连怒喝道:“不可理喻!冥顽不灵!嘴硬!”
他一振衣袖,从袖袍中掏出一把金钱剑,煞气十足地说道:“不必多做口舌之争,现在我证明给你看,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