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这个赎买方案确实令人吃惊,尤其是像李、白等人,只要他们愿意将手中的军队交由国家整编,不但一次性可以得到一亿美元的现金补偿,另外还可以在陈氏家族十亿美元投资的大公司中占有一定的干股。
陈氏家族的赚钱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不说陈老爷子以一介白丁在短短几十年内成为北方四省最大的粮商,家产千万大洋,就说陈锋自从弄起药物生意之后,陈家日入斗金都不嫌夸张,一次性投入百多亿美元购买南洋领足以证明陈氏家族的财力。
赎买方案的诱惑力显而易见,就拿桂系军阀来说,其把持着广西的军政大权,广西一省的税收都是由桂系军阀自己支配,省内的矿山湖泊等资源也是由他们自己开采,所赚取的利润也不小,但是养活一支军队可不是闹着玩呢,每天的消耗就是一个无底洞,尤其是在打仗的时候,消耗的军费更是几倍几十倍的激增,所以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虽然颇有家资,但是也就是几百上千万大洋而已。
1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在这个时代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按照眼下美元和法币的兑换率,1美元等于28法币,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一亿美元等于28亿法币,即便是李宗仁等人不吃不喝也的努力几十年才能赚到如此庞大的一笔资金。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完全失去手中的权力,尽管部队要交给国家整编,但是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委以重任的,只不过指挥起来没有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然而正如陈锋说的那样,如果没有称王称霸当皇帝的心思。放手一部分军权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还有如此巨额的自己补偿,即便是李宗仁和龙云都有些心动了。
就在众人思考之际,陈锋又添了一把火:“诸位,纵观近代中国政治舞台。百年来曾在中国显赫一时的大军阀不知凡几,有些人甚至一度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但是结局如何?有几个能善终,又有几个能流芳千古,有几个能把手中的权力交给儿孙后代?”
陈锋这句话直入心灵,军阀没有几个能善终的。大军阀袁世凯遗臭万年,段祺瑞、冯国璋、张作霖、吴佩孚等人又有哪个流芳千古,除了张作霖将自己打下的基业留给了儿子之外,其他人哪一个不是权力场的过客。
权力很难完成父子辈的交替,但是财产不一样,财产这种东西完全可以留给后世儿孙。谁也抢不去。
沉思良久,李宗仁开口问道:“肃严,你的这个赎买方案倒是可以解决军队国有化的问题,但是你要想清楚,要完成全国所有军队的国有化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能是几十亿美元,也可能是几百亿美元。你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钱吗?”
陈锋笑道:“陈氏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况且赎买方案只适用于桂军、滇军、川军、马家军、东北军以及小西北军,至于其他小军阀虽然也会给一部分补偿资金,但是额度就没有这么大了。”
“那就好,不过兹事体大,我需要和桂军的高级军官们好好商讨一下,回头再给你答案,可好?”
“行!”
“肃严,即使是你愿意做这个善财童子,但是延安方面也未必会接收你的方案。要知道他们可以一群理想主义者?”这次开口的是陈诚。
陈锋回答道:“我和延安的毛先生等人见过面,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民族斗士,延安的诸公给我的感觉是一群可以接受任何有益于国家和民族意见的人,只要我们所做出的决定有益于国家和民族,我想他们会同意的。另外延安诸公们的政治智慧很高。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的,届时我会亲自去一趟延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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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散会后陈锋就在黄山官邸的客房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陈锋在何应钦等人的陪同下道重庆的机关学校以及军队驻扎的地方看了看,下午则是继续在黄山官邸开会。
相对于昨天的会议,今天就要快很多了,会议一开始李宗仁就代表桂系几十万官兵原则上同意陈锋提出的赎买方案,不过桂系军阀们也提出三个条件:第一就是要求陈锋保证对所有的桂系官兵与中央军官兵、塞北系官兵一视同仁,尤其是在职位军衔以及升迁的过程中,不能因为他们曾是地方军阀部队出身而歧视。
第二,桂系官兵被打乱编制整编之后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智慧,但是拒绝成为炮灰。
第三,这几年为了征兵,我们曾答应广西的父老乡亲们很多优惠政策,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以希望桂军被整合之后这些优惠政策不要取消,尤其是那些军属们享受的那些!
陈锋随即表示,这三个条件他全部同意,这是桂军官兵们正当的利益述求,理应满足。
接着,龙云代表滇军数十万官兵同意陈锋的赎买方案,不过龙云雀替了一个令陈锋十分为难的条件,那就是滇军数十万大军不能裁军一人。
龙云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这和滇军的作风有很大关系,滇军多有吸烟的习惯,着里面有人抽的是大烟,有的抽的是旱烟,但是不管是大烟还是旱烟都需要专业的工具——烟筒,因此滇军几乎是人手一支烟筒,所以滇军还有一个绰号——“双枪兵”。
这款不是什么好名声,在云南大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殿军接受整编之后,双枪兵中的一部分人显然不太符合陈锋的征兵标准,尤其是那些抽大烟的。因此滇军军官们担心陈锋会因此裁军,希望保留双枪兵在军中服役。
对于滇军的这种陋习陈锋是知道的,说实话在提出赎买方案的时候陈锋就已经决定对所有的军阀部队进行整顿,重点是川滇二军和西北的马家军,龙云提出的这个条件确实令陈锋为难了。
“龙主席,你的这个条件令我很为难,我知道你担心的是那些双枪兵的去留问题。说实话,那些双枪兵肯定是要被剔除出去的,不过我可以保留抽旱烟的官兵,那些抽大烟的坚决不能留!”陈锋对着龙云说道。
“肃严老弟,殿军虽然有一部分人抽烟,但是战斗力却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低劣。在台儿庄战役中,滇军连战十天,一八四师血染禹王山,哈尼“神弩”夜袭日军弹药库,为台儿庄大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况且抽大烟的官兵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希望肃严老弟能够接受他们!”龙云道。
龙云说的这些陈锋倒是也知道,在台儿庄战役中滇军66军也参战了,而且表现不俗,尤其是驻守禹王山的一八四师,日军在禹王山遭到猛烈阻击,连续猛攻几天都无法突破184师的防线,在连遭失败后,日军恼羞成怒,大量增兵,在飞机、坦克和大炮的配合下,连续10多天不停顿地向禹王山发起进攻。
一八四师从师长张冲到各旅、团长始终不下火线,指挥战斗,与士兵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因此,在整个禹王山战斗中,尽管云南将士连日参战,与敌拉锯肉搏,减员颇多,但士气未曾消减。仅一〇八六团李佐连,就先后进行了数次兵源补充,伤亡多达300余人,由于战斗紧张,无法搬运,阵地上血流成河,堆满了我官兵的遗体。而活着的云南将士也大都成了遍体是伤、坚持战斗的“血人”。在这场战斗中,一八四师师长张冲的外甥、一〇八五团营长向起龙,英勇牺牲。确实打得很不错很英勇,这在地方军阀部队中很少见。
陈锋叹了口气说道:“龙主席,不是老弟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抽大烟的士兵确实是不适合留在军中,不过我也不会对他们放任不管的这些人如果数量不是很多的话,我会将他们集中起来调入后勤部门的,不会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不过那些抽大烟的军官却坚决不能留,一个也不行。士兵即便是有影响也十分有限,但是如果指挥官抽大烟,那影响是极其恶劣的。再说大烟那种东西容易误事,军官如果误了事,那后果可非同一般,少说要影响几十几百人的性命,如果是处在关键位置上,甚至于还会影响一场战役的胜负。”
陈锋说的入情入理,龙云也知道陈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足见陈锋的诚意。有了陈锋的保证,龙云也代表滇军接受陈锋的方案。
桂军和滇军答应接受陈锋的赎买方案,这是军令统一至关重要的一步。这两大军事集团妥协之后,剩下的部队就好说了。中央军则是没有反对的理由,晋绥军则是完全听令于陈锋,剩下的只有川军、马家军、西北军以及东北军了。
川军自从刘湘死后群龙无首,有了桂军和滇军作为榜样,川中的那些大佬们肯定也不会反对,况且川军中绝大多数的将领还是比较深明大义的。
而东北军和小西北军这几年基本上被老头子分化了,只要张小六和杨虎城不跳出来捣乱,这两只地方军队也不会成为阻力,现在陈锋最担心的是宁甘青三地的马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