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当天子颁布的讨贼檄文公布天下州郡后,整个大汉震惊了。
一方面震惊天子竟然和众诸侯联盟讨贼,可更多的却是震惊那风头浪尖的楚昊死了,那一代天骄竟然死了?
其他州郡百姓听后是震惊,可惜,哀叹。而徐扬等州,有的是无尽的不敢相信,无数百姓听到消息的瞬间,他们愣住了。
他们的王遇难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所有百姓内心的独白,他们慌神了,几乎全都愣住了,整个徐州上下,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抑。
“爹,楚公真的死了么?”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孩童,刚从学堂出来,此时歪着圆圆的大脑袋,好奇道。
来接他的是一个残疾军人,因为腿上留了暗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可是在闻言瞬间,顿时冷了下去,一改往日和善面容,厉声斥喝道:“你胡说什么!”
“可,可是同学们都说楚公死了。”孩童见自己父亲变了个人似的,胆怯的同时,依旧倔强说道。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印在了孩童脸上,显眼的五条手指印通红,孩童当即就是嚎啕大哭,一把甩了布包,揉着眼睛就是哭喊出去。
打人的男人失神的看了看自己作孽的手掌,眼中尽是痛苦,“宝儿,是父亲对不起你,可,可是楚公一定不会有事的,这肯定是敌人谣言。”
说完,男子狠狠哀叹一声,捡起布包,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楚昊给他家的太多了,甚至他孩子上的学堂,都是免费的。他宁愿打自己孩子,也不愿意相信那个男人死了。
这一日,徐州无数百姓如同丢了魂一样,他们惶恐不安,难道他们的王真的死了?
这一日,徐州所有百姓请出了楚昊的长生牌位,家家户户上香保佑,祈福楚昊可以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最后,在无数族老的商议下,他们要一探究竟,问问官府,他们的楚公究竟有没有离开人世。
…………
日落黄昏,广陵将军府。
“夫人,不好了,百姓把将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说要让夫人告诉他们老爷的下落。”丫鬟慌乱而来,道。
糜贞迟疑片刻,看了看怀中的楚哲,当即沉声道:“带我去,我将实情告诉他们。”
显然,糜贞知晓纸包不住火,越来越瞒不下去,倒不如此时公开,并且让楚哲为世人所知。
“夫人,这……”丫鬟迟疑一下,终是前面带路。
少顷,府门缓缓打开。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正齐跪着的百姓族老,糜贞不禁心头一软,双目当即就是泛红。
“夫人,楚王他,究竟怎么样了?”几位族老抬起褶皱的面庞,神情带着一丝希冀,问道。
“夫,楚王他,凯旋归来时,遇上了海啸,如今生死未卜,可能遇难了。”糜贞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有些悲痛道。
糜贞没有继续隐瞒下去,因为木已成舟,在隐瞒下去只会让人心更加慌乱涣散。
语出,里外三层百姓愣住了,怔愣了半晌,无数人软到在地,最前面几个族老眼看就要不行了。
慌乱间,也幸好几个小辈为他们顺气,这才缓缓了过来。
然而,整个府外,此时传出了震天的哀嚎,响彻将府内外,充满了悲鸣。
糜贞双目中泪珠打转,可她不能哭,也是哽咽下嗓音,抬手道:“诸位,楚公蒙难,我徐州上下更应该精诚团结,共渡难关。还请诸位且回去吧!”
说完,糜贞转身回到了府内,避开了众人后,软软的靠在府门,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压在了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虽然无需她处理军政事物,可单单这份压力,足矣让她如坠千均。
而此时,廊檐下,甄宓大乔几女踩着莲步,神情惶恐,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说是惨白。
糜贞低头擦拭下眼角泪水,她现在是整个徐州的顶梁柱,就算她顶不住也要顶,她不能让人看见她垮了,不能。
迎面,几女脸色冷冽,一双美目紧紧盯看着糜贞,眼神中有惊恐,却又带着一丝希冀,希冀她们听见的事是假的。
糜贞不敢面对她们,有些闪躲的怯声道:“夫君他,他可能遇难了。”
糜贞说完,众女美目睁的老大,身子更是不断颤抖,其中大乔更是一头晕了过去。
侍女搀扶着,貂蝉绝世的容颜上带上了惶恐,上下银牙不断触碰在一起,用着很不利索的口语道:“夫,夫君他真,真的死了?”
糜贞没看貂蝉,用力点了点头,面颊上看不见伤心欲绝的模样,反而冷冰冰的面如止水。
噗通,貂蝉等几女直接跌坐了下去,一双美眸中带着恍惚,芷首不停摆动,小口中不停发出,不,不可能的字眼。
小乔圆鼓鼓的可爱脸颊此时失去了往日神色,她不断摇头,更是悲声喊道:“不,夫君他不会死的,他还答应带我去看海呢!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说完,小乔悲痛的哭出了声,一提裙摆,擦拭掉眼角泪水,狂奔的向自己房间跑去。
至于一旁的甄宓,怔愣的呆滞了,那个对他始终坏坏的小男人死了?
刹那间,她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胸口上下起伏同时,通红的双眼已经不由自主滚落下了泪珠。
往日的一幕幕如同花絮般在她脑海中闪过,有楚昊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有楚昊怎么把她偷出袁府的场景,有楚昊在战马上怎么欺负她的场景,也有楚昊如何酒醉粗鲁要了她的场景。
想着想着,甄宓痛哭了起来,如同泪人般抬起了手臂,用着哽咽的声音哀求道:“你回来,你个大坏蛋,你给我回来,你不是说过要欺负我一辈子的么?”
看着这一幕,糜贞心也狠狠一痛,重重吐了口气,接着对身旁丫鬟冷厉道:“从今天起,所有丫鬟必须日夜不离,伺候诸夫人左右,若诸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们就用来陪葬吧!”
显然,糜贞怕这些姐妹做傻事,她作为正妻,必须按下自己的心痛,平抚众她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