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人也都不自觉站了起来,林越清看他们神色复杂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道。
“都不吃饭吗?”
一群人默言不语,他们还在刚刚那旗笙说的话中没醒来,有些发愣的杵在那,只有明蛰坐在林越清盘坐的腿边,正一手拿着一只浇过香油点缀着几颗葱花的鸡腿,一手拿着软糯糯的青梅蘸糕,面前还摆了一碗桂花蜜酥酪,正吃的如痴如醉。
“真不吃?”林越清见他们没反应,再次开口问道。
所有人这才看向那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珍馐,默默都归了席位。
林越清看向站在那的旗笙。
“你吃了吗?”
旗笙赶紧摇了摇头。
“末将吃过了!”
林越清又看向冥风。
“你呢?不饿?”
冥风见所有人都共席而坐,看了看那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将鞭子收到腰间,取了棉巾擦了擦手也上了长席。
一群人吃的津津有味,只有旗笙在一旁看着,虽然肚子里一阵一阵的打着鼓,但他一想到刚刚自己对林越清的无礼,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宴席刚吃了没一会儿,林越清就起身了,所有人正准备跟着起身,她对着一行人摆了摆手。
“你们慢慢吃着,一会儿会有马车送你们回府。”说着她看向旗笙,旗笙会意的跟着走了出去。
所有人目送着两人离开房间,一群人端着饭碗立时凑到了一起。
“刚刚那个旗笙,你们看到了他行的那个礼没有?还有他说的那什么归军的话,什么意思啊?”铭九特别好奇问道。
云荆河也是一脸的疑惑,小姐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可是她最多也就是个周府的小姐,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一个人,对着她就是一番膜拜,还说什么归军,小姐何时有了军队,又何时有了别的身份,难道是他离开临君城后发生了什么吗?
云荆河心下腓腹着,一会儿一定要问问云鸢,他去境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铭九的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时他一眼扫到冥风,见冥风闷头吃饭,一瞬就想到他之前的勋卫身份,眼神慢慢眯了起来。
“冥风,你不是一直呆在宫中么,一定知道刚刚那个大礼是什么意思?”
冥风闻言将脸上的慌张掩盖的极好,一脸茫然道。
“我不知道!”
铭九闻言有些扫兴。
“怎么你都不知道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刚刚那个礼实在太大了,那可是天子所受之礼,若小姐受天子之礼被传出去,那可就是藐视君王的大罪,他如今既然跟了林越清,自是要时时为她所想,把嘴给缝严实了。
这时候一旁的陈端缓缓紧了紧手中的碗,开口道。
“我好像记得有书上写过,五体投地,腹部贴膝盖,双手叠于额,此乃天子受礼!”
陈端一开口,铭九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道。
“你一个小土匪,看过几本书啊,还敢说天子受礼怎么怎么样,鬼才信你!”
陈端被铭九呛了一句,眼神暗了几分,最终还是忍下了怒气没回嘴。
云鸢这时候开口道。
“别说了,小姐都说了这里人多口杂,赶紧都吃饭吧。”说着她看向铭九,皱眉道,“特别是你,问些什么有得没得。”
铭九被云鸢一通斥责,终于老实闭上了嘴,一群人都忍着心下的好奇,默默夹菜吃起饭来。
林越清带着旗笙出了凭风阁,朝着小越江旁停着的船舫走去。
“要乘船游江吗?”有叫喊声此起彼伏响起。
林越清寻着声音看到几艘船,选了一条小船舫,便抬步走了上前。
“老翁,租你舫船一用。”
说着她就进了船舫,旗笙穿着一身夜行服默默跟在她身后,给那老翁递了银锭子,见老翁下了船,便松了纤绳,任船在江水中随波离岸。
江上船只不多,船头都挂着灯笼,零星三两个游晃着。
旗笙站在船舫外,见所在处无别的船舫,理了理衣服便进了舫内。
林越清坐在船舫里,看着垂帘外热闹的长街和拱桥,这临君城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曾经亲手规划重建的,虽然这儿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夹杂着几分陌生,恍如隔世般的寂寥感,让人心下困顿又茫然。
旗笙看着举目远眺的林越清,心下还没从刚刚他和她打起来的事情里缓过来。
其实自从他那日在万寿堂看到了聚颜香,便一直密切关注着林家,后来林府老少被抓,再后来他看见云荆河进了浮月阁,再到后来城里闹起来林越清被淹死的事情,他还故意去浮月阁闹了一出,就是为了让云荆河知道这事情。
后来事情种种,他一直在暗处看着推波助澜,今天他得知林越清昏迷,便想着等她醒来再去找她,就抽了时间来看绾君,谁知道他刚到绾君的院子,就看到打扮成小公子模样的林越清进了绾君的房间。
绾君什么性格他太了解了,她那闺房可是谁都不能进的,林越清一身公子装扮进了里面,他自然就忍不住要盘问一番。
谁知道这一盘问发现她功夫了得,一下就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便使计偷了她的东西。
三青先生三青先生,他却没猜到一个清字,他要是知道自己当时面对的是林越清,是那发召聚阎令的人,他是打死都不会去挑衅的。
要知道这聚阎令,天下唯有清帝和他先祖知道,如今能发召聚阎令的人,必是和清帝有着极大渊源的人,这渊源唯越氏后人才有可能,他作为清阎军的一员,在绾君楼外拦阻挑衅她的那一番作为,不是找死么。
他看着林越清,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开口问她是清帝什么人?还是该为刚刚的事情道歉?
就在这时候,林越清突然开口了。
“你是喜欢绾君姑娘吗?”
这话问的旗笙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林越清会开口问他这句,他有些窘迫扣了扣后脑勺。
“末将……末将……。”
林越清看他脸上霎时就红了,便知道了他是喜欢的。
“你知道我发聚阎令是为什么吗?”她又问道。
旗笙闻言摇了摇头。
“末将不知道,大越被长明替代后,这聚阎令从未出现,我们旗家只知道此令一出,必须听所召之人命令,不管是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清阎军都要服从!”
林越清闻言冷冷一笑,看向他那懵懂而坚定的眼睛。
“我若要灭了姜氏,复我大越之江山,你可还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