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那只大手接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冰冷就从她的天灵盖浇灌下来,将她瞬间冰封。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上的僵硬,并非澹台镜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这样一个动作也足够让叶雪飞动弹不得了。
搞什么鬼?
无力反抗的现实,让叶雪飞心中气恼。再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严重的不满,第一百遍告诉自己要刻苦修炼,一日千里。
“怎么能忘得如此干干净净?你真狠心。”突然,澹台镜又莫名其妙的用复杂而悲伤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那覆上叶雪飞脸颊上的大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肌肤,就好像在轻抚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叶雪飞愣住,澹台镜话中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好似澹台镜这句话是对她说,又不是对她说。特别是,她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沉淀了很多年,无法数尽的悲伤。
在他用低沉而极缓的声音呢喃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天地间都发出了悲鸣。
随着这句话,叶雪飞的心中涌起一种自己很陌生的复杂情感。甚至,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
但是,那叹息消失得极快,让叶雪飞不敢确定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错觉。
这瞬间中,叶雪飞心绪复杂难明。而澹台镜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无声的,他嘴角咧开一道笑痕,带着宠溺和怀念的意味。只是可惜,房间里光线太暗,再加上叶雪飞心思不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笑容。
“不过也是,你是出了名的对自己心狠手辣。否则,你又怎么能以女儿之身登上那万人臣服的高位?”澹台镜自顾自的说着,根本不在意叶雪飞是否能听懂。
“什么?”叶雪飞越听越糊涂,下意识的张口询问。
只是,话一出口,她突然感到脑袋里一股浓烈得不可抗拒的困意袭来,使得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挣扎无效后,闭上了双眼。
铃铃铃——
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金属激烈敲打的声音有些刺耳,透过云层穿越在志成高中的校园各处。
教职工办公大楼里,第三场走廊尽头角落里的那间办公室,房门依然虚掩,却十分的安静。
突然,一声轻微的动静从里面发出。
房间里,沙发上,原本昏睡的叶雪飞因为窗外刺耳的铃声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眸,‘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浑身充满了戒备。
发生了什么事?
叶雪飞坐在沙发上,耳畔还回荡着上课的预备铃声。环顾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她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书桌上的名牌,让叶雪飞轻易的分辨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笼罩在她身上,刺眼得让她头疼,让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突然,从掌中滑落的一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张纸,上面还留着字迹。
眸光追随纸片落地,那熟悉的字迹刺激了叶雪飞的记忆,让她双眸倏地一缩。她想起来了!吃过中午饭,她独自来澹台镜的办公室想要请假,早就写好的假条一直揣在她的裤兜里。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就在叶雪飞想要回忆起自己莫名其妙睡过去之前的记忆时,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任她如何努力,都回忆不起半分。
这是什么情况?
出于天师的敏感,她知道自己身上定然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而且被人动了手脚,让她失去了这段记忆。
可是,会是谁?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叶雪飞眸光中透着沉思,弯腰从地上捡起落下的请假条。
在她那张简单得任何老师看了都会打回去重写的请假条上,赫然有着另一个人潦草却锋利的字迹。
同意!
这两个字,显然是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被人写上去的。
不用多想,叶雪飞也能猜到是谁批准了她的请假。
澹、台、镜!
叶雪飞双眸危险的一眯,拿着请假条的手指握紧,原本整齐的假条被她捏出了不少折痕。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叶雪飞嘴里低声呢喃。
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最近自己身边有些不太平。先来了一个躲在黑紫色烟雾里藏头露尾为的家伙,如今连她的班主任都神秘难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楚天谬还在容城,她还有个商量的对象。可是,如今少年郎翩然离去,她一个人卷入这个漩涡之中,还真是想要找个人合计合计都没有机会。
不是说她身边没有人,而是令她困惑的事,并非是寻常人能够解决的。而唯一一个靠点边的极品,叶雪飞基本不对他有任何期待。
铃铃铃——!
窗外,再次响起刺耳的铃声。这一次,是上课铃。如果不在铃声结束前进入教室,那么就算是迟到。
叶雪飞将请假条揣入自己的裤兜中,缓缓站了起来。
冷冽的眸光扫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紧抿着唇走了出去。
当办公室的房门被她重重关闭之后,房间的某处角落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烟雾,缠绕在一起,渐渐显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