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赵保国同志的灵车缓缓的驶向了军区大礼堂,
道路两旁的官兵们,排成两排,个个都对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行着军礼,
曾经的辉煌,曾经的一切,仿佛又在眼前,
血政委和刘军长,两位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在面对曾经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另一位老战友,铁哥们,好兄弟的时候,禁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王铁锤,刘大军,刘少军,这些沙场硬汉们,更是如噎在喉,被泪水浸泡的几乎说不出一句话來,
血政委跟刘军长在前,王铁锤,刘大军,刘少军在后,就这么把这位离开故土二十年的老士兵,老战友,老前辈给围在了中间,
灵车缓缓的行进中……
走到一半路途的时候,却被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给挡住了去路,
血政委的夫人,刘大军跟刘少军的母亲,身穿一身净衣,胸前佩戴着一束小小的白花,正在迎接着自己兄弟的到來,
二十年了,自己苦思夜想的亲兄弟,终于回來了,
可,刘夫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跟自己的亲兄弟见上一面,
这接下來,姐弟俩便是又要天各一方了,
“保国,你回來了,姐姐來接你了……”
虽然刘夫人心里无比的悲痛,却沒有放声大哭,而是默默的流着眼泪,走向了弟弟的灵柩,
抚摸着恒温箱箱体,刘夫人泣不成声,
王铁锤和刘大军见了,便是急忙上前把夫人搀扶到了一边,让灵车可以快一些到达早已经布置好的大礼堂,
前面依旧是两位老将军开道,后面王铁锤和刘大军搀扶着刘夫人紧紧跟随在后面,
一队队整齐划一,荷枪实弹的官兵们,则是步调一致的跟在刘夫人四人身后,
就这样,灵车很快便是到达了军区大会堂,
虽然礼堂够大,
可,却不能够像其他老将军逝世那样,开个非常隆重的追掉会,
因为赵保国同志至今还沒有被平反昭雪,
一个身上还挂着“叛逃罪”罪名的老兵,即便是冤_假_错_案,也得等血政委上报ZY军委批准,平反以后,再追加正式追悼会,
所以,普通士兵一个也沒有放进來,偌大的会场就血政委,刘军长,还有血政委夫人,王铁锤,刘大军,刘少军几个人在场,
而且,都是以私人名义为赵保国同志开的小型追悼会,
追悼会开始了,大家行肃穆礼毕,
等血政委,刘军长,和血政委的夫人都一一行过祭拜礼仪之后,王铁锤这才走到赵老的灵柩前,深深的三鞠躬以后,便是又以家乡最重的礼节,给赵老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
之前的三鞠躬,王铁锤是以自己曾经是个军人的名义,向赵老行的军人礼节,
之后的三个响头,王铁锤则是以家乡给老人出殡时,最重的礼节,谢过赵老的救命之恩,
王铁锤行完了大礼,便站起身來,退去了一旁,
刘大军见王铁锤行完了礼,他便是跟王铁锤一样,先行军礼,再跪在地上也给赵老磕了三个响头,
赵保国同志不但是王铁锤的救命恩人,同样,他也是刘大军的救命恩人,
王铁锤和刘大军,此时此刻,已经把这位善良的老人永远铭记在心里了,
刘少军一直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两位大哥给眼前这个,应该是自己舅舅的赵老,行如此大礼,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跟着两位大哥学习,也來个先军礼,后磕头什么的……
于是,他便是一边往灵柩前走着,一边就要先敬礼,三鞠躬,然后再……
就在这时,母亲却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强硬的勒令道,
“少军,你不能跟你哥哥行同样的礼,你跟他们不一样。”
“妈,怎么不一样了,我也跟两位大哥一样,很尊敬这位赵伯父啊。”
母亲这样一阻止,刘少军便是误会了,他以为母亲不想让自己给这位赵老伯行磕头大礼呢,
“跪下。”
刘夫人沒有回答自己小儿子刘少军的提问,而是直接厉声命令自己的小儿子给赵老跪下,
“哦,是,老妈。”
老妈原來是让自己跪下啊,刘少军本來就想跟两位大哥一起给赵老跪的,现在听母亲一声令下,他一点沒犹豫的,“噗通”一声,就给赵老跪下了,
“喊一声爸爸,磕一个响头。”
刘夫人继续命令道,
“啊,爸爸,妈你这是怎么了。”
刘少军跪下以后,刚想磕头,却被母亲的一句话直接给吓得又直起了身子,
他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死孩子,你想气死我啊,叫你跪你就跪,叫你磕,你就磕,哪來的那么多废话啊。”
刘夫人一边哽咽着声音说着,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少军,你妈说的对,磕吧,磕完了,我们会把详情告诉你的。”
血政委见自己夫人已是泣不成声,便是心疼的把夫人拥进自己的怀里,一边和风细雨的劝解着,自己这个不是亲生,胜是亲生的宝贝儿子,
虽然自己父亲都已经这般说了,可,此时的刘少军再沒有之前的心情,被母亲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早已整的是晕头转向了,
听完了父亲的安慰,刘少军便是把眼睛又看向了刘军长,刘军长也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表示一切都是真实的,
刘大军见自己弟弟如此呆愣着,虽然他的心里也对这一声“爸爸”充满了疑惑,但,他明白,自己的父母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既然让弟弟喊赵老一声“爸爸”,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错才对,
所以,在刘少军的目光还沒有投向自己时,刘大军便已经來到刘少军的身边,蹲下身來,轻轻拍了拍弟弟刘少军的肩膀,低声讲道,
“少军,父母从來不会说无根据的话,相信父母,相信大哥,叫吧。”
“恩,大哥,我叫。”
刘少军咬了咬牙,便是喊了一声“爸爸”,便是又一头磕在了地下,
趴在丈夫怀里的刘夫人,见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小儿子,终于喊了自己亲弟弟一声“爸爸”了,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而悲伤的情绪,“哇”的一声,痛哭了出來,
然后她便是一下子扑到了自己亲弟弟的灵柩上,嚎啕大哭,
“保国,你听到沒有,你的儿子在喊你爸爸了,你起來听一听啊保国,我的好弟弟,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离我而去了啊,你把你的儿子托付给我,我跟老血已经把他养大诚仁,他现在长得的一表人才,你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起來看看啊……保国……”
“爸,爸,我是少军,我是您的儿子,您起來看看我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