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怎么离开?离开了又去哪儿?”
“都是废话!废话!”
“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要听这些?!”
“国家不会放弃我们的,不会放弃我们的,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有办法她还会说这些废话吗?!睁大眼睛看看现实!”
电台里还在重复播报这几条消息,钟昊生关了喇叭,叼着烟看着屏幕上乱起来的画面。
几个教室和食堂里的人群都喧哗起来,互相指责,谩骂,发泄紧张负面的情绪。
这些压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大了,绝望的感觉像传染病毒,快速地蔓延进所有的人群中。
项臣蹙眉,钟昊生指着屏幕,道:“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什么?”项臣看向他。
“这么多人,乱起来没法收场。恐慌、绝望、失控,砰——”钟昊生呼出口烟气,一手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舌头轻轻弹了一下,道,“你知道要怎么收场吗?他们这样,只会把一手好牌生生打烂。”
项臣意识到,钟昊生已经怀疑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开始试探他了。
项臣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道:“没有谁比谁特殊,我会对他们说实话。我也一样绝望,有压力,害怕,但我们在一起总能想到办法,人是不能独活的,要信任,团结……”
“哈哈哈哈——”钟昊生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他拍着大腿弯下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项臣!好歹你也念过三年战斗专业!你这说得什么话?老师教给你的都忘光了?”
钟昊生好奇地看他:“哎,好歹也是以前系里的第一名,后来你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
项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无所谓道:“自己开了个小公司。”
“啊?”
“做空中物流。”项臣动了动手指,“无人机物流运输,速度快,价格公道,行业领军。”
钟昊生以为他在开玩笑,愣了半天,随即意识到对方是说真的,不敢置信:“你大学入学考试前十,空军战斗专业连续三年系里第一,空中地图战略指挥总积分到我毕业都没人能破。你说你退学后去做物流?”
“无人机物流。”项臣提醒,“ai操控,我一个人可以控制十台,圈子里无人能及。”
钟昊生:“……”
钟昊生不笑了,他掐了烟,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前倾身看他:“我不跟你开玩笑,项臣,我不管你做过什么,成功还是失败,现在的情况你明白吗?”
项臣嘴角带着冷笑:“你说得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们得离开这儿,但是,”钟昊生生出一只手,阴沉地和项臣对视,“我们不是幸存者,被救援者,我们是领导者。我们要以领导者的姿态回归,让上面的人看看我们的实力。”
项臣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老钟家没了,”钟昊生道,“但我还有父亲的关系在,虽然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也顾不上搭理我,但只要我拿出实力,我们要搭上更高的线是很容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高层领导也会有人员损失,权利构建必然洗牌重组,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你,我,”钟昊生指了指自己,又指项臣,“少奋斗三十年,直接超越我们的父辈。”
项臣揉了下鼻子,坐直了:“这就是你一路收留人的理由?”
“原本只是想保命,用了点以前学过的技巧,”钟昊生一笑,“后来发现了机会,就有意收编这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很信任我。”
项臣放低了声音,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有更多的实战经验,他们信任你很正常。但是只靠这一点,留不住人心的。”
项臣意有所指,既然钟昊生试探他,他干脆摊牌道:“总有人会有其他想法,总有人要质疑你,总有人急不可待地想逃走,总有人想要更多的资源,不会满足于你的分配制。还有这是学校,重灾区,你是怎么住进来的?那些武器又从哪儿来的?你怎么训练的老狗他们?怎么说服那些a为你卖命,轮流照顾宿舍楼?”
项臣靠进转椅里,双腿架起放在桌子上,厚底的鞋跟靠在一处。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看似不经意,但眼底却闪烁着犀利的光芒,看着钟昊生:“你怎么要求他们守规矩?如何处理不守规矩的人?只靠监视?发现偷东西的人,你是让他们写检讨书,然后在广播里公开念出来吗?”
钟昊生不说话,冷冷地喝完一杯酒,片刻才道:“联系你父亲。”
项臣和他对视,两人都不说话,最终项臣耸肩,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身打开设备调频,输入临时密码,很快联系上了军方的人。
“2270临时军用联络组,你是谁?编号?地点?完毕。”
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能感觉到信号很不稳定,项臣连上一个麦克风,道:“我是项臣,家父项坤,项少将,战时临时编号8532。完毕。”
“8532,地点,任务。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