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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晓令吃味地看看他怀里的小宝宝,结果被晓槐傻乎乎的笑给感染了,再生不了闷气:“笑得这么灿烂也没东西给你吃。”
  小家伙进入了对什么都很好奇的阶段,尤其对食物特别在意,但他现在能吃的东西不多,所以大人吃东西时一般都想办法避开他,免得惹他口馋,又不能给,徒生心疼。
  晓年特别喜欢晓槐全神贯注盯着食物的样子,因为他的脑海里总能飘过小虎崽护食的小模样,只觉得这世上最可爱的宝宝都被自己遇见了,简直幸福极了。
  简行远和简吴氏中年得子,自然待晓槐如珠如宝,只是简行远内敛,不像晓年他们表现得那般明显。
  小家伙在抓周礼上很给自己亲爹面子,牢牢地抓住了一把戥子,还试图用嘴去咬。
  被长辈阻止了下来也不生气,他拿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摸着自己抓到的“宝贝”,小嘴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上去特别认真。
  简老爷子和简行远见状喜出望外,只觉得简家又要出个名医来。
  晓年虽然觉得孩子的成长得顺其自然,但也不泼祖父和叔父的凉水,心里想着:要是晓槐喜欢学医,那当然最好了……就算他不喜欢,相信以祖父和叔父的性格,也不会硬逼晓槐学医的,就像那时候对想要参军的晓令一样。
  相比于家人,晓年能够看得到晓槐的魂魄,所以知道这个小宝宝看着乖巧,骨子里还是有些调皮的。
  那只紫貂幼崽一点不怕大人,喜欢在每个人身上爬上爬下的,片刻不停,还常常去够简老爷子的胡须。
  晓年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跟祖父透露:晓槐看上去在跟您“深情对视”,可他的小紫貂挂您胡子上荡秋千呢!
  因为常年接触精油,晓年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一点植物的芬芳,晓槐似乎很喜欢这种清新中有点果甜的味道,所以每次待在晓年怀里就特别安静,偶尔玩玩自己的小手,或者抓住晓年的衣襟,把小脑袋靠在他胸口,一副十分依赖他的模样。
  抓周礼之后,简吴氏把小儿子抱回屋里,两个兄长就凑在一起,看晓槐在榻上爬来爬去。
  大概是察觉到两个哥哥都在盯着自己看,小家伙来了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露出几颗小牙,让他们都不好意思笑话小家伙爬动起来踉踉跄跄的样子了。
  他的小紫貂跟在主人的后面,也回头用乌溜溜的小眼睛看他们,似乎在困惑为什么两位兄长的表情如此诡异(雾)。
  晓年一个不留神跟它对视到了,小家伙也不管他立刻装看不到,麻溜地冲到床沿边,立着上半身,两只小爪爪收到胸前,歪着小脑袋看他,看得晓年差点没忍住去摸摸它。
  如果不是皇族和先祖返魂,是看不到别人的魂魄的,晓槐虽然有完整的魂魄,但还是看不到自己的小紫貂。
  但他们灵魂相通,当小紫貂对晓年表示好奇的时候,晓槐也同一时间开始往哥哥们这边爬,爬得可认真了。
  本来他可能想找长兄,但简晓令伸手截胡,把晓槐抱到自己怀里坐着,捏着他的小手,一会儿挠他下巴,一会儿动他的小脚丫,逗得小家伙咯咯自笑,连小紫貂也被吸引了过去。
  晓年看着他们嬉戏,脸上带着笑意。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低下头看向地面,突然低声地问道:“之前的事……和祖父解释清楚了吗?”
  晓年闻言,很是愣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并不觉得晓令能够知晓那等隐秘的事情,但从他的话里,又觉得堂弟似乎知道了什么内情。
  简晓令见晓年看自己,遂解释道:“我看前段时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祖父又不愿意跟父亲说发生了什么,就在猜是不是你想做什么但祖父不同意……如果是事关煜亲王府的事情,你不跟我们讲也是应该,我完全没有怪你隐瞒的意思……不过,既然祖父不同意,那就必有他老人家不同意的理由,如果遇到对你不利的事,就要听祖父的话,不可以任性。”
  自打晓令去了煜亲王府学武,晓年又跟着刘煜四处奔波,他们兄弟俩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他们长大了,各自实现自己的抱负,晓年却总会担心距离会造成兄弟之间的陌生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晓令用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
  与两年前劝自己不要去煜亲王府的晓令相比,现在的晓令明显成长了许多,透着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感——他当然还是晓令,但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性格冲动的少年了!
  相比之下,晓年这些年也在迅速地成长。
  其实,他在刘煜身边被保护得很好,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还会停留在少年时不愿往前走,可晓年的内心住得是一个成年人,他并没有因为这等关怀和呵护而变得懒散、软弱,反而为了守护身份特殊的煜亲王和小虎崽,变得愈加坚强,更加坚定。
  他们兄弟俩儿一个从医,一个习武,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但却都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晓年突然不再担心距离会造成他们心的距离,他点点头回答对方:“嗯,我会跟祖父好好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不会做。”
  与刘煜在一起,与小虎崽生活在一起,对别人来说或许存在着风险和危机,但对于晓年来说,这永远都不会是对他不好的事情。
  ……
  和堂弟一起跟幼弟玩耍了一阵,舅母简吴氏走进了房间里。
  小家伙立刻把两位刚刚把他逗得乐呵呵的兄长抛到脑后,向简吴氏伸出小胖手要她抱,嘴里发出“凉~凉~”的声音。
  简吴氏从长子手中抱过小儿子,小家伙立刻靠在母亲的胸口,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拿小手指床,似乎在跟简吴氏讲刚刚跟(被)哥哥玩的经历。
  简晓令跟上去拍拍他的小屁股:“小白眼狼,白跟你玩了。”
  小家伙看着哥哥开心地笑,反正也没听懂晓令在说什么。
  简吴氏看了一眼长子的手,简晓令立刻讪笑地松开手,不再去荼毒弟弟的小屁股。
  晓年跟叔母行过礼,简吴氏跟他说老爷子找他。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多跟老太爷说说,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您放心,我会的。”晓年知道家人都很关心自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又跟简吴氏行了一礼,然后就去书房找祖父去了。
  现在祖父的书房前,晓年抬头看看屋檐,又低头看向台阶。
  从六岁来到冀州,他曾经无数次踏上这些台阶,然后在这屋里听祖父讲医书,一晃就是十三年过去了。
  在这些年里,他遇到了很多的人,有大夫,有病人,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人……然后终于遇到了想要余生与之共度的人。
  ——他要好好努力,让自己最在乎的家人,了解和喜欢刘煜……
  第119章 要求
  清晨, 煜亲王起身穿衣,他行动敏捷,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穿戴妥当之后刘煜回头看了一眼卧在床榻内侧的两只小虎崽,感觉到它们呼吸平稳, 遂才转身离去。
  等小家伙们醒来的时候, “大家伙”已经去上朝快一个时辰了。它们迷迷糊糊在床榻上呆坐了一阵子, 才彻底睁开眼睛。
  因为哥哥不在,每日调教的人变成煜亲王一人,他事务繁忙, 如果要上朝, 白日就基本不在府中了。
  如果不是皇长子病重、天子暂时无心朝政, 导致刘煜上朝的频率减少,小虎崽恢复人形的时候都没人陪着读书识字。
  “大家伙”不在的时候, 小家伙们都是自己找点乐子。
  趁敛秋和拂冬姐姐进来以前,它们在床榻上玩了一会儿我啃你爪爪、你扑我尾巴的游戏, 活动开筋骨,也真正地清醒了过来。
  侍女听到屋里传来小虎崽打闹时发出的吼叫声, 知道它们已经醒了, 于是轻手轻脚走进屋里。
  她们给小公子准备了热水, 小家伙也不用人抱, 自己顺着专门给它们准备的架子就坐到了铜盆的旁边,开始用小爪爪掬水洗脸。
  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自己动手,这是晓年给它们养成的好习惯,他觉得:如果连洗脸、穿衣服这种小事都要人伺候, 岂不是要养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纨绔来。
  所以让它们每天早上自己起床、清理,若是遇到恢复人形的时候,也得自己穿衣服。
  有哥哥的要求和鼓励,这个习惯养成没用多少时间,哪怕哥哥不在身边,小家伙也能很快给自己洗了脸、洗了小爪子,然后还在旁边的棉巾上踩了踩,把小爪子上的水给踩干。
  然后它们径直就跑到外面抱厦,准备吃早膳。
  被拂冬和敛秋看着吃早餐,和被哥哥、“大家伙”看着吃早餐,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简单来说,跟晓年一起的时候,它们胃口能变得更好。
  关于这一点小虎崽自己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它们发现“大家伙”跟它们一样一样的——吃东西要时不时瞄一眼某人,确认他在,然后就吃得香。
  这段时间晓年回了简府,小虎崽和煜亲王虽不说茶饭不思,但明显做什么事都不那么积极了,整个人(虎)透着一种“慵懒”。
  不过今日小虎崽明显又变得开心起来,都是因为“大家伙”说今日傍晚就会接哥哥回来。
  他们甚至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自己完成了四张字。
  之前其实是练五张的,从某天起就突然变成了四张。
  “大家伙”说要精益求精,写得多不如再写得认真些,所以看似好像少练了一张,其实花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两个孩子满意地把自己写的东西用镇纸压在桌子上,又背了一会儿三百千,才开始玩耍。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小家伙端端正正地坐在抱厦的罗汉榻上,跟刘煜相对而坐,时不时站起来徘徊一阵,似有些迫不及待。
  终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小虎崽立刻跳下床,麻利地爬过门槛,往院子里跑,然后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月门处,由远及近。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叫声,两只离弦的毛球好像都要飞起来了。
  不出晓年意外,自己果然得到了极其热烈地欢迎,他弯下腰,准确而小心地接住了朝自己狂奔而来的小虎崽。
  他用手轻轻掂了掂重量,觉得还是很扎实的,遂放下心来,道:“哥哥回来了。”
  小虎崽窝在晓年怀里,拿脸蹭晓年的胸口,喜悦和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乖乖和崽崽这段时间好乖,棒。”晓年立刻亲亲他们额头,充分给予鼓励和称赞。
  刚刚离开煜王府那会儿,听说小虎崽们表现得很听刘煜的话,晓年一度对此感到十分的惊讶。
  他不知道的是,煜亲王跟小虎崽说,哥哥回家是因为那里多了一个漂亮的小弟弟,还有非常可爱又听话的小紫貂,这让小家伙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它们在北境可是看到过不少小动物,紫貂也是见过的,确实长得挺可爱。
  所以不吵也不闹了,它们决定做乖宝宝,务必让哥哥看到漂亮干净、又可爱又听话的小虎崽。
  晓年把它们抱在怀里,进屋坐到了榻上,向敛秋和拂冬问了问今日小虎崽单独在府中的情况。
  “又是自己写的字吗?”听闻小家伙竟然这般有自制力,晓年笑道:“咱们去看看!”
  看到那八张毛笔字,虽然还不具备什么风骨,但以小家伙的年纪,已经非常难得。
  晓年爱不释手地拿着这一小叠纸,转头对煜亲王:“殿下也辛苦了。”
  ——这年头当监工不容易,当督促孩子学习的“监工”就更不容易了……难得刘煜做得好,值得鼓励!
  双双得了表扬,小虎崽扫了扫尾巴,恨不得全身都贴着哥哥,如果煜亲王此刻也是先祖返魂的状态,恐怕也差不离了。
  煜亲王府的主院在晓年回来以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但晓年带回来的,不仅是欢声笑语。
  刘煜不知道他的小大夫突然回王府,是不是被简太医给“赶”回来的,毕竟去立阳之前的不欢而散还历历在目,想来简老爷子没这么容易松口。
  不过他没有着急问晓年,甚至准许小崽子一天到晚黏在他身上,就是不想给晓年太大的压力。
  但当他发现晓年偶尔会偷偷看自己,又不淡定起来。
  ——难道简太医真的让晓年做什么“一或二”的选择了?
  ……
  其实,这次虽然也是简遵友让晓年回来的,但此刻的情况与上一次的情况又有些不太一样。
  事实上,因为皇长子的病,简遵友对长孙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冷漠。
  他也在担心,万一自己被召入宫中后遭遇什么不测,那他最后留给晓年的,可能就只剩下无尽的愧疚和悔意了。
  让心爱的长孙背负这样不孝的罪名,一辈子不得安宁,他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