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起身,对着身后的人做了几个手势,转而恭敬的对着苏凌行了一个礼,“小姐,自有人通知主子,就由属下我送你回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前小姐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他们清楚的很,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关键元烈并非好相与的,在追杀他的时候,除了身边的十几个高手之外,他们铁定还有手段联系他们的内应救援。
主子也说过,这一次一定杀不了元烈,但如此的追杀他能够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苏凌无奈,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等到苏凌一瘸一拐的回去到门口的时候,雅风跟在身材修长俊美的苏夙已然在门口等候。
苏夙见到苏凌穿着单薄,身上还带着泥土,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人?
先前回来报信的人便说了这件事情,若非被雅风劝说拦着,苏夙说不定早就循着那条路找去了。
但尽管如此一颗心也一直悬着,气愤恼怒,恨得不将那元烈碎尸万段。
此时几步便走到了她的身边,“凌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苏夙怒火冲天的瞪着苏凌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肖力,自行下去领罚!”。
“是,主子!”肖力知道尽管不是他造成的,可让元烈有机会逃入闹市,便是他们失职,但凡他们被民众认出了,必然是一死的,绝对不能牵连主子。
苏凌知道苏夙是为了找一个发怒的借口,否则等到竹子回来必然会被剥了一层皮,苏凌自然不会为他求情。
“赶紧让御医出来给小姐看诊!”苏夙对着身后的雅风大声的说道。
“爹爹,我没事!”苏凌看着小题大做的苏夙颇为无奈的说道。
“什么叫做没事?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苏夙眸子中尽是心疼,仿佛恨不得替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苦楚。
最后苏凌在仆人抬着的情况下进入了府邸。
府内的人从苏夙出来守候的时候谁到苏凌出事的事情?开始谁也不敢去找苏夙触霉头,毕竟府内没傻子,对苏夙也有了些了解,当然心里也希望苏凌能死了,这样府中的他们也许有机会能得到苏夙的好眼相对。
可惜,苏凌活着回来了,作为姨娘与苏凌的兄弟姐妹等,自然要过去问候一番。
苏凌躺在床上,刚刚喝完药,便见到从客厅到房间外面堆满了人,并且各个都带着礼物,既然要来看她,礼物自然不能寒酸了去。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交由雅风处理,偏偏苏凌全权交给了苏瑾。
苏凌着实有些累了,本想躺一会儿,可苏夙在这里陪着她,又不好睡去,索性便与他聊了聊元烈的事情。
她很清楚的从苏夙的眼中看出一抹顾忌与欣赏,显然这是对元烈的。
她这个帅老爹还真是有趣。
苏夙真的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儿,观察力居然这般的敏锐,而且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出去一次就被她给撞到了那个男人,好在她很少出去,在府内关于她的信息他也并未让人在外面乱说,否则那个男人必然捉了她,哪里还能等到他们动手?
苏夙再次摸了摸苏凌的小脑袋,“爹爹一直将朝廷中的事情让雅风给你,其实并非想让你参与朝政,只希望你能对此感兴趣,让你在危险的情况下能知道如何保命。看来这次还真的给对了。”
否则后果苏夙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爹爹,您与二皇子真的不认识?”苏凌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总觉得还隐藏着什么。
“他当年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爹爹刚步入官场,就算与他相识,估计他也认不得爹爹了!”苏夙眸子中带着一抹笑意,“好了,不早了,御医也说了让你早点休息,今个在外面也受到了惊吓,今后几天,小丫头就好好的待在府内!”
“我知道爹爹!”苏凌很是乖巧的听从苏夙的话,随后看着他离开。
今天闹市误伤了不少百姓,这件事情他肯定要去处理的,也难保有人拿这件事情说事。
当然这群人也一定会将这次事件算到苏夙的头上,哪怕他们没有证据,谁让但凡不好的事情发生,总跟他关系不浅。
许久苏凌斜躺在床上并未睡去,最后苏凌低声道,“雅风你跟着爹爹多久了?”
“回主子,雅风十五岁的时候便跟着相爷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十年光景,可惜那个时候元烈已经离开了朝都。
“主子,瑾少爷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奴才轻声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苏凌对着那守门的丫鬟示意道。
很快穿着一身浅蓝色锦绣的大概一米六的男孩抱着一本账本缓缓的踏入了进来,当那双如狼一般幽幽的目光触及到躺在床榻上那弱小的人影之时,苏瑾一愣。
他知晓她出去的事情,也感觉到府内的变动,更知道她出事了。
可他不知道为何,就是没有出来看她,直到她让人请了他过来给她应酬府中的人。
此时她脸色苍白,但是面容清秀依旧带着笑容,身上披着一件薄毯,眸子幽深却又清澈,明明很是虚弱,看上去却有一种慵懒的感觉,就像是…当初他母亲喜爱的一只海外国家带入的那只碧眼白毛极为高贵感觉得猫儿。
“姐姐,这是各个姨娘等送给你的慰问品单。”苏瑾反应过来之后忙弓着身子,似是恭敬的说道。
雅风见状,同样恭敬地从他的手中拿起那簿子随后放在苏凌的面前。
苏凌翻弄了几下,当见到上面苍劲有力却字迹工整笔锋犀利锋芒微敛的记录后,苏凌忍不住的抬头看了苏瑾一眼,只见他微低着头,作为一个十一岁…不应该是十二岁的大男孩,昨日因为她的话仿佛收敛了很多。
可惜啊,他貌似还未想清楚。
“看来府邸内有钱的姨娘们不少,这出手不是南海珍珠便是高级药材,我就受伤一次,得了这么多的东西,真是赚到了!”
“主子,您这话可千万别被相爷听到了!”不说别的,她家主子院子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绝世珍品价值连城?
就拿着院子内的亭子来说,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原材料构筑加上鼎好的工匠雕刻精美的图案,费时三年的时间才弄好。
其他的更是不用说,那千年银杏老树还是从一个有威望的庙里移植过来的。为此,那群老和尚还告到了皇帝的跟前。当然相爷给了不少的钱买通了那老和尚的几个徒弟才平息这件事情。
其他的院子雅风不知道如何,但是苏凌的院子,她可以说,看似朴素,相爷真的是将天下最顶好的东西恨不得都搬进来。
就现在照明的,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天底下也就这一颗,皇宫都没有,却被相爷弄到了她的房间。
苏凌自然是开个玩笑而已,见到雅风这紧张的模样,嘴角微翘,让她将薄子拿走,与苏瑾聊了会儿之后,便让雅风送他离开了。
踏入院子的苏瑾转头,朝着那灯光通明的主院看去,眸子同样变得幽深了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闪过。
苏瑾心一沉,快速的朝着自己的屋内而去。
半夜时分,竹子回来,第一时间去了苏夙的书房中请罪。
苏夙自然也罚了他,毕竟竹子的任务是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护苏凌,结果他居然让苏凌自个回来了,同样也是失职。
苏凌第二日才知道竹子浑身都是鞭伤。
此时雅风都不敢说话,默默的站在平静的主子身边。
竹子满身是伤的跪在地上,低着头,颇为清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我一直以为,爹爹将你们给我了,那么就是我的人,平时你们将我的信息告诉爹爹,我可以理解为爹爹对我的关心,但是这次,竹子,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苏凌玩着手中软软的糕点,这是她过来这边的时候临时拿的,就像是qq糖一样很有弹性和韧性,可惜了,这糕点苏凌不喜欢吃。
“主子,奴才之罪,奴才应该先来您这边汇报!”竹子咬着牙,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因为苏凌的沉默,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雅风紧张的手心都忍不住的流出了些汗水。
大概十秒左右,终于听到那小人口中声音细腻的说道,“雅风让人给他看看,用府中最好的药材,务必保证他快速康复!”
他可是她身边最强的武力担当。
雅风为竹子松了口气,忙躬身道,“是,主子!”
“竹子,这种情况我不想再看到了!”
竹子以头抢地,“奴才明白!”
“好好养着!”
“恭送主子。”竹子见到那小巧的身影离开,眸子中反而带着一抹感激。
竹子知道的,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可这次他的确保护竹子不利,受罚是应该的。
当然,他真的没有想到,元烈是个皇子,却不想与其他的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皇子完全不同,武功高强不说,受到如此重的伤还能重创他,相爷后来派过去的人除了他之外,全军覆没,至于有没有被他捉住的,竹子也不知道。
不过作为刺客,一旦被抓住,都会以死明志。
苏凌此时坐在书房中,听着雅风都话本子。
最后似是有些烦躁的对着雅风挥了挥手。
雅风忙将本子放下,看着自己越发高贵的主子。
“主子可是在为那逃脱的二皇子烦忧?”
苏凌揉着额头,显然现在苏夙最强有力的敌人就是他,不仅如此,这天下毕竟是元朝的天下,她帅老爹就是手把持着整个朝政又如何?只要新皇上任,又是这般强盛的国家,她帅老爹以及她必然会死的。
苏凌回到相府的时候就想了很多计策,例如死遁,或者谋权篡位。
可是这些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死遁这一条,那就得很多的人配合,况且但凡她父亲倒台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怎么死遁?
谋权篡位更加不可能,元朝的统治已经有八百多年,在位的皇帝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多位,在民众心中,元姓就是天子的代名词,关键现在的君王虽然宠她老爹,却并非昏庸之辈,加上还有那些个出色的儿子,关键国家到了最繁华鼎盛的时期,她父亲就算篡夺了皇位,做不了几天一定会被民众甚至举着打反贼的口号拉下马,到时候死的更惨。
最重要的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当然在苏凌看来,现在的苏夙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明朝的和珅,把持朝政却没有造反的能力。
皇帝已经五十多岁了,因为年轻时候曾征战过杀场受到过不少的伤,病症也接踵而来,能活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不然,能让她父亲钻了空子?
谁让从外表上看,她那帅老爹如何都是一个正直的人。皇帝事事都喜欢交给他去做,满意的情况下,给予臣子一些权力的奖励,皇帝觉得值得。
更重要的是,在他三十岁稳坐皇位的时候,后宫朝廷争斗前所未有的严重,瞧瞧他的儿子们,没出生的就不说了,为了太子之位,前面十个儿子斗得就剩下一个早早被他罚去边境守城的二皇子。
自从他提了苏夙给他权力之后,他的那些皇子还有自相残杀的么?
想到这里,苏凌便冷笑与无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皇帝也是个狠角色,故意用他爹转移他那些儿子们的视线。
在苏夙之前他肯定也提过其他的官员,估计没能斗过他的那些儿子们,便被弄死了。
苏凌相信她那帅老爹一定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动用权力为所欲为,反正都是皇帝的棋子,趁着有权力能享受的时候不享受,等到时候皇帝不想用你了,找个理由随便都能把他咔擦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过,自从原主来了之后,苏夙做事越发小心了,显然,他不想让原主死,正在全心全意的谋划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