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眠拉着石昌璞到了中军帐,见过了石普,那石普见石昌璞也姓石,笑了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石字来,咱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啊。”
原来有探马来报,说是辽军有队伍向这边行进,石普就想着要趁敌人脚跟未稳,主动出去迎敌,可又想到敌军势气正旺,只怕会得不偿失,反受其害。
正在为难之际,有人来报保州的知州杨嗣来见,这回石昌璞看着夜凤眠抿嘴笑了,石普也笑了起来:“好啊,这里来了个我的本家,杨凤儿,你的本家也来了。”
夜凤眠也笑了,杨嗣走了进来,问他们这是在笑什么,石普一指夜凤眠:“这个杨凤儿可是你的本家?”
杨嗣看了看夜凤眠:“你姓杨?”
夜凤眠倒是想说自己可不姓杨,那是她外公家的姓,可在这里又怎么能说呢,只得点头称是。
杨嗣见她说自己也姓杨便认她为自己的本家,石普笑着一指石昌璞:“看见没有,他们是同窗好友,一个姓杨,一个姓石;咱们两个也算是好友了,也是一个姓杨,一个姓石,可是巧得很呐。”帐中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嗣问石普可是得到军报了没有,石普正为此事发愁呢,忙问他怎么办才好?
杨嗣看了看他:“你可是问过田绍斌了?”
石普摇了摇头:“那家伙胆子太小,问了他,他一定会去问主帅傅老头儿,这一来一回的得多久,哪里等得急。再过些时候,这辽兵都到了城下了。”
夜凤眠看着他们两个都在犹豫,劝他们还是三思而后行,辽兵来势凶猛,只怕就这里这些兵是不够的。
可众将都在兴头上,并没在意辽军有多强大,一致吵着要先打再说。
石普也动了心了,真的到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时,那仗打起来可就要被动得多了。他让小校再去打探,只等得确切消息,先去拦路伏击再说,杨嗣也极力的赞成,一时将战略商量妥当,是人饱餐,马加料,直等着敌军到来。
那是夜凤眠有生以来的第一场真正的战斗,也是一场让她意想不到的苦战。直打到日落西山,石普和杨嗣的两支队伍都被困在了敌军当中,也不知道辽军怎么这么多,任凭怎样的厮杀,也不见他们人数减少。
石昌璞与夜凤眠是背对背地向外冲杀,可两个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无法杀透重围,更别说是杀退敌军。
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鼓起勇气的便是被围在中央的那两杆大旗,说明主将还在,宋军还没有失败。
直到月挂中天,敌军点起了火把,他们两个才看清自己的周围都是敌军,而且他们象是换班轮流前来冲杀的一样,还是那样的骁勇。
就在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忽听得东南方向一声炮响,敌军象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举目向那东南方看去,只见密压压杀来一队人马,灯球火把照如白昼的一般,中间闪出一面大道旗来,扑啦啦迎风招展,斗大的一个“田”字正在当中。
石昌璞和夜凤眠不由得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田绍斌!”来的正是与石普一起的先锋田绍斌。
田绍斌怎么来了,他虽然也得到了辽军已经快到了,可却不知道石普与杨嗣已经带着队伍出来,他还在向主帅傅潜请命呢,刚打发走送信的,就有人来向他报告,说石普军营里没有多少人了。他得到报告倒是笑了,以为石普这是带着人去巡哨了,可他一个大先锋还用得着亲自去吗,就算他勤快亲自去巡哨,也不至于带那么多的人马出去啊,想他这可真够爱显摆的了。
可没有多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说保州的知州杨嗣也不在城中,他手下的兵马也不见了。
这回田绍斌心里可寻思开了,怎么这么巧,两个人都出去巡哨了,莫不是他们贪玩,把队伍都拉出去显摆了?可这时要是辽军到了可怎么办,这城里城外的可就剩下他一个人带着这些兵马了。兵马倒是不少,可是主将不多啊,这不是耍他老哥一个人呢吗!他这心里可是不舒服了。
他让人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大营,等他们一回来就向他报告,他憋着一肚子的气,要找这两个人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一起来带兵打仗的,怎么把他一个人撂在这里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可都月上中天了,还不见有人回来报告他们回营,他可是有点慌了,这怎么着也得回营睡觉不是,他们这是去了哪儿了?忙又让人去打探。没多大会儿功夫,那打探的小校就回来了,告诉他盯在那里的人一直盯着呢,他们连一个小卒也没有回来。
田绍斌这个气啊:“好啊,你们这是上哪儿疯去了,这可是来打仗的,你们也太大胆了,等你们回来的,看我向主帅参上一本不。”
他也不再等了,吩咐一声:“都回去睡觉,辽军就要打过来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准备迎敌。”
他手下的兵卒正要去休息,忽然有人跑着来禀报,说东北方向喊杀连天,登高望去,似有灯球火把在晃动。
田绍斌一听,得,这是辽军到了,可又一想也不对啊,辽军到了应该白天就先安营扎寨,怎么这时候又喊又叫的,难道是他们要连夜攻城?他忙集合队伍,准备防守。
有人提醒他石普和杨嗣可都不在城里,他听了也气得大骂,这回可真的要玩他老哥一个人了。
可忽然间他站在那里不动了,身边的士卒见他大瞪着两眼,不由得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听他骂道:“他丫的,这两个狗东西,不是自己去迎敌了吧?他们可是好大的胆子,不经请示就私自出战,这要是让主帅得知,还有他们两个的好果子吃,这都是不要命了不成。”
那些士卒听他这话也都大吃一惊,那边喊声连天,看来是打得不亦乐乎。
田绍斌心里暗叫不好,都这般时候了,他们两支队伍连一个小卒都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