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昧道:“同门相救,理当如此。”
一句话让七人都顿住了,明昧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君离在前面我们,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细说。”
“是!”纵然对明昧的身份满怀好奇,但是明昧说得在理,再说前面还有君离在,他们也都不急于追问。只是明昧看着他们一个人,皱着个眉头都快能打结了。一剑而御一人,她一个人好说话,这些人伤得都不轻,没有飞行器让他们走,没准后头追兵都要来了。
正想要怎么办才好,归元剑动动,当着明昧的面变大了十倍不止,这样别说是才七八个人,再多七八个也能载得下。
“老大,你还有这本事,厉害,厉害!”明昧毫不吝啬地对剑一通夸奖,归元剑晃了晃,明昧能感受到它的欢喜,走近摸了摸归元剑,诚心诚意地道谢道:“谢谢你老大。”
归元剑顿了半响,与明昧传出信息来,“只此一次,往后你自己弄飞行器,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载。”
明昧立刻点头答应,“你放心,就这一次。”
归元剑很满意明昧的承诺,晃了晃剑身,“让他们上来吧。”
“你们都上去。”明昧并不在意众人看着她和剑说话那诧异的眼神,回身招呼他们快上去。
七人相互搀扶着,倒是都没有放弃哪一个地一一坐上了剑身,明昧也跃了上去,低头再看了下头,确定没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与归元剑注入灵气,御剑飞出。
“啊,回来了!”唯弗守在君离的身边,见到归元剑飞了回来,某蛟的嘴角抽抽,竟然能变得那么大,她是不是该感谢归元剑几次出手手下留情?
“君离!”剑上的人见到君离都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明昧道:“有什么话上来再说。”
“把唯弗收入芥子去,不许她骑我。”归元剑在明昧喊出声时立刻传出这样一句信息,明昧……
“唯弗,我把你放回灵兽袋去。”明昧是万不敢得罪归元剑的,没等唯弗开口就抢先一步的出声,唯弗一个不字还没出口已经叫明昧收回了芥子空间。
芥子空间里,唯弗叫喊道:“我要出去,哪怕只坐一会儿归元剑都行。”
想她被归元剑欺压得有多惨,好不容易可以骑在归元剑的头上,还是货真价实的骑,唯弗哪里肯放过。
“哼!”归元剑一道剑气横溢,直射入芥子空间内,唯弗抖了抖,刚刚她想什么来着?啊,什么都没想,那就是个误会,真心是误会。
欺软怕硬不是只有剑,兽也是一样的!
归元剑一出手,唯弗立刻安份了,君离也上了归元剑。
剑上的一群青年凑在一块说着话,君离为他们大意解释了明昧的身份,其实像明昧这样的倒霉孩子在上善派是出了名的,如眼下这群人都算是上善派里的内门弟子,往日对明昧多是避之不及,谁又能想到,他们有一天竟然被明昧所救。
“明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君离作为代表出面问了明昧一句,后面一群男男女女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些人的心思她也猜得差不多,素来与她没什么交情的人不敢近来问她话,最后推了君离出面。
明昧道:“我刚自赤焰火海出来,打算寻个地方闭关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带上你们一起,不介意?”
君离一听连忙地道:“当然不介意。”
明昧也是上善派的弟子,虽然修为比他们高多了,但是她一准也防着被人追杀,尤其既是打算闭关,想必找的地方一定足够安全。
“几位师兄妹想认识一下你。”君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代为转述其他人的意思。
明昧道:“到地方有的是时间认识,你们都受了伤,还是赶紧到了地方好好地调养吧。我也有一些话要问你们。”
最后一句有些严肃,君离却不以为然,点了点头,退了回去,让明昧专心的御剑行驶。
地方跟位置唯弗都跟归元剑说过了,归元剑驶入唯弗说的地方,却没有朝唯弗说的位置去,眼看就要碰到长生派的禁制了,明昧唤了一声老大。
“坐好!”归元剑一把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剑听到明昧的叫唤传递出信息,一个侧身,明昧睁大眼睛发现,禁制纹丝不动,他们已经进来了。
唯弗在里头也看到了,看完了,动了动唇吐道:“这把归元剑了不起啊!”
归元剑像是听到了唯弗的夸奖,得意地抖了抖,明昧很是想要捂脸,最终还是忍住了。
入了长生派的禁地内,归元剑飞得低了许多,明昧再次认识到,归元剑精明得厉害,比人都快要厉害多了。什么时候该强,什么时候该软,这位一清二楚着。
“明昧,让归元剑就在前面的山头停下,就前面那有两株梧桐树的地方。”唯弗感慨完归元剑的厉害,该认路还是要认路,明昧赶紧的告诉归元剑要在前面停下,就两株梧桐树处。
归元剑听话地停下,明昧纵身落下,八人也一一地从剑上跳了下来,归元剑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飘回明昧的面前,明昧赶紧的将它收回剑鞘,归元剑与明昧道:“我要好好休息,最近别吵我!”
“行,你好好休息,我绝对不会吵你。”明昧应得那叫一个欢快,把唯弗放了出来,再与君离他们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布个阵。”
进了别人的地界绝不能太明目张胆,布个幻阵隐藏一下是必须的。
君离帮忙扶着伤得比较重的人,唯弗到了其中一株梧桐树,从里头掏出了一块蓝色的玉,侧身一照,只见原本都是墙的山开出一个门来,唯弗道:“我送你们先进去。”
唯弗打完招呼,一口气挥手一拳把人送了进去,回头一看明昧在布阵,速度极快,阵法闪烁,又极快的消失不见,但是若非知道路线的人闯入了阵内,必身中幻阵,明昧的幻阵不仅仅是幻阵,还有杀阵,虽以幻阵为主,杀阵为辅,照样能杀不少人。
布完阵,明昧才有空回过头来看唯弗说的好地方,点头夸奖道:“不错,这地方确实挺好的。很隐蔽。”
“那是当然!”唯弗满脸自得的说,“走!”
唯弗冲明昧扬扬头,即往山门而起,明昧紧跟在后一跃而起,一道入了洞内,本以为里面一定很黑,没想到却一片光明,跟外头差不多。
“明昧!”先一步进来的君离他们见到明昧出现,不禁松了一口气,唯弗甩了甩鱼尾道:“你们玩你们的,我也去玩我的。这里的东西不要乱动,山洞倒是挺大的,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完已经不见人影,明昧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了看君离道:“伤都怎么样?”
“都还行,虽然有些重,休养几日便无大碍。”君离代为回答,明昧随意地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明昧你如今的修为是?”君离先时听了一耳朵,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如今这么一问虽然有些冒昧,总是忍不住。
“金丹中期,准备闭关。”明昧不介意告诉这些人。能被选为内门弟子的,最差也是双灵根,而她是个奇葩,五灵根,多蒙妙戈不弃,所以,她算是内门弟子里的异数。
不过这个异数,如今在修为精进前,也就不值一提了。
“上善派出事前,我听说你已经是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筑基。”君离对于自己吸光明昧灵气的事倒是记在心上,虽然妙戈觉得君离能隔着禁制都把明昧给吸了出来过于强悍而不让明昧与君离多有接触,小小的君离总是对此事有些内疚,当然会多注意明昧的事。
“你们当初也是差不多一般。”他们注意明昧,明昧对上善派的这些内门弟子也有所了解。
毕竟当初明昧的想法是不能给妙戈丢脸,所以,暗地里较着劲跟那些单灵根和双灵根的弟子拼,对他们的修为,必是打探着,防着叫他们给超了。
“当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君离问了这一句。
明昧道:“当初,师祖母本想带我往上善派密设的传送阵去将我送走,不料那里已经叫围攻我们的人发现了,鬼蝴蝶已经将结界吞噬,许多弟子在那里被他人所杀,同尘真人葬身蛇腹,师祖母护着我们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掌门师公与那几派人斗法处,是掌门师公将我送了出去,最后更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发现我,自爆元婴。”
明昧很平静地回忆那一幕一幕,眼中却尽是冷意,还有恨。
君离他们听着皆是唏嘘,君离道:“我们也是,若非我们的师傅合力护着我们逃出来,十四年前,我们就已经随上善派而灭了。”
看了看君离,明昧道:“这些话不必多说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要去闭关了。唯弗是我的灵兽,听唯弗的话就没事。外面我已经布了阵法,没事不要出去,这里是长生派的禁地,虽说长生派的人不会进来,不怕一万,总怕万一。”
“需不需我们为你护法?”君离一听明昧要闭关,立刻地问,明昧摇了摇头,“不用!”
这是唯弗的地界,唯弗纵然不在眼前也一定时时地关注洞内的动静。而且她还有天阴之火。
所以,明昧很放心地去闭关。
对于明昧这样急切的要去闭关,都不算怎么熟的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其中一个温和的女修道:“掌门的徒孙,不可能会内奸。”
“但是她的修为增进得太快了。她还是五灵根。哪怕她不可能是内奸,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些年她是不是另投他派。上善派覆灭,外敌正是各大门派,也包括魔修和妖修。”未尽之意,几个相半了十余年,相依相存的人都明白。
君离道:“我觉得明昧不会另投他门,否则的话,她刚刚提起掌门之死就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恨。”
七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个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以君离为首,君离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你的意思,君离,你要相信她?”有人把话挑明地问。
君离道:“不是我要相信她,而是她值得我们信任。在你们心里,掌门是什么样的人,掌门夫人又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妙戈真人,他们难道不如我们的师傅一般值得我们信任?”
这样一个又一个人问了出来,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掌门死了,掌门夫人也死了,这些,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他们的师傅一句一句地叮嘱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更要找机会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他们一直都记着。
“话虽如此,君离,小心无大错。我们师傅在送我们出去前说的话,你应该都没有忘记。”善意的提醒,君离点点头,“我没有忘,上善派出了内奸,否则各大门派是不可能会知道我们的传送阵在哪里,并且在第一时间将传送阵给毁了。”
一个个都沉下了脸,君离最终道:“我会找个机会问一问明昧的。”
“问什么?”七人异口同声地反问,君离道:“问她,上善派的书楼还有魂楼是不是在她手里。”
七人再次沉默了,上善派的书楼还有魂楼,那是上善派的根本,这一点在送他们离开前各自的师傅都叮嘱过。
再有另一句,持上善派书楼和魂楼的人,便是上善派的掌门,希声在临死之前,断然不会让上善派断在他的手里,这一点,上善派的真人一直都相信。
“如果是就最好。”有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明昧知道她这一走,这些人一定讨论起她来,明昧也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地理一理。年轻一辈的这些人,明昧的疑心没有那么大,因为这些人绝不可能知道上善派机密的事,想要出卖上善派也不可能那么容易。
不过,他们疑心她,明昧又何尝不是在观望他们。想必等她闭关出来之后,这些人一定已经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了,与唯弗传了信息让她注意着点八个人,唯弗回了一句知道了。
明昧闭上双目,想着许久没看自己的金丹,神识一探丹田,一看傻眼了,她,她原本五色的金丹,怎么,怎么变成白色了,白色了啊?
明昧立刻怼向天阴之火,“怎么回事,我的金丹,我的金丹怎么变颜色了?”
天阴之火本来呆得好好的,突然被明昧那么一问,一下子都傻了眼,怔怔地回了一句,“主,主人,你,你刚收我到丹田的时候,用我烧了一下金丹,金丹就成这个样子了,不是我干的,是主人你自己干的?”
这件事,明昧也算是想起来了,当时觉得丹田很烫,她还打了个激灵,但是,那不是没事?之前没事,颜色变了她都不知道?明昧……
天阴之火半天没等到明昧的回应,颤颤地唤了一句主人,明昧哪里顾得上它,立刻进了芥子空间,找出关于金丹的书来看。
感觉到明昧从丹田里撤出了,天阴之火抖了抖,而那一旁的噬母鼎突然一动,天阴之火立刻放大了火苗靠近,死死地盯着噬母鼎,主人可是交代了他,一定要好好地盯着噬母鼎,但有异动要毫不犹豫地出手,它听话,它最听话的。
明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金丹的相关书找了出来,凝成的金丹是根据灵根来决定的,什么灵根对应什么颜色。
她是五灵根,所以本来的金丹是五种颜色。结果她用天阴之火一烧,结果把金丹烧成了白色,白色的金丹,没有过啊!
深深地吸气,再吸气,明昧努力地要翻看找到白色的金丹,结果翻来翻去都没有收获。明昧一丢,对于收回了剑鞘后就呆在芥子空间里似是闭关的归元剑,明昧想了再想,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老大。归元剑听到叫唤立刻立了起来,不是很高兴地问,“怎么了?”
明昧老实地道:“老大,我的金丹变成白色的了。”
白色的金丹,归元剑脱鞘而出,上下打量着明昧,透着一股不可置信。剑是没有表情的,但是明昧确定自己就是从归元剑上读到了这样的表情。
归元剑追问,“为什么会变成白色?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我,我就是收伏了天阴之火的时候,试着用天阴之火烧了一下金丹,之前我没注意,刚刚想要闭关一探才发现金丹变了颜色。不过,我没有什么不舒服,一点都没有。”明昧觉得一阵阵凉意撺来。
归元剑围着明昧围了一圈,半天才传出信息来,“既然没事,那你就赶紧闭关。才金丹中期,随便来个大能都能把你捏死。想要有说话的余地,至少也得要大乘期才行。”
大乘期啊,金丹中期往上是金丹后期,然后才能结婴,结婴也是分初、中、后,再化神,合体,才到大乘。越往后越难,明昧无力地垂下了头。
“还不快去练功。”归元剑大吼了一声,明昧被那么一吼只得满脑子都是归元剑的声音,“还有,不许再来吵我。再吵,砍人了。”
“是,是!”明昧连连称是,也不敢不答应。然后不用归元剑再飘来,很自觉的将归元剑收回了剑鞘内,一个闪身出了芥子空间。
对于丹田内的白色金丹,额,就像归元剑说的,她不是没事,既然之前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白色的金丹就白色的金丹好了,白色,就像是想纳什么颜色都行,对吧!
那么一想,明昧即运转无名诀来,还是专心的将天阴之火还有积攒的怨气都消化了。虽说她是吸着湖底的毒气以筑基结丹的,怨气初初尝试,倒没有受到影响,要说得心应手还是差了点。
明昧要做到的是哪怕是怨气,她也能跟毒气那样,任毒气侵体也毫无损害。
怨气主要还是侵蚀人的神智,这一点明昧在跟天阴之火斗的时候已经懂了这个道理。况且,她丹田里还放着个噬母鼎,这个鼎一朝面就跑出来一个怨灵,眼下没有动静并不代表鼎里什么都没有了。
修炼是要专心的,明昧跟天阴之火通了通气,倾注了全部的注意力开始修炼,在她的丹田内,天阴之火突然的不动了。
紧接着,那原本安份的噬母鼎慢慢地渗出黑气,几个怨灵从噬母鼎里跑了出来,开始在明昧的丹田横冲直冲,有的更是飘出了明昧的丹田,而往明昧的神识渗去。
若是有人来看,一定能看到明昧全身上下都由一股黑色的怨气包裹着,偏偏,明昧神色平静,半点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