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乱写的,还能诬赖我不成,李管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赵妈妈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喊道。
“赵生的东西院儿里都在,搜一搜就清楚了。这簿子上写着近日子要出个红翡玉钿,记着未出,说明东西还在,我记得大小姐提过丢的恰是这物件,来人,去赵妈妈的屋子里搜。”
“是!”
“什么红翡——”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赵妈妈一脸灰败地杵着,神色跟招认相去不远,心里暗恼,就不该贪财捡府里的东西,一联想到是大小姐的,竟不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想到那人对付叶氏的手段,霎时凉了个透。
李管事闻声定着脚步看她,心里确认了大半,让人赶紧找去,果不其然,没多久的手下婆子就拿着小布袋匆匆走过来,取出里头装着的玉钿,映衬着赵妈妈惨白的脸,闪着润泽莹光。
“你可知这东西是太后赏给大小姐的,宫里太后赏赐小姐的东西你也敢昧,真是胆儿肥,这回恐怕连夫人也是护不得你了。”
“人赃并获,赵妈妈你可还有话说!”李管事冷声询道。
赵妈妈不复先前气势,蔫了吧唧地垂着头,自知是神仙难救,她私下敛财的事儿叶氏不知情,更别说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怎么都兜不住了,事实如此,若她说她未拿那红翡玉钿,谁会信,皇家赏赐的东西若是敢私自买卖,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李管事叫人把赵妈妈抓了起来,按照府中规矩处置,是留不得府里了。赵生娘夫妇瞧着这一幕的,觉得痛快之余,想到自个儿被发配充军的儿子悲从中来,赵生娘还想撒泼闹,被李管事严词警告一番后,消停了,扯了赵老三戚戚然地离了府,听着俩人嘀咕像是要去汴州。
院儿里因着当事人的散去,围观的也渐渐散了,李管事瞅见人群里的金玲,便把布袋的东西交了她,让她给赵大小姐送去。金玲领了,乖巧应下,临了补充了句,“这物件儿对大小姐来说极为重要,丢了后小姐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几日,如今找回自然是好,可那小偷着实可恶,李管事可得为小姐出口气。”
说着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锦袋儿塞到了李管事手上,“天儿冷了,李管事为府里事情操劳,添置个冬衣也是好的。”
后者掂了手里分量,估摸了个数儿,不多,却是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也就承了情收入囊中。“多谢小姐关照了。”
金玲见她肯收,知道李管事是个明白人,暗暗松了口气,露了笑意回去湘竹苑复命了。
***
冬雪初晴,赵文宛听闻老太太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晚上睡觉,吹到冷风,偶尔说话也是咳嗽不停。元大夫诊了,属气虚、阳虚的症状,开的药方吃着,也是治标不治本,好一阵儿就没了效果,熬到开春才会自个儿渐渐好起来。
赵文宛听过个老方子,叫百灵煮了苏子薏米茯苓粥,白苏可降气化痰,薏米利水消肿,同时还有补肺健脾的作用,以前隔壁邻居的老太太一到冬天就给她家老头子这么煮着吃,能缓解不少。
之后再拿少许杏仁剥皮碾压成米分,加适量红糖拌匀后撒在糕面上,将几片新鲜苏叶洗净后覆盖,置入锅内蒸熟。杏仁苦温止咳,苏叶辛温气香,发散风寒。杏苏糕香甜好吃,配着粥喝最好不过。
想到老夫人身边还养着一只小馋猫,又让百灵捏了几个动物形状的小面点,一块儿蒸熟了带过去。
明絮苑里,老远地就传出一阵咳嗽声,赵文宛由丫鬟引着入了内,就看到赵老夫人捏着帕子忍着咳嗽笑了笑,瞧见跟在她身后的雪雁拎着只大食盒子,笑意更明显,“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来孝敬老太婆呀……唔咳咳。”
瑞哥儿听到赵文宛来,从偏屋里急匆匆地跑出来,瞅着桌上的小点心葡萄眼笑得眯溜成一条缝,先是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奉了杯蜂蜜茶润口,一边拿白嫩胖乎的小爪子给老夫人顺气儿,“祖母要快快好起来,瑞哥儿想跟祖母睡。”因着老夫人咳嗽怕夜里扰他,就让杨妈妈带着在偏屋住着,让瑞哥儿颇不习惯。
赵文宛瞧着,瑞哥儿被教得愈发好了,“煮的粥和点心,都有祛痰止咳的功效,方子我写下来,杨妈妈收着,让厨子照着做就成。”
杨妈妈接了赵文宛递过来字迹娟秀的纸,抿着嘴笑得欣慰,“大小姐有心了,老夫人正说没胃口呢,不过大小姐送来的,定能吃得下。”
雪雁给老夫人盛了一碗粥,搁在小炕桌上,瑞哥儿捏了只豆沙馅儿的小猪包子咬了一口,一脸满足道,“祖母,百灵儿做得很好吃呢!”
赵老夫人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也被勾起几分食欲,正吃着就听到一抹温和声音唤了声祖母。从外头走进来的赵文熙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同样提了只食盒,瞧着屋子里的情景,笑意不减地喊了声姐姐。
“幸好只是做了甜汤,没跟姐姐撞了,听闻祖母咳嗽,这雪梨白藕汁是我自个儿熬的,味儿不是很甜,祖母可以替茶喝。”赵文熙从食盒里取出一用厚实棉布兜儿包裹着的汤盅,显是用心。
“乖了乖了,都晓得疼我这个老婆子。”
“两位小姐都这般懂事乖巧,老夫人有福气呐。”杨妈妈亦是捧道。
赵文宛浅笑盈盈地看着自如坐到自己一侧的赵文熙,眸里划过一丝深思,瞧着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呢。垂眸勾了勾唇角,拉起了赵文熙冰凉的手,察觉后者很快闪过的一丝不自在,唇角的笑意愈发扩散。
塞了罐膏药在她手中,关怀道。“本来就想去妹妹那儿坐坐,正好碰着,这雪蚌膏给文熙妹妹抹手罢,冬日里做针线活弹琴的,手指不灵便,抹了这能活血舒经。”
赵文熙看着精致小巧的罐子,自然看出并非寻常物,一抹暗光自眼底溜过,捧着罐子,对赵文宛更显了几分亲昵地笑道,“宛姐姐疼我,跟我想一道去了呢。”说着,从绿云手里取了罐子打开,散着淡淡栀子花味儿。
“天儿干冷,拿这香膏抹脸,能润一整天。”
赵文宛笑着纳下,“熙妹妹真是贴心,这么一罐儿的能用过这个冬季。”
赵老夫人始终眯着眼笑着看两个小的互动,原先的一丝不放心也彻底消散了,文熙的性子在府里磨一磨,更大气懂事了,虽不及宛丫头,瞧着却比之前好上许多,甚感欣慰。
随后道了些闲话,姐妹二人见老夫人用过药后起了瞌睡之意,便一道提出告辞。两人并排走着出了明絮苑,赵文熙瞧见赵文宛全副武装的,连着手上都套了特制的羊绒兜子,抿嘴笑道,“原来姐姐这般怕冷。”
随即对跟着赵文宛的雪雁交代道,“回去煮些姜茶,去去寒。”
“多谢二小姐提醒,奴婢记下了。”雪雁应下,目送着赵文熙主仆二人离开,眸中染了深意,“二小姐对小姐……”
“唔,变聪明了呢。”赵文宛收回了视线,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心里想的是踹掉了赵文萱这个猪队友后,女主的智商回归了?
好像更棘手了啊……
雪雁对此不置评价,人要适应环境,二小姐的改变似乎也理所当然。
“赵妈妈是今儿个送走罢?”赵文宛边走,不经意地出声问道。
“嗯,昨儿个金玲去瞧过,李管事下的暗手,外人瞧不出来,不过疼得叫唤了一宿。这么一把年纪送去庄子,得不了好的。”
赵文宛满意地勾了勾唇,赵生记账的簿子是同一院子的亲信送过来的,才故意丢了红翡玉钿,算准她贪财的性子必定会拿,随后又让金玲的二叔跑了趟郡乡,把赵妈妈想瞒的事儿捅到了赵生父母面前,两人来闹,这些事儿自然兜不住。赵妈妈作为叶氏的狗头军师,必然要除。
湘竹苑,赵文宛进门没多久,就听宝蝉进来通禀荣姨娘又来,不过又叫她以小姐有些伤寒的征兆给请走了。赵文宛点头,想自己的‘伤寒’怕是有一阵好不了了。
几片残叶孤零零地挂在枯枝上,风一吹,打着卷儿地落在了地上,韶年苑,丫鬟端着汤药走进去,不一会儿的就传出丁零当啷的碎裂声,伴随着丫鬟的惊呼,叶氏虚着力气的怒骂,让人都滚了出去。
一道婆子的身影就是这时候入的苑子,提着一小篮盖着布的东西,进了屋子里头。
屋里打翻的药还摊在地上,药腥气儿扑鼻,婆子进门后搁下了篮子,拿了丫鬟留下的扫帚畚斗清理了起来,一边道,“夫人,良药苦口,这药下得去,病才好得快。”
叶氏正要看哪个不听的还敢留着,乍一瞧见来人愣了愣,额头上尚贴着的两枚活淤化血的梅花形膏药随之皱起,“你怎么来了?”
“听主子的吩咐过来探望,顺道送点滋补的。”婆子答道,又给叶氏倒了杯热茶,“老奴晓得夫人为什么事儿心烦,还是要劝夫人想开些,别折腾自个儿身子。”
赵生和赵妈妈先后都走了,又惹了老夫人和老爷不喜,要不是病着,必然是要领罚的。眼下叶氏倚靠着床,病得虚弱的样子,无异于被拔了牙的老虎,透着弱劲儿。
“赵文宛那小贱人逼我到这境地,你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叶氏紧紧攥着手里的茶盅,面容有一丝扭曲,“她这是冲我来的,想要我的命!”
婆子叹了口气,“夫人也瞧出大小姐的手段了,这时候硬碰上,怕是落不了好的,倒不妨好好养养身子,待风头过去。”
叶氏闻言心有些戚戚然,也晓得自个儿处境,“这风头哪有这么好过。”
“夫人莫担心,府里人多事儿杂,指不定哪房不安分的出个什么幺蛾子,您这事儿就能揭过去了。”婆子说得颇是意味深长道。
“揭过去……”叶氏看着婆子嚼着那几个字儿,露了一抹诧异。
“夫人且安心养着罢。”
☆、第75章
夜里,火炉上的砂锅里扑哧扑哧滚着热气,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弥漫了整个小屋,看顾的婆子听闻杨妈妈要照顾旧疾犯了的老夫人,不来探看检查,便支棱着脑袋,眼皮打架,被火炉烘热的脸庞愈发困顿,没一会儿的竟然呼呼睡着了。
倏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窜出一个黑影,蹑手蹑手地挨近,见人睡熟,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纸包,快速地抖落到砂锅里,将空纸包攥在手心快速地离开,不一会儿就匿去了身形。
“啪”的一声,控火的竹扇子从那婆子的手里滑落到地上,婆子一惊,睁开了睡眼,下意识地往外一探头,外面寒风呼啸不止,寂静无声,不由的裹了裹袄衣,擦了把嘴角溜下的哈喇子,这才起身掀开盖子查看砂锅里的药,见煎熬的到了火候,便按着盖子将一碗汤药倒进碗里。
“荣姨娘的药可好了?”孙妈妈提着雕花的漆盒恰好走进来。
婆子忙迎上前去笑称,“一直瞧着呢,这会儿刚熬好,正是时候。”
孙妈妈满意的点头,让其将药装进了漆盒内,这般冬日里不易散了热气,便折身回明絮苑的偏院了。
荣姨娘近来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害喜越发厉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下一口,待到眼下老夫人病着,无暇顾及偏院这里,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心结不开,这每日两副药,也加成了每日三副的煎熬。
房门被推开,荣姨娘正歪着身子靠着软枕小憩,大抵是睡得不安稳,还没一小会儿的就被孙妈妈的脚步声扰醒了,伺候的丫鬟瞧孙妈妈进来也便退到耳室。荣姨娘乌溜溜的黑眸子透着疲惫,朝着漆盒瞧了一眼,就知道要喝药了,悠悠坐起身子。
孙妈妈笑了笑,“老奴刚才又去了一趟小厨房,给姨娘端了一碗甜粥,这药刚好凉到五分热度,姨娘喝正是时候。”她将那碗乌黑的药汁捧出来,呈给荣姨娘,荣姨娘并未像往常一样接过药仰头喝了,反而捧在手中顿了顿。
孙妈妈微微一怔,瞧着药汁,略显浑浊的眸子隐着一丝晦暗不明的心思,开口劝道,“为了孩子好,还是赶快将这药喝了罢,这会的药温恰好,凉了许会失了功效,且又苦又涩的,姨娘喝着口感也不甚好。一会儿的喝完,吃点甜粥,再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荣姨娘端着碗地仍是没喝,蹙着眉梢,一副哀怨神色,“妈妈,我去湘竹苑一连几日都让雪雁找着理由挡在外面,压根见不着人,这可怎么才好?大小姐是不是有心躲我?”
“姨娘切莫想那么多,忧思重对孩子可不好,大小姐好端端地躲您做什么,大概是真有什么事儿罢,你不妨等身子好些再去,让人瞧着也精神些。”
“真的?”
“当真。”孙妈妈极有耐心的开导安抚,又推了推那药,“姨娘赶快喝了吧,一会儿就真的凉了。”
荣姨娘点点头,捧着的药一口口艰难地喝着,只喝了几口便停顿了下来,“这药……”她欲言又止,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瞧了一眼乌黑的汤汁,只映出一双惶惶的眸子。
孙妈妈关心问道:“怎么?”
荣姨娘摇了摇头,仰头将药一口气喝完了,将空碗递给了孙妈妈。后者瞥了眼见底的药碗,厚厚的唇角斜起一抹弧度,顺手递了那碗略显发红的甜粥,荣姨娘虽没胃口,还是简单吃了几勺子,便让孙妈妈都撤了。
孙妈妈为其掖了掖被角,熄了油灯便退了出去。
周遭静悄悄的,天空黑沉,仿若一团瘴气乌压压的扑来,赵文宛半夜里正是睡着,忽而听的外面乱糟糟的,喊了当值的金玲进来,披了长衣坐在床上,问:“外面是怎么了?”
金玲进来的时候裹着外头一缕寒霜,显然是方才出去过,听着赵文宛就立马回道,“听说是偏院的荣姨娘见血小产了,被褥上染了不少血,十分凶险骇人,这会的惊动了各房的人都去探看,老夫人也去了,小姐要不要……”
小产?
赵文宛靠着引枕,若有若思,乌眸渐沉,缓缓道:“你去叫雪雁过来给我备衣裳,我这就去明絮苑瞧一瞧。”祖母年事已高,怕受不住打击罢。
“是!”金玲应声。
到了明絮苑,不算宽敞的偏房里挤满了人,老夫人坐在荣姨娘的床边瞧着忧心忡忡,时不时的还会忍不住咳嗽两声,元大夫坐在一旁诊脉。
稍有好转的叶氏是头一个到的,随后而来的徐氏,冷氏,还有稍微大一点儿的文熙,文萱都进了屋子,各房伺候的人挤在耳室,交头接耳,乱哄哄的。丫鬟婆子端着热水进进出出的,脸上神色俱是担忧,一盆盆替换出来的血水瞧着甚是骇人。
赵文宛进来后先去宽慰了祖母,原本一个姨娘这般也用不着各房的主子亲自来探看,只因病中的老夫人挂念子嗣安危,都过来瞧了,其余房的也就过来做个样子,有真担忧老夫人过来陪着的,也有想借此讨老夫人欢心的,心思不一,冷眼旁观的人居多。
没一会儿询清楚了情况,才知荣姨娘只是有小产的征兆,好在发现及时,保住了孩子。赵文宛瞧着染了一床血的褥子,可以想见当时情况如何凶险。
原是半夜里荣姨娘直疼得惨叫,凄厉异常,叫当值的丫鬟给吓坏了,瞅见床上见了红,以为孩子没了,当作小产传了出去。这会儿得了大夫准话,孩子幸运保住了,就是大人身子太弱,往后的几日是关键,能留住便是留住,留不住那孩子就真的没了。
元大夫收了针,荣姨娘似是一口气提上来,猛然转醒,眼中充满了惊恐而疲惫的血丝,脸色更是吓人的惨白之色,干涸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随身伺候的杨妈妈得了老夫人示意,耳边贴近荣姨娘,一边听着神色乍然一惊。
随即杨妈妈便附在老夫人耳边一阵细语,一屋子人都好奇地瞧着。叶氏晓得自己还在病中,免得冲撞,退得老远,视线快速了掠过屋子后便一言不发的杵着了。徐氏像是绷着劲儿,面上隐过一丝迷惘,冷氏正如她的姓氏一般,面上不见波澜,赵文熙和赵文萱眨着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只二人都不似之前亲昵,各自站了一边,赵文宛也立在一侧不动声色的观察。
可就当荣姨娘醒来,在杨妈妈耳边说了什么后,几人的表情又变的不一样了,赵文宛心思细腻,这般瞧着竟是有些怀疑起来。荣姨娘的小产定有□□的。
既然暂时无事,老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让一行人离了这屋子去,留下杨妈妈亲自照顾,孙妈妈本想也留下来,老夫人却威严道:“孙妈妈随我来,元大夫也是一起。”
孙妈妈面上一惊,微微斜目瞧上叶氏,叶氏心里咯噔一下,却很快平稳了心绪。话音落下,徐氏却也神情骤变,带着一丝惊慌地偷偷瞄向老夫人。
到了明絮苑大堂,老夫人坐在主坐上,目光从元大夫扫向了孙妈妈,低着声儿道,“刚才姨娘说她喝昨晚喝的药,味儿有些不同,之后就有了小产的征兆,你们给说说会是什么缘由。”
孙妈妈叫老夫人那么一瞧,露了怯色,忙跪在地上喊冤道,“老夫人明察啊,荣姨娘说嘴苦,成天儿的没胃口,老奴就在汤药里搁了少许蜂蜜,前两天儿的都没事,不晓得为何今儿个就出了事,和老奴没关系啊!荣姨娘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奴头一个要被问罪,论起来也是府里头最盼着荣姨娘好的人,绝不会害她的啊!”
这话说得颇有技巧,略带指向性的说辞,叫在场的人不由地看向了府里最盼不得荣春好的那位。
徐氏惊的站起来指责,“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还跟我们这些不近身的有关系了?”
叶氏闻言拉了一把徐氏,捻着帕子掩嘴轻轻咳嗽了一声,“弟妹莫激动,又没说的是你做的。”
明着是软语,可徐氏对上叶氏眸子里瞧好戏的神采,当即就跟踩了尾巴似的,毫不客气地甩开了她的手,脑子一热,口不择言道,“一定是你在搞鬼!”
叶氏直直委屈道:“咳咳,弟妹说的什么话,我这几日身子稍好一心抄写经书为元晋祈福,早是知道错了,且说句不中听的,你三房的子嗣与我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