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历史 > 穿越之农门闲妻 > 第75章
  窗子都开着,空洞的房间阴凉。关了窗户,几人找了柴火,给每间屋子点上火暖着。内院的客厅里是两排只有骨架的木沙发,单人的在里间他们的卧室里搁着,秦玥将这一个月做的沙发垫都带来了,一个个铺到上面。
  “来试试。”少女蕴了满面的笑朝其他几人道。
  沙发垫是浅灰色粗布做的,上面还缝着石心剪的花型布片,木沙发这样一装饰就不一样了,显得大方素净。
  周雨坐到上面道:“很软和,比椅子坐着舒服!”
  “垫子怎么有生声音啊?”周勤一坐,里面有悉悉索索碎裂的动静,“嫂子,里面不是棉花?可是摸着感觉是啊……”
  他捏着垫子,好像是棉花的手感,又不太像,感觉里面有东西。
  秦玥拉周恒坐下,舒服地靠着靠背,餍足的像只猫。
  “里面就是你和小雨上山摘的快败了的菊花啊,晒干了装进去的。这么大的垫子,光装棉花多浪费了。”秦玥说着话,又靠到周恒肩上:“相公,我做的怎么样啊?”
  “娘子的手艺自是极好的,心意也好。”周恒嗓音低低,贯入耳中厚重磁性。
  周雨和周勤已是习惯二人这样靠着,都起了身不打扰他俩,到别的屋子去点火盆了。
  周恒看着比以前宽敞多了的屋子,身边人呼吸微燥手冰凉,他低声道:“娘子嫁给我……多有辛苦了!”
  秦玥光洁的额头正蹭在他的新围脖上,软乎舒服。少女微闭的眼睁开,黑白分明,油亮清澈,她静默片刻,缓缓从他肩上起来,轻笑道。
  “不苦。忙活着挺好,闲的时候也开心。跟你,跟弟妹们一起,自在又欢快。”
  她看着他,眼眸中映着他清俊的脸。
  男子眸中尽是温暖冒着热气的感激与心疼,流光幽幽,隽永且厚。
  “我很庆幸嫁给你!”
  很庆幸有她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有这样一个温善如玉的你,有个性不一却一样懂事的弟妹,有整村的朴实如厚土的乡亲。
  两两相望的视线交缠,屋里的空气和时间仿佛缓慢了,悠悠轻跃,愔愔暗寂。
  周恒侧着脸,轻轻靠近面前人,紧张微窒的呼吸扑到秦玥眼间,触痒。
  呼吸交互,皮肤靠近的热源,滚烫又稀薄。
  他要找她的唇……
  “主子,有人要见……”石心无意闯入,打破一室悄静。
  周恒身子一僵,失落暗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秦玥的老脸挂不住了,红了满面娇艳。
  几秒尴尬凝固后,周恒道:“怎么了?”
  石心恼恨自己不长眼色,低着头道:“门外有人找你们,好像是周秀的爹。”
  周秀爹?秦玥消了脸红,拉拉周恒的袖子,垂着眼帘道:“咱们出去看看。”
  周恒看娘子羞涩的小样子心里喜意滋生,他轻声道:“周秀被李老爷送到官府了,该是要被关上一段时间的,周叔该是来找咱们帮忙的。”
  “娘子若是不想答应什么,不吭声就好,为夫来。”他牵上秦玥的手。
  二人到了门外,周秀爹正背着手来回走着。
  他昨天到县衙问了,人家说要将秀秀关上一年!闺女的错有那么大吗,关上一年出来还能有人样儿吗?!他心里焦灼的呀,一夜没睡。
  “周叔。”周恒温润的声音响在身后。
  老爹急急转身,干皱的面上满是忧虑:“阿恒啊,叔昨个儿去县里了,官差说要将秀秀关上一年!”
  一年?虽然秦玥想让她吃点苦头,但这时间,确实有点长了。难道是李源春做了手脚?
  老爹又看着秦玥,苦涩道:“玥娘,我知道说这话是打自己脸了。可是,那牢房是啥地方……她一个女的,在里面呆一年,出来该成啥样儿啊!你是这事儿上的人……能不能,能不能去县衙说说,让少关些日子啊?”
  秦玥静默没有说话。虽然觉得时间长,她也不会好心到那种地步去求人减刑。再说了,如果没有李源春的动作,她怎么会被关一年?这丫头肯定是在他府里又弄出点什么事才让他发狠的。
  清冷的墙边,老爹只着了单薄的两层布衣,洗的发白皱巴,看着寒凉。
  秦玥一直没开口,老爹又看男子:“阿恒?”
  “叔。”周恒看他:“周秀不是娘子送去官府的,是李老爷送的。她为什么被关一年,您该去问李老爷,想找人帮忙也该去找事主的。”
  男子依旧是以往熟悉的面孔,温润耿直,只是老爹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远的再也靠近不了。
  “叔,娘子是受害者,不怨恨周秀已是心善。若换成您,您或许会原谅其人,但您还会求着别人少关押她几天吗?”周恒声音无起伏:“秀秀,可不是第一次陷害我娘子了。县衙的牢房不会让人出什么事的。且,若是早早放出来,不论是回李府,还是回村子,她都是难以再呆下去的。”
  老爹惊眸,秀秀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李老爷这样对她!还有村里……村长那日回来,瞧着很是失望。
  周雨和周勤也出来了,见是周秀爹,小雨要上前说话,斥责周秀做的那些事儿。周勤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对她轻轻摇头。
  那是大哥和嫂子的事,他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若是小雨话说得重了,说不定让人以为是家里人教的了。
  “那李府人根本不让我进啊。”老爹搓着手,皱眉苦涩。
  周勤:“李老爷这两天天天出来转圈,你可以到街上找他,说不定就碰上了。”
  昨天他出去拿木头的时候,见他在街上摸游呢。
  “哦,那好,好……”老爹声音干涩,心中闷滞不已:“玥娘对不住啊,若是……”
  他说了一半又僵停了,若是什么?他自己都想不到……
  老爹抬眼,目里浑浊:“叔给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事了。”
  秦玥颔首,仍是没有说话。
  老爹转身,黯黯离去,背影凉薄,枯干无力。世上只有无良的儿女,没有无良的父母。周秀的娘亲虽嗜财,那也是被穷给吓怕了,她爹却是一直对她好,不离不弃的。
  身后的周雨看着叔叔走远,小嘴耷拉着,当初自家也是和他家很亲近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全都因为周秀这一人罢了。
  几人又在屋里忙活了一会儿,两进院子里都有厨房,方便做饭。不知村长叔怎么画的位置,之前的土灶竟能保存下来,正好圈在前院。
  ——
  杨潜坐在邢府的客厅里,上座之人是邢兴。
  “潜儿啊,你跟晨晨也玩了这么多年,如今她都结亲要出嫁了,你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让你娘安心啊?”邢兴轻摇着茶盖,面色悠然。
  邢夫人与杨夫人是发小,又同时嫁到新县,俩家人关系密切。
  杨潜却是锥心,复杂难安,却还要笑着眼道:“我整个一玩儿人,哪家姑娘愿意嫁我啊?早着呢!”
  他昨天就想来了,但是一放假就来找女孩儿怕人说什么。
  真是该死,以前邢晨没定亲,他是想来就来的,俩人还能跑出去一起玩儿。不过几天,物是人非。
  “尽说瞎话,杨小子你长像不也不差,你爹又整了许多店铺,想嫁给你的姑娘还不排到城墙边了!”邢兴道:“眨眼你们就大了,以后晨晨出嫁你们可见不了咯。”
  杨潜心里僵皱,面上呵呵笑,“邢晨整天不是捉弄我就是打我,不见也没啥!”
  “我那样对你你还来?!”邢晨从厅后进来,当头听到他在说自己。
  杨潜心中一个激动差点跳起来,他哪是不想见,是非常想见!
  邢晨坐到邢兴身旁:“爹你和一个傻小子都能说上这么长时间,真不愧是做官的,会说!”
  “你个臭丫头,爹这不是在等着你吗?能让杨潜一个人在这儿等着?”邢兴睨她一眼,对杨潜笑道:“杨小子,你可别一直让她欺负你。你们聊吧,我歇会儿去。”
  邢兴起身,却又在邢晨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别说太长时间,传到徐家不好!”
  邢晨合眸,嘴角斜翘,还要管她跟谁说话?手宽!
  等邢兴身影没到屋外,杨潜立时起身到了邢晨旁边,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干什么?”邢晨挑了凤眸斜尾看他:“让你提亲你不来!现在我都已经定亲你倒是来了!来看笑话的?!”
  “我哪……”杨潜要反驳忽又合了口,收了不善,在她身旁温和道:“是我不好,犹豫太长时间没那么快来,你受委屈了。”
  “委屈?”邢晨微敛了眸,声调却是提高:“我委屈什么,不就是一个徐家吗?拆了他又如何!”
  姑娘尾句微沉,在空阔的大厅里幽幽荡寂。
  “别慌别慌!”杨潜一急抓上她的手。
  邢晨一皱眉抽回打他一下:“轻狂什么!”
  “是我不好,我不好!”杨潜慌乱,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周恒的娘子不是帮你出主意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邢晨直视着他,凤眸斜挑凌厉,姑娘幽幽启唇:“为什么不来提亲?”
  杨潜静默,垂眸忽闪,又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话声惆怅自嘲:“你一直把我当玩乐的对象,可知我对你如何?”
  邢晨还未张口,他又道:“我从小就被一个叫邢晨的人缠着。捉弄我,打趣我,让我受伤让我挨骂。可是我却偷偷喜欢上了她,看不得她苦看不得她累,连她傻都看不得!”
  “可她却从来不知道!”杨潜直直看着她,像要将人吸入眼球一般。
  邢晨呆住,手却攥紧了帕子。
  他,喜欢她……
  “我想你也是对我有男女之情才想嫁我,而不是为了防备别的人……”杨潜浓眉紧皱,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犹豫,到底是答应你将你娶了还是等你爱上我!”
  男子说话极快,好似现在不说出一会儿就说不出口。人人都希望付出能有回报,奈何世事并非如此,等价交换何其少,尤其人情。
  “现在你明白了?”杨潜话里含满了叹息。
  邢晨这一月渐瘦的脸庞嫩白透米分,目光飘忽。
  玉儿愣愣看着二人,空气僵硬,无人说话。
  姑娘起身,喜欢她的人多得是,只是她不知道他也是其中之一而已。
  “查徐家。毁人也好毁婚约也罢,只要有足够的把柄,就能毫不费力。”姑娘道:“若是徐家倒了更好,就算他不想退婚,我爹也不会让我嫁过去。”
  杨潜收了方才的情愫,掩埋心底:“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没查出什么。你放心,就算为了你这么多年喜欢我,我也不会嫁给徐峥的。”姑娘说完话就走。
  杨潜上前拉住她:“晨晨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男人是抓上她的手的,玉儿一急,跑到前面关了门。
  小姐和杨公子虽然是发小,可小姐已许了人家,让人看见怎么着都不好。虽然她也愿意是杨公子娶小姐而不是什么没见过的徐峥。
  “当然有感觉!”邢晨没抽回手,挑眉朝他道:“打你捉弄你的时候最有感觉!”
  杨潜心里一空,冷风呼呼灌进去,冰凉刺骨。
  邢晨轻轻松松将手抽出,淡淡道:“这事不用你管,安心上学吧。”
  杨潜僵立,宽阔的大厅只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