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为痴男怨女的终生归宿操碎了心,可凡子俊和高树桐大概可能是注定孤独终身的直男,虽然说职业比赛肯定是不会放水,但一般如果对手是女士,大家都会绅士些,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杀气腾腾。
应秀秀刚刚打了一张八条,凡子俊就“啪”的顿出一张九万,力度之大,仿佛掷在桌上的并不是一张九万,而是一枚子弹。
应娆的风情万种一直所向披靡,这回也不起作用了,高树桐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个靶子,“咚”的一下把一张七筒按在桌上。
郭盖忍不住爆了一声粗,道:“我操,他不能轻点?以为自己在比力气大啊!”
“这是战术。”燕泽道。
“这是战术。”杨伯宁也恰好解说到这里,他说:“恶人队的风格就一直是凶悍,无论是牌章还是牌桌上的风格,他们的气势是一节节逐渐拔高的,而且涨得非常稳。在以前的赛场上,恶人队也非常善于利用这一招。我们说过,有时候,牌桌上,气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你的气场越强,对方的气场相对来说就越弱,气场越弱,就会影响整场比赛的发挥。高树桐和凡子俊虽然是新秀,但是是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他们的‘气场’,已经练到了非常熟练的地步。”
“应娆和应秀秀的气场,暂时看起来是比不过他们的。而且高树桐和凡子俊表现的越是坚定,越凶悍,这对姐妹就会下意识的退缩,畏怯。男性选手对上这种气场型,有时候都会心智不坚定,尤其是应秀秀和应娆,还是很年轻的女性。”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方大海眉头一皱,“这老头儿不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我们秀秀和娆妹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不坚定了?那对梵高组合这不是欺负小姑娘吗?吓唬别人有意思吗?有本事拿真本事说话!”
“赛场上战术不讲究公平不公平,”郝萌摇头,“恶人队的这个战术沿用了很多年,有他自己的道理,让凡子俊和高树桐这样对战秀秀她们,之前一定安排好了结果。不过,”郝萌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这对秀秀她们未必有用。”
“是因为气场只能对结果造成一小部分影响吗?”燕阳问。这些日子,他跟着夕阳红打比赛,对于麻雀了解的也比从前更深入了些,有时候甚至还能问出点有道理的问题,比如现在这个问题,以前的燕阳是绝对问不出来的。
“差不多吧。”郝萌说。
“那就不对了,气场上,梵高压了我们,但是综合实力上,郝萌,你老实告诉我,秀秀和娆姐是不是也不如他们?”
郝萌:“我老实告诉你,就是这样的。”
燕阳诧异极了:“既然这样,你凭什么还这么有自信,感觉秀秀娆姐还能绝地反击一样?”
“绝地反击这个词用的特好。”郝萌夸他,“这就是我们赛队的特色,绝地反击。虽然梵高的实力和气场都很强,但我们有战术指导,有东风啊。”郝萌指了指燕泽:“这东风是向着我们的,有东风的洗礼,秀秀姐妹联手,破个梵高有什么问题。”他问燕泽:“是不是?”
燕泽好像笑了一下,反问道:“这么相信我?”
“那当然了!”
赛场上,暂时好像并没有人看好应秀秀和应娆姐妹。
第一二局里,梵高组合打她们姐妹都胜了,虽然得分不是特别高,比分还没拉开,但是看应秀秀和应娆一开始就被压制到这个局面,恶人队的凡子俊和高树桐的士气却节节攀升,对接下来很不利。
“凡子俊做牌做的很狡猾,高树桐听说现在能配合的也很高。”蝎子对壁虎道:“老大,凡子俊和高树桐这两小子,好像这段时间实力又进步了。”
“我看那夕阳红这回够呛,尤其是那个清纯小美女。”蜈蚣摸着下巴:“高树桐都快把她吓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被吓哭了。”蛤/蟆不屑道,他来找唐霄龙算命最勤,偶尔也看到应秀秀,应秀秀看起来可爱天真,其实古灵精怪,刁钻狡猾,他倒是不信,应秀秀能被高树桐吓哭。
再说了,夕阳红里的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应秀秀见过了那么多奇葩,凡子俊和高树桐到底还是属于“凡人”的范畴,应该不至于。
壁虎沉声道:“夕阳红的队员,心理素质都很过硬,如果表现的很惊慌,不够镇定,就一定是装出来的。”
“嗯?”蝎子问:“什么意思,现在她们还有心情装吗?”
“这也不一定。”蛤/蟆想起了什么,“上回她们和顾海森兄弟打,不是把人家兄弟俩耍的团团转。这回要真是装的,那才是有好戏看了。”
应秀秀和应娆还在打牌。
一开始应秀秀似乎很好奇这对梵高组合要保持冷脸到什么时候,毕竟大家也没欠他们钱,后来打了两局,这对组合也都赢了两局的情况下,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显出一点快乐的表情,应秀秀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打了个呵欠:“好无聊啊。”
两兄弟还是一言不发,都没看她一眼。
应娆就道:“别玩了,早点做事。”
“打完了我们找唐叔来玩斗地主吧。”应秀秀托着下巴,“成天打麻将,我都看腻了。”
这还在赛场上聊上了。
应娆就笑了笑,道:“赢了就可以。”
“真哒?”应秀秀精神一振:“来来来!”
这段对话在赛场上出现是有点莫名其妙,观众也看的莫名其妙,夕阳红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处在怎样不利的情况下,他们都能一如既往地乐观和自信,无论是哪一个人,比如现在,都打成这样了,都落后了,应秀秀和应娆居然还能这么旁若无人的谈论回去后怎么玩。
而且应秀秀的话,好像是刚才就是随便打打,只要认真起来,分分钟就能把梵高秒杀!
凡子俊和高树桐这下子,都忍不住看了两姐妹一眼。
应秀秀却果然开始认真的打起牌了。
“夕阳红的姐妹花,现在的打法和开始似乎有些不一样啊。”林青发现了一点端倪,她具体说不太清楚,却也能感觉到一些,只能模模糊糊的点到即止,剩下的交给杨伯宁。
杨伯宁沉吟了一下。
他道:“应秀秀和应娆最初开始打牌的时候,我认为是符合她们做花色的习惯,也符合她们目前的实力。但是现在看来,她们打的更流畅,更有针对性,和现在比起来,她们在刚开始的两局打的,就十分散漫了。”
“杨老师的意思是,在两局之后,她们调整了打法,修改了打法后所以变得更好了一些,是吗?”
杨伯宁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道:“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调整到这样完善的方法,也许别人可以做到,但是应秀秀和应娆目前的水平,不行。她们是特意这样打的,这是战术。”
“战术?”
“是的。前两局之所以打的散漫,倒不如说应秀秀和应娆在试探,也许在试探凡子俊和高树桐的水平,也许是试探他们的牌章习惯。但是很显然,现在她们试探完了,也开始用自己的战术了。所以其实这一桌里,比赛是从现在才开始的。”
林青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还是听明白了。是说应秀秀姐妹前两局根本就没有认真打,她心中咋舌,这对姐妹也是藏得很深,就是不知道,这样认真打起来,会不会给局面造成一些变化。
变化自然是有的。
比如凡子俊和高树桐的脸色,就起了些变化。正因为大家都是冷面冰山,一旦表情有所轻微变动,就显得十分明显。二人再打牌的时候,时不时的就露出一点困惑的神情。
应秀秀打出一张三四万,转手摸到发财,做了个四番的全带幺。
番数倒不多,得分也算不上一下子就把比分拉平了,但是……全场观众,包括职业圈的职业选手,都一下子寂静下来。
镜头清清楚楚的刻录了一切,应秀秀是如何做花色的,如何出牌摸牌的,做一个花色并不难,四番花色也不是什么难做的大胡,但是应秀秀的问题是,她和应娆,从头到尾都比凡子俊和高树桐提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