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儿子抱起来,透过门上四方玻璃,凌墨然看到的就是陆离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他一个大人都觉得不忍,何况是小孩。
“离……离……离离……呜……”秦胤天还是哭了出来,抱着爸爸脖子,看着里面的陆离哭的不能自制。
“乖,不哭,小离会没事……”凌墨然抱着秦胤天轻轻拍着背,心疼儿子的难过。
本面无表情透过玻璃窗痴痴看着小家伙的慕白在听到秦胤天的哭声眼泪又落了下来,与秦胤天不同的是慕白没有哭出声,脸上也没有出现陆离出手术室时的痛苦,漆黑的双眸呆滞无神,苍白的脸毫无表情,可脸颊却淌满了泪水。
凌墨然看向陆渊,慕白这情况不对,他这样子就像被抽了魂的人偶,除了躯壳一无所有。
陆渊走到慕白身边,伸出手轻轻给他拭着泪,慕白也没反应,好像外界的一切东西都已与他无关。
把慕白抱入怀里,陆渊哑声道,“别这样,小离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怀里的人仍是不开声,目光始终不离开玻璃窗口半分,为慕白擦拭眼泪的手已经湿透,陆渊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如此心疼一个人,原来他看不得慕白的眼泪。
沉寂的夜过去,早晨又来了几个人,除有陈导跟江熙,b市过来的还有综合医院的几个专家跟受伤还没完全好的逸辰,还有刚从m国回来的慕容冲一家。慕容是陪他家那位前往m国进行交流会刚回来的,刚下飞机就收到叶晨曦的电话,一家三口又直接乘坐专机来到邯郸市。
“胤天?”开口说话的是苻旭尧,躺在里面叫陆离的人是苻旭尧一次无意从胤天口中听到的,在苻旭尧的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胤天也是为了他才转校。
对于好友的转校苻旭尧并未觉得不开心,他与胤天的友情又不会因为转校而消失,只是好友每次与自己通电话或相聚总是刻意避免陆离的话题引起了苻旭尧的注意。
照理来说好友这么喜欢一个人,在自己这个好朋友面前不是应该会多提一下的吗?怎么到了胤天这里反而像是不愿意让他与陆离相识似的?
秦胤天抬头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起出生的好友道,“你来了。”
“没事的,你放心。”苻旭尧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他与陆离不相识,但还是不希望他出事,否则好友肯定受不了。
“嗯。”秦胤天应道,他并不想说话,想到离离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里面就难受。
看到好友不想说话,苻旭尧也不开声了,站在好友身旁陪着他。许久,刚转过头就看到爸爸在跟自己招手。
“我要走了。”苻旭尧跟秦胤天说道,他父亲的身份特殊,来到这已经引起了重视,不便再留下去,而且b市也有很重要的事在等着父亲处理。
“好。”秦胤天站起身,踉跄一下差点跌倒;从昨晚开始他就不肯离开,爸爸没办法只能拿张小椅子给他坐在门口。坐太久,腿都麻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b市?”
“我要带小离一起回去。”灼灼的目光带着坚定;苻旭尧点点头,说道,“回去你介绍离离给我认识吧!”
“离离是我叫的,你可以叫他小离。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前半句是主权问题,必须捍卫,后半句秦胤天说的不太愿意;好友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要见小离了,秦胤天是不太愿意让小离与他结识的。
他俩人一起从实验室出来,同一时间出生,一起长大,性格虽不同,可喜好却惊人的相似。
对好友的口是心非苻旭尧一笑,微眯起的双眼看起来像个狡诈的狐狸。除继承父亲的英气与爸爸的容貌让他颜色惊人外,爸爸的足智多谋也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小年经就开始接触官‘场洗礼的他,将来又将是一个z坛新星。
第30章 诱发癔病
经过医生检查后确认陆离无大碍慕容一家就离开了医院;陆离转入普通病房, 秦胤天在爸爸的坚持下不得不离开医院去沐言订好的酒店洗漱休息;陈导江熙在看过陆离后也离开了。
逸辰本想说让慕大哥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过来的,可慕白却如何也不肯离开。
一夜没闭眼, 加上哭了两次,慕白双眼已经爆红, 脸色也是惨白惨白, 看起来吓人的很。
“你守在这里小家伙一时也不会醒过来, 你先回休息一下再过来守着, 我绝不阻拦你。”陆渊蹙着眉,脸色也很难看,他一夜没睡也担心了一夜;他可以理解慕白的心情,但慕白这样下去不行, 小家伙还没醒来他自己就先垮下去。
“我不要你管。”慕白的声音很低,不细听根本听不到, “这五年来你就没管过我, 没管过小离,现在也不要你管。”
慕白一把推开陆渊伸过来的手,抬起头看着陆渊的目光渗人。
“慕白,当年是你要结婚的。”对于慕白的指责, 陆渊觉得有些冤枉;当年与慕白结婚前他就跟慕白说的很清楚, 他不会爱他,他所能得到只是一个空壳婚姻而已, 可慕白一意孤行。
对于这些年的所有陆渊并未觉得有丝毫对不起慕白,所有人都在指责他陆渊对慕白不好时可谁想过他是被迫与慕白成婚,这婚姻不是他自愿结的。
现在他对慕白有了感情想回头, 对陆渊来说也没什么不可以。
“对,是我活该,我也受到了惩罚,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离小离远点。”盛满血丝的双眼饱含着泪水,仿佛快要承受不住心灵的痛苦随时落下。
“慕白,不能这么算。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你觉得可能吗?”陆渊不想再刺激慕白,可慕白的话太伤人伤自。
什么叫惩罚?又什么叫离他远点?离小离远点?陆渊受不了慕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那你想怎么样?说啊!”慕白突然大吼起来,赤红的双眼像濒临崩溃野兽。
“慕白……”
“我慕白什么都没有,小离就是我的命,可是现在他就躺在里面,跟他刚出生时一样,孤零零躺在里面全身插满了管子,怎么叫都不醒!我受不了这样,我受不了……”紧紧抱住头,慕白犹如困兽般蹲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没人知道他的痛苦与害怕,那深埋三年的恐惧再次袭来。
这些年他从没安心过,小离一感冒他半步不敢离,一咳嗽慕白整个人吓得要死,好不容易平安长到这么大,可是现在他又这样躺在里面……
积累了一夜的情绪彻底失控,逸辰很怕慕白诱发旧疾,正想冲过去陆渊却比他早一步走到慕白身边蹲下。
陆离以前的情况陆渊不清楚,最多也是之前听慕白大概提了一下,说是从胎里就带了毛病出来,但他没想到陆离出生时还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他一个外人看着小离这样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慕白是他爸爸,陆渊觉得自己不该在此时跟慕白争论这些。
“我知道你担心小离,你要相信医生,相信我,小离会好起来的。”
“啪。”一掌甩开陆渊搭在肩膀上的手,慕白凶狠狠的目光就像要吃人般,“你说的轻巧,小离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你根本不在乎?不,不对,你堂堂陆大董事长要什么要多少小孩不行,只要吩咐一声,大把人爬上你的床为你生。”
“我慕白算什么?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孤儿,嫁你陆渊也不过是为了陆家的钱,你看不起我,可以,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生死各不相关。”
“我不会拿你陆家一份钱财,就当为了小离积德……”
“够了。”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话,陆渊知道慕白现在情绪不稳定,但他没想到他竟这样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