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国公府之前是和秦军大战时候天子亲征在巡凤修建的行宫,几个大院子犹如缩小版的皇宫,隔着甬道,各处院子分布严谨而装饰华贵。
中间有一处正殿,为皇上曾经在巡凤议政的地方,国公辞官赋闲回来后,皇上便将这行宫赐给了他,更是另赐了御笔的议阁牌匾挂在那正殿里。
虽然卿公已经辞官,可皇上的意思是让卿公在此长明最重要的关隘坐镇,这国公府算是皇上安插在边境此处的情报军机要地,为皇上日日输送着边境诸国的情况。
国公府的东边为皇上皇后还有太子的主寝,后来成了国公的寝院,西为太子皇子的学府,现西院一分为二,一大半是东阳书府,那些大家小姐和王孙公子每年年中通过书府考试,便可在此读书,能拔得头筹的能直接跳过科考参加殿试,运气好的便会得天子格外看重,入朝为官。
以前的巡凤城没有那么多皇亲国戚高官子弟,自十几年前周国公按皇上要求设了东阳书府,那些本来应该居住在京都的王孙公子和小姐们渐渐都搬到了巡凤,想为自己博一个前程的同时,更是想和周府打好关系,抱紧周卿周国公这颗大树。
西院除了东阳书府,还余有一小半地方,是周家自己的私塾。
虽然周家自己的私塾也很不错,请的夫子都是闻名长明的各类人物,看着周家私塾与东阳书府也只隔着一座高墙,实际上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般的差距!
东阳书府里的夫子或是朝廷里退下的重要官员,或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能搅动一方风云的顶尖高手,还有朝廷里内阁的学士,好些都是抽时间过来交替讲学,是周家那些旁支日日想进去的地方,能进去东阳书府拔得头筹,即使不能被选上继承周家,前途也定当似锦!
过了东阳书府出了西院,便是北院,北院之前是安置皇上随行妃嫔住的地方,九排九纵八十一个小别苑,内里各有景致各有风趣。
因为考进东阳书府夺得首冠不论男女都可入京都皇城参加殿试,所以送来周府的小姐也有很多,现下为了安置这些周家旁支送来的子嗣,北院只好筑了高墙分成公子院和小姐院!
明蛰被安置的便是公子院!
此刻公子院里的一位系着蓝色腰带的护卫看着秦嬷嬷庄嬷嬷和明蛰一行人从别苑出来朝着闻柳院走去,连忙转身朝着内院跑去。
内院门口的红腰护卫将那系着蓝腰带的护卫拦下,那护卫附耳过去跟那红腰护卫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红腰护卫打量了那蓝腰护卫一眼,连忙转身朝着议阁跑去。
渠谭坐在议阁的高椅上,身前的桌案上摆着刚刚他让人调来的巡凤户籍典档,他看着周府名下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周巡两字,脸上怒不可遏的看向那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护卫。
“长洲,查出来没有,这个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是谁敢这般大胆满天过海,将这周宁的儿子记在我们巡凤周府?”
渠谭尽量让自己冷静道。
他以为他自己立的威已经足够了,杀了那么多不服气在暗地搞动作的周府老人,竟然还有人胆敢在这中间搅和!
那护卫感受到了渠谭的怒意,眉头紧锁连忙回答道。
“巡凤的户籍一直是卿公自己管着的,后来……后来都是宁老总管管着的,前年宁老总管偷进议阁,估计是那时候偷盖了卿公的玉印,再将户籍送给我们除州的刺史大人收入!”
说着长洲有一瞬迟疑,想了想紧接着道。
“大人前年就已经处置了宁老总管全家,要不要属下再去寻他的旁支惩戒!”
渠谭闻言脸上的怒气缓缓臣下,露出邪恶而幽寒的冷笑。
“既然宁老石头全家死都死了,别花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不过我们这除州刺史大人,为什么看到周宁的儿子落户在周家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渠谭那眉头微微一挑。
“我都跟我妹妹说了多少次,魏城那老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这次她就算要保他,我也不能手软了!”
说着他看向长洲。
“魏城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长洲立马回道。
“魏刺史如今在阳城,月底就该来巡凤了,毕竟马上要召开招贤会,肯定又要来带人参考!”
渠谭闻言不疾不徐起身,绕过桌案,朝着长洲走来。
“那就让他再活几天吧!”说着他脚下停步,与长洲比肩而立,缓缓又道,“招贤会结束时候,想办法让心悠离开巡凤几天!”
长洲闻言抱手俯身。
“属下遵命!”
说着渠谭正要离开议阁,一位护卫从月门中疾步跑了进来!
“渠大人!”
渠谭看向那匆匆跑来的护卫,冷冷问道。
“怎么了,跑的这样急?”
那护卫连忙回道:“大人那周巡少……少爷从明朝别苑搬了出来,去了闻柳院!”
渠谭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神戏谑道。
“哦~”他的语调带着几分嘲弄,“看来是不想当众矢之的啊!”
他突然觉得甚是好玩儿,看向眼前的护卫道。
“他不想出头,我偏要让他出头,你去告诉程总管,让全府都改口,唤那小子少主!”
那护卫闻言一愣,立马又反应过来。
“是,属下遵命!”
说着那护卫就退了出去,渠谭回身看了一眼雕龙画凤金漆玉缀散发着华贵与威严的议阁,眼底的贪欲涌动。
他好不容易挣来的荣华权利,他怎么可能再轻易交出去,而且还是交在这么个小屁孩身上!
看着这议阁,想着今日那小娃娃语气傲慢跟他说的话。
‘主问而不答,视为不礼不尊不敬,你难道不是结契在我周府的家臣么?’
家臣……?难道就没有人明白,没了这家主,家臣自然不就是这家的主人了么!
想到这儿,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渠谭回眸看向长洲。
“长洲,我们是不是忘了那林越清林大小姐啊?”
说着他眼里闪现一丝兴奋和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