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月凉如水,小沛孤城内,孤灯下,一个红脸汉子擦抹着一柄精钢打造的腰刀,凤目专注的看着刀锋上的精芒,仿佛看着自己生命的光芒。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云长还不睡么?”来人话语虽轻,却自然带着一股叫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关羽放下手中腰刀,轻轻的回答道:“大哥,明日就要跟吕布决一胜负了,胜负难料,有些难眠。”
“你我都没睡,翼德却已鼾声如雷了。”刘备看着大床上瞪着铜铃大眼酣睡的张飞,勉强一笑,然后席地而坐望着关羽,如冠玉的白脸上起了愁容:“刚刚得到斥候的消息,吕布大军有六万人马,兵力一倍于我们,更有黄忠、赵云、马超、魏延为他羽翼,我们只有勉强拼凑的三万人马,绝难获胜!吕布还在琅邪郡布置了于禁、臧霸统两万人马对徐州虎视眈眈,糜竺、糜芳赚钱有道,征战却是庸才,绝非于禁、臧霸之敌!吕布还命扬州将军孙策派吕范、蒋钦、周泰领一万人马攻打广陵郡,赵昱坐而论道之辈,亦非吕范之敌。”
关羽卧蚕眉皱起,缩在一起,成了一字眉:“大哥,徐州此前被吕贼、曹贼两番攻打,折损大半兵力,剩余一万多精兵都在曹豹、曹宏、吕由等丹阳人手里,大哥你心慈手软,没有立刻斩杀曹豹收编其军,现在曹豹退缩不前,害得我们兵力不济,哎!”
刘备摇摇头道:“我们初得徐州,若是将陶谦的心腹大将曹豹除掉,怕是更坐实了谋害陶谦的罪名,只怕刚刚除掉曹豹。他麾下那一万多丹阳兵立马造反。”
关羽凤眼圆睁,横着刘备:“大哥,陶谦真的不是你害的?!”
刘备知道自己这个义弟看春秋看昏头了,最看重义字,若是自己把真相告诉他,恐怕关羽对自己的印象情谊就会大打折扣,便指天发誓道:“若是我害了陶刺史,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关羽现在并无太多心思跟刘备纠正这个。便径直问:“大哥,你跟陈军师商议过了吗,该怎么样破敌?”
刘备道:“元龙(陈登字元龙)本来献策,要趁吕布人马远道而来疲惫至极,先紧闭城门。偃旗息鼓,示弱与敌,待敌军靠近小沛,再突然打开城门,敌军猝不及防,被我军冲乱,必定溃不成军。”
关羽轻轻摇摇头道:“陈军师这样的计策若用来对付袁术那样的乌合之众还行。对付吕布的中央军根本不可能奏效。”
刘备点点头道:“云长言之有理,元龙适才登上城楼,仔细观察中央军,亦认为中央军军纪森严防守严密。无懈可击,只好放弃了。”
关羽叹息道:“现在看样子只有死守小沛,静待吕布兵粮耗尽而退了。”
刘备猛地一摇头,垂肩大耳朵像蒲扇一样扑闪着:“吕布在过去一年里没有征战。除了搞什么制度改革之外,就是修水利、修道路。他早就修好了从洛阳通往这里的驰道,洛阳聚集的粮草沿着驰道五日内便可到达,沿着黄河转泗水也是六七天便可到达,指望他粮尽只能是妄想。”
关羽的大红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像重枣:“大哥,我们可以劫他粮道!”
刘备若涂脂的红唇哆嗦着,不只是因为失望还是悲哀,叹息道:“云长,看来你除了读春秋之外还需要读读孙子兵法了。吕布已经四面把我们徐州包围,现在是要防备他来断我们粮道,而不是我们分兵去断他的粮道,再说那吕布诡计多端,最善断人粮道,又怎会不防备他人断他粮道。”
关羽如重枣的脸蛋现在红得像苏丹红一样:“大哥,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刘备从怀里拿出两张图画递给关羽:“这是吕布寄给我们的,你看了有什么感觉?!”
关羽接过来一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现在不止是面如重枣,全身上下都如重枣一样赤红,他卧蚕眉倒竖,凤眼圆睁,厉声大叫道:“吕布匹夫,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吾必杀之!”
原来那两张画是吕布凭着自己印象画出来的春-宫图,一张是他临幸刘备之前的爱妾甘梅的,一张是他临幸关羽的前妻胡氏的。
吕布跟着钟繇学书画,工笔丹青颇有章法,吕布最喜欢最擅长的不是山水不是人物,而是春-宫。
吕布不无自得地自我夸耀道:“昔日有个叫陈冠希的人,用摄影之法取下房中妙境,现今有我吕奉先,用工笔丹青描绘下房中妙境,我这技术含量比冠希高多了!”
吕布的每个女人都可以得到吕布亲自画出的春-宫图做生日礼物,毕生珍藏。
吕布的画技最后高超到很多女人为了得到他一幅画,宁愿自荐枕席,以求一夕之欢,好让他画下最快乐的那一瞬间。
毕竟甘梅、胡媚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了,纵然她们之前跟刘备、关羽曾是夫妻,吕布也不想让她们的娇躯再裸露在刘备关羽面前,所以吕布命人送给刘备、关羽的春-宫图里甘梅、胡媚身上没露出半点,但她们眉宇之间显现出的满足愉悦被吕布描绘得栩栩如生,让刘备、关羽感到分外地受挫,分外地恼羞成怒。
吕布之所以送这样的图画给刘备、关羽,就是要让他们激动。吕布曾仔细研究过小沛的地形,发现小沛着实有些难打,泗水绕着小沛而过,成了小沛天然的护城河,刘备在这里驻扎一年多时间里,对城防、护城河多加修缮,泗水流经小沛河道匡阔而深邃,光是要强渡这护城河就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命去填。
吕布不像某些帝王,肯为了某个附庸独-裁小国的利益,舍弃自己数十万同胞的性命,给那些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们堵抢眼而没有为自己国家争取到任何利益,吕布爱惜自己人的性命,除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打歼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惨胜之战,更枉论那种歼敌数万自伤数十万的耻辱之战。
吕布知道刘备虽然面如冠玉,但脸皮超厚,估计能在三国排上第一名,像当年诸葛亮送司马懿女人衣服一样地羞辱刘备是不成的,恰恰吕布从甘梅处得知刘备在那方面的能力很一般,基本上很少能满足得了甘梅,吕布作为绝世好男人,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耻辱这种挑衅,所以他挥毫泼墨,浓墨重彩地画了这样两幅图,送给刘备、关羽做纪念,很显然,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炫耀挑衅。
刘备虽然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僵尸扑克脸,但那只是针对外人,在自己人面前,他很放得开,伸出让猩猩都自愧不如的长臂,啪地拍在床边的案桌上:“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吕布是想用这个激我们出城跟他们野战,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云长,明日咱们兄弟三人就点名跟吕布单挑!”
关羽自从上次被吕布在后腰刺了一戟之后,精气神大丧,后来得到良医救治,精气神慢慢恢复了一些,但心里埋下的对吕布的恐惧却与日俱增,初春是乍暖还寒天,窗外吹来一阵寒风,让他浑身猛地一哆嗦,颤声道:“大哥,我们跟吕布对阵过两次,三人打他一个怎么都打不过,我们的武艺比起几年前并没有明显进步,这次大哥凭什么有信心能赢了他!”
刘备阴冷一笑道:“明得咱们打不过,可以来暗的!元龙送给我三支涂了剧毒的袖箭,可以藏在袖袍里,等到厮杀胶着之际,便发出袖箭,射杀吕布!”
关羽喃喃道:“两军阵前,使用暗器伤人,不是大丈夫所为!”
刘备冷哼道:“云长,莫要迂腐,岂不闻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吕布名为汉将,实乃汉贼,我为汉室苗裔,除贼兴汉,责无旁贷,纵然被天下人耻笑,又何足惜!”
关羽见刘备为了剪除吕布不惜牺牲名声,甚为感动,跟刘备深情对视:“大哥放心,我和三弟一定会帮您除掉吕布,兴复汉室的。”
刘备看了一眼关羽手中的钢刀:“你们两个的实力大哥我从不怀疑,可我们的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吕布,若不用点小手段,就无法解决了他!嗨,你怎么擦拭起这把刀,你明天又不用它杀敌!”
关羽自信洒脱一笑道:“我的青龙偃月刀是要靠鲜血擦拭才行,明天我必让青龙偃月刀饮一下吕布的鲜血,有天下第一将的鲜血,相信青龙偃月会更锋利!”
就在这时,床上瞪着铜铃大眼睡觉酣声如雷的张飞一脚把被子踢飞,大声喝道:“吕布休走,吃俺一矛!”
刘备、关羽习以为常地捡起被子,为张飞盖上,刘备轻轻抚摸着张飞浓密的燕颌虎须:“翼德,明天就靠你了!”三人里面,现在只有张飞的气势能够勉强跟吕布一战,张飞在正面吸引吕布的注意力,刘备、关羽好趁机抛射含有剧毒的袖箭。
刘备替张飞盖上被子后,深情地注视着关羽:“明天解决了吕布之后,中央军虽众却成乌合,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共掌社稷,有福同享!”说完就翻身上床,脱去衣服,露出雪白的胴-体,躺在乌黑的张飞身边。
关羽也脱去全身衣服,露出赤红的身体,躺在张飞身边,这张大床躺着红黑白三色猛男,基情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