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听云浅这么一说,稍微的安了心,下一刻就将屋外的小六叫了进来,小六刚进来,脸上就莫名其妙的飞过来了一本书,“啪!”的一声,直直的砸在他脸上,小六顿时眼冒金星。
“这些是谁整理的,赶回去!”小六还没有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就听到了靖王冷冷的说道。
小六吓得七魂六魄都丢了一半,赶紧将地上的书捡起来,翻了几页,越翻越心凉,半响才直着脖子说:“回王爷,这书应该是安王爷的。”
小六一时就想了起来,王爷在没成亲的时候,安王爷来过几次这里,当时翻了几本靖王爷书架上的书,还嫌弃了一番说这些书籍都是大同小异太枯燥无味,还说赶明儿他送些有趣的过来,小六当时也没有在意,更不知道他所说的明儿送进来,到底有没有送,总之他记得安王爷是没有交给他任何的有趣书籍。
如今看来他是自己往哪书架上乱放了。
靖王爷这回也没再说话,脸色却是很难看。
“王爷放心,过会儿奴才就让人重新整理一遍。”
小六说完赶紧的退下来,退回去后立马捂着半边脸,又将安王爷狠狠的骂了一通。
这边正骂得上劲,两排竹林的狭长青石板路上就风风火火的来了一人。
待小六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差点就想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过去了,可也只是想想,谁让自己只是个奴才,小六咬着牙看着安王越走越近,直到快走到他跟前了,脑子里才突然就想明白了,当下眼睛一亮,就开始笑脸相迎了。
“安王爷来了?”
小六藏着一颗心思,客气的对安王爷行了礼。
“皇叔呢?”
“正在里面呢。”
小六回答道。
“皇叔今日心情如何?”
安王爷站在小六身旁悄悄的问了一句。
“好着呢,安王爷放心的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网络不行,发了好多次......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安王听小六这么说, 心头轻松了不少, 脚步欢快的向里边走去, 许是料定了靖王此时心情好,人没到声音就先吼出来了。
“皇叔, 我想好了, 我也要同你们一块儿去战场......”
安王说完之后, 人刚好站在了门口,话音刚落迎面突然就飞过来一个东西, 安王爷还没看清楚是何物, 就被砸的眼冒金星。
安王瞬间就懵了。
“皇叔, 我不能坐视不管, 卫疆都说了林婉清会死的。”安王爷咬着牙,心肝颤了两颤, 暗道这算哪门子的心情好, 进门就被砸!
“滚回去。”
安王爷一说完,靖王就回了一声, 声音冷硬又深沉,听得出在生气。
此时云浅没有心情去在意靖王爷的声音有多么吓人,脑子里只有安王爷那句,林婉清会死, 卫疆怎么会说她会死?云浅脸色瞬间就变了, 前世的记忆之中,她对林婉清的事情全然不知。
但是卫疆知道。难怪安王爷会用他,怕他卫疆就是以林婉清为条件去和安王爷谈的吧。
云浅想的入神, 那边安王爷却是没听靖王的话,没有滚,而是厚着脸皮磨磨蹭蹭的进来了。
“皇叔……”
“皇叔,我真的想去......”
“想去就去吧,干脆把林婉清也带上,正好让卫疆所说的都灵验。”靖王这回也不撵他了,看到他额头被刚才飞过去的书划出了一道红印,心头的气多少消散了一些。
靖王一说完,安王爷就跟吃了瘪似得,半天不动了,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想的事情,要么死死的护住林婉清不让她出门,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怎么防,林婉清该不见的时候,就是找不到她人影子,要么就是跟着皇叔一起去战场,杜绝后患。
后者的把握本来就小,到时候稀里糊涂的去了战场,林婉清肯定会跟着,卫疆一时也说不清会在哪里出事,到了战场上,林婉清的性子估计更是难以控制,是以,被靖王这么一说,安王自觉惭愧,一时也没有出言反驳,知道皇叔这是在将他。
“今日你刚好过来了,本王也有话对你说。”靖王见他闭了嘴,才又开口说道。
云浅听到靖王要与安王说正事,自己也不好再呆了,便准备起身说道:“王爷和安王慢慢聊着,我先回去了。”
“这里凉快,你坐着无妨。”云浅还没起身,靖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云浅一愣,他与安王接下来所说的必定都是朝堂大事,自己在这里听,合适吗?云浅还在犹豫着但见靖王没再看自己,而是起身走到了文案边上坐下,安王随后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他对面,云浅也不好再坚持,躺在贵妃椅上安安静静的,不想打扰了他们。
“好好呆在京城,皇上一走,朝中难免会惶恐。”
靖王一开口果然就是说的大事。
“皇叔,这可不关我事,他一个皇上难道就想不到这些吗?凭什么就只想着顾及自己,不考虑后果?”安王爷一听靖王提起皇上,心里就来气。
“他是皇上。”
安王爷暴躁的一通念,靖王只回答了他一句,顿时又将他的火气浇灭了,是啊,他是皇上,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个王爷算个屁。
“当初我要是知道他是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在他登基的路上给他添些堵!”安王一说出来,云浅都听的心惊胆战,这安王的性子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靖王没有出声,但是从安王突然沉默下来的形势来看,云浅不难猜想靖王的脸色此时一定是很难看。
“总之就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朱镇了。”
沉默了一会儿,安王才又怏怏的开口,替自己申辩了一句。
“本王说过,他是皇上,也请安王爷清楚这点。”
靖王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年我处处都是让着他,什么都听他的,可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安王一想起上次他居然明摆着将自己拒之门外,心里就来气。
以后有本事就永远都别宣他进宫。
“什么态度?他应该对你什么态度,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靖王睨了安王一眼,莫不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安王爷听靖王这么一说,当场就愣着不说话了,半天才回答:“我什么都没干啊……”他不记得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朱镇。
“你珠宝铺子的几位工人从哪里来的,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别整天一副谁都欠你似得,先想想自己的原因,离征战还不到两月,你要是再敢添乱,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云浅还是头一回见靖王与安王爷说话的模样,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在靖王面前,安王爷就是个孩子。
“怎么啦?那几个工人不是卫疆…….”安王爷瞬间脸色就沉了,没再说话。
“还有一事,我与皇上走后,安王爷无论听到任何风声,都不能轻举妄动,两个月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就去皇家道观里取一封信,今日过后就不要再来找本王了,好好呆在安王府,做你的安王爷。”
靖王爷丢给了安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出所料,安王爷又问了一句:“什么信?怎么牵扯到我身上了?”
“送客!”
靖王不再理会他,起身朝着云浅走过去。
“安王爷请吧。”
小六听到靖王的呼声,及时的赶到了屋里。
安王起身回头瞪了一眼小六,又看了一眼靖王,磨蹭了一阵,虽然依然是不情不愿,但好歹还是走了。
安王走后,云浅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了,她要不是听到他们的谈话还好,听到了,就忍不住的想问靖王几句。
“安王妃怎么了?”
云浅犹豫了几回,还是问了出来。
“浅浅不用担心,只管好好的养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本王。”靖王准备重新选一本书读给云浅听。
靖王都如此说了,云浅也没再问。
“听说本王的声音,他如今也听得见,所以念的书,不只浅浅能听,他也能听。”靖王说着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云浅的肚子,眼光温柔,丝毫不见刚才的冷硬。
云浅诧异了一瞬,笑着说道:“原来王爷是想读给他听。”
“浅浅吃醋了?”靖王凑到她跟前,轻轻的碰了一下她鼻尖,眼里的宠溺头一回这么明摆的显露了出来。
“王爷喜欢他,我高兴着呢,为何要吃醋。”云浅离靖王很近,说的很轻,可越是知道他的在乎,他的爱,心口就越是酸。
王爷再这么疼爱下去,她怎么能舍得......
这么久了,她心口的不安,就只有在刚才五哥过来时,无意中被他挑了出来,其余的时候她都装作什么都没想,不去想剩下的日子还有多久,更不敢去想,靖王此一去,又要多久才能回来。
“浅浅不用吃错,本王也喜欢浅浅。”
靖王见她脸有郁色,又说了一句。
“王爷再这样对我好,我都舍不得了。”云浅终于眼眶红了红,一股心酸没有忍住,就说出了口。
“舍不得最好,本王会一直陪着你。”靖王的眼睛很坚定,说的语气也很绝对,可他是不是忘记了还有秋季的那场战役啊。
但都听他如此说了,云浅也不再去纠结了,点了点头,也明白了此次战役靖王是非去不可了,如今这般对她说,也只是来安慰她而已,既然他不愿面对,她以后就不提了,她相信他即便是去了,也会及时的赶回来的,及时的在自己临盆之前赶回来。
前世自己是如何死的,她只告诉了靖王,她是难产而死,却没有告诉她,她是在等卫疆,等卫疆来看她一眼,哪怕是站在屋外什么都不说,她只要知道对方在意她,在意她们的孩子,再痛她也能坚持下去,可最后等到的却是他搂着旁人已熟睡了消息,她怕,怕这一世,自己再临盆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去等待,等待靖王回来。
“浅浅躺一会儿,闭上眼睛,本王念给你听就好。”靖王见她垂着眼睑,以为是她乏了,便扶着她躺在了椅子上。
靖王的声音确实好听,虽说书本的内容枯燥,可听在云浅的耳朵里,就是最美妙的音律,云浅闭了一会儿眼,耳旁有靖王的声音,远处有潺潺流水的声音,心思静下,便再也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整个人都觉得踏实了,如此没过多久云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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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从靖王府出去以后,心中一直在想他珠宝铺子里的工匠到底怎么了?那些人当初都是卫疆替他找回来的,确实也如卫疆所说,找回了那几个工匠之后,他亏了几个月的铺子,突然就爆红了,狠狠的赚了一笔,就连现在,铺子里都是红红火火。
安王回到府上就叫来了吴踪,让他去查。
这事查起来也不难查,但就是有些麻烦,问了几个工匠,要想找到当初那个珠宝铺子,就得去一趟江南,一来一回得半个月以上。
但不管怎么麻烦,安王爷都要查个清楚,立马就让吴踪联络江南那边的人手,为他查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几个工匠是他皇上的人不成。
吴踪将信息放出去之后,也没有先去质问卫疆,再说卫疆也有好几日没有来府上了。
对于安王爷来说,他卫疆来不来他都不会稀罕,横竖看到他都烦,不来就更好,但吴踪却是觉得奇怪,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一打听就听说侯府后院如今太闹腾了,他那个妾室怀的孩子差点掉了,正在保胎,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卫疆知道了吴踪来打听过消息之后,内心一阵激动,当时人还在秦雨露的房里,也不管她心情如何了,兴奋的说了一句:“安王爷来找我了。”
说完又兴奋的换了一身衣裳,急急忙忙的出了府。
身后的云倾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卫疆消失在她跟前,双手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自从新婚夜里卫疆让她空守了一夜新房之后,就来看过自己一回,而那一回也仅仅说了几句话,倒是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可云倾一听到他说这话,就控制不住的流眼泪,眼泪一流,卫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加上这几日秦雨露那边闹的厉害,日日嚷着不活了,心里本来就压抑,此时见到云倾流起来眼泪,心头就觉得烦躁,虽说是亏待了云倾,但当初自己能去求这门亲事,也是因为云浅,他当初是想气气云浅的,如今经过了这段日子,物是人非,他心里对云浅的那份执着,已经淡了不少,再说云倾哭起来,连云浅的半分影子都没有,卫疆只坐了一会儿,就抬起屁股走了,徒留云倾流着泪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这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