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香言高兴笑道。
“颂儿如此聪慧,一语点中要领,倒是比姐姐聪明多了。”
“香姐姐智慧,我哪能比呀。”梁荷颂笑。
余秀玲略微僵硬,笑着附和了两句。
几人刚走到石榴园外,便听见月门边儿有人在闲言碎语,说的正是梁荷颂与厉哲颜的话。
尉迟香言和余秀玲都是一惊。
“谁人那般大胆!” 尉迟香言气道。
“定要好好教训才是,这流言蜚语可不能轻看。” 余秀玲道。
那声音,梁荷颂一下就认出来,不是莲儿,是谁?“你们说得对,是该好好教训了……”
65.献给你的诗
不过,梁荷颂她们三个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捉住那嚼舌根的三人,太后身边的贺舍姑姑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将那三人驱散了。
莲儿回身蹿走时,恰好撞见梁荷颂冷眼眯看她的眼神,一个心惊,忙蹿走。那个角度,只有莲儿能看清梁荷颂的表情。
赏诗会上还是那老程序,孝珍太后分发了送给各妃嫔的诗词,让人一一解读。这次梁荷颂收到的是李白的一首桃花诗《忆秋浦桃花旧游》。
各女一一读了讲了,使劲浑身解数讨太后欢心。孝珍也甚是满意,点头。尉迟香言与盛妃是死敌。盛妃回回相见,都不会放过奚落尉迟香言的机会。 这次也不例外。尉迟香言嘴边有一道疤,便是盛妃让人掌嘴留下的。
不过,这回盛妃倒是收敛许多,时不时朝梁荷颂笑看来,温婉又可人,让座上的其它妃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对儿死敌,何时这般要好了?
“解读得很好,嗯……”“你也不错。”孝珍太后对各妃嫔点评。刚到余秀玲的时候,不想太监报了一声“皇上驾到!”。
厉鸿澈来了。
众女参见之后,厉鸿澈坐在孝珍太后身旁的位置,离他最近的是淑贵妃和盛妃,其次才是长些的珍妃、韩贵嫔等人。梁荷颂比起来算是最新一拨进宫的,位分也只是贵人,就排在靠近末位的位置。再往末,就是曾经与梁书敏和江贵人交好的李才人。
“皇帝怎么想着来了?”孝珍太后道。
淑贵妃平时见着厉鸿澈次数不多,这赏诗会又是她一手操办的,能被皇帝看到自己的功劳以及诗词才干,是以很高兴:“是啊,皇上政事繁忙,怎地有空来听我们这群女子说”
“你们继续,朕只是来旁听的。”
淑贵妃:“皇上满腹诗书,连黎大学士都曾自言惭愧,让臣妾这帮女子如何好意思开口呢……”
“无碍。”厉鸿澈说着,目光掠过众人,落在末座的梁荷颂处,柔了些。
淑贵妃顺着厉鸿澈视线看去,正巧看见梁荷颂颔首低眉,如桃花含笑。二八年华的女子,颜色又生得极好,确实比她这样的女人吸引目光……
赏诗会继续。
淑贵妃吟诵了几首桃花古诗,赢得一片赞誉,厉鸿澈也说了好。
梁书蕙被永禁四宝斋了,除了淑贵妃与少数两个妃嫔外,只有余秀玲最得太后喜爱。盛妃文采一般,但娘家厉害,孝珍太后也象征性的说了几句。
“嗯……读得不错。”孝珍太后点头,忽想起……“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太后娘娘,嫔妾余秀玲。”余秀玲低眉顺眼温婉道,她还准备了另外一首词,“嫔妾还……”
“你是才人,为何会坐在贵人之前?”
厉鸿澈这一问,众人才反应过来。是啊,梁荷颂已经封了贵人了,且还赐了封号,“曦”。
余秀玲一下就慌了,她方才一直想着赏诗会如何表现,竟稀里糊涂的没有想起来。梁荷颂,竟也不提醒她!
“皇上,余才人染了风寒,这位子处恰好对着月门风口。臣妾又怕热,所以方才就主动和余才人调换了位子。”梁荷颂笑言。
本来紧绷的气氛,在那嫣然一笑中,仿佛烟消云散。
“皇上,这是好事啊,看曦贵人对姐妹多友爱,后宫妃嫔本就是一家姐妹嘛。”盛妃这次竟然抢在了淑贵妃之前,说了她的话。不禁引来淑贵妃、太后等人侧目。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唯独从盛妃嘴里说出来就……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啊……
“盛妃娘娘说得是。正是这个道理。”
梁荷颂道。
厉鸿澈本也是看梁荷颂坐在末端,以为她受了欺负才说起的,既然是她自愿,就不必深究了。
顺序到了梁荷颂这儿,各个人的目光都不禁瞟来,她们可都记得,这是个不识字没文采的主儿!是以都静待她出洋相了。
梁荷颂拿起纸张,余光瞟了一眼一圈儿等待她出丑的嫔妃,唯有尉迟香言和余秀玲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尉迟香言见梁荷颂迟迟不开口,以为她定是认不得字,忙低身对厉鸿澈以及孝珍太后道:“皇上、太后娘娘,嫔妾想起来了,曦贵人两日前手上有污物揉眼睛,染眼疾,恐怕看东西不方便。”
孝珍太后眉目稍动:“果真?”
厉鸿澈目光在梁荷颂身上漂了漂。
其它妃嫔则是暗暗讽刺的笑,小声交头接耳。“倒真是巧了,早不眼疾晚不眼疾,偏偏今儿个就得了。”“可不是……”
“香姐姐,我的眼疾今早已经好许多了,无碍。”梁荷颂站起来,倒是让旁人意外,不过也乐看她怎么个死法。
梁荷颂展开诗轻声念:“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摇荡女萝枝,半挂青天月。不知旧行径,初拳几枝蕨。三载夜郎还,于兹炼金骨。”
她念得慢,该停顿处停顿,该咬重强调已经的地方,也突出了。与其他人光是注重念诗仪态之美的一比,仿佛就更胜一筹。而后,她又将意思解读了一遍,每句清晰,一词不错。
孝珍太后一愣。当然愣住的,自然不止孝珍太后一人。
洋相呢?
没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