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船上看着风景,喝着小酒,一时高兴唱了起来,夜凤眠也一时兴起,用筷子轻轻的击打着酒碗为他和曲。
皇上看着夜凤眠熟练的击打着酒碗,不由得笑了。夜凤眠正为陶醉在这情趣之中,冷的不防一抬眼,却见皇上正笑着看她,她不禁奇怪,再看自己,正情不自禁地击打着酒碗,可当初娥儿让她和上一曲的时候,她可是推说不会的,这时却敲打得如此和谐,显见得是自己说了谎,不由得脸一红,忙停下来。
那撑船人在船头哈哈大笑:“这位公子的歌唱得好,那位公子的曲和的也好,真有于伯牙遇钟子期的意思啊。小老儿生来粗鄙,今天能听到二位的歌曲,也算是附庸了回风雅。”
皇上听他这话说得顺耳,那脸上更满是得意的笑。夜凤眠此时倒不觉得这个皇上有多可恶,倒觉得他象个贪玩的孩子,自己也放松下来。自从到了汴梁,她这还是头一回这样的轻松。
可等夜凤眠辞别了皇上,神清气爽地回到家里,迎面而来的却是焱儿的一顿臭骂。她找不到皇上和夜凤眠,可是气坏了,她早就跑到这里来,等着夜凤眠。
夜凤眠这才想起焱儿被甩在岸上的事情,虽然焱儿骂得凶,可夜凤眠还是抿着嘴笑了。
荠儿听到焱儿愤怒的声音,抱着小凤凡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见夜凤眠还在一旁抿着嘴笑,便知道这是焱儿在耍小孩子脾气,忙过来劝解。
焱儿还没有消气,指着夜凤眠嚷:“于桃姐姐在观音庙受苦,他却有闲心出去玩儿,现在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我真为于桃姐姐不值。”说罢,拂袖而去。
荠儿楞了半响,问夜凤眠这可是真的吗,可是于桃为什么要去观音庙住,难道说家里有什么事情让她不满意吗?
夜凤眠虽然想把实情告诉荠儿,可一想到,这要是真的说出来,荠儿一定会把她跟于桃的婚事办了不可,到哪时再想瞒下去可就难了,她只得推说于桃心情不好,暂住观音庙,过几天就回来了。
晚上二少爷回来,听荠儿说于桃的事情,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们这两个人这是在做什么,也太不把他这个兄弟放在眼里了,他昨天可是在于桃的门前守了一夜啊,连个谢字都没有落下。
夜凤眠他当然是不敢惹,可于桃他还是不怕的,当即便跑来找于桃,要她说个原由,可当他走到观音庙前时,就发现郭承惑在那庙门前溜达呢。
他心里好不奇怪,悄悄地溜到郭承惑的背后,想看他在这里要做什么。
可没过多久,就见荠儿提了篮子来到庙门前。
郭承惑见了她马上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九太太,你这是来看于桃吗?今天要不是你来报信儿,这丫头还真就真了,这回可是要给你记上一功了。”
荠儿低着头淡淡地一笑:“这又算什么大功,要是那位大少爷离开了,咱们才是抓了瞎呢,能把大少爷留住,将军今天可是劳苦功高啊。”
郭承惑嘿嘿笑了起来:“哪里、哪里,九太太言重了。只是可惜那个石昌璞了,要不是他跟杨侍卫走得太近,让皇上不舒服,也不会就这样给弄到边关去了。那石家可就这么一个独子,这要是让石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跟太后那里闹呢。”
荠儿惊讶的看着郭承惑:“不是说不让他出使辽国了吗?”
郭承惑笑了起来:“本来也没打算也没打算让他出使辽国啊,那是在吓杨侍卫呢。皇上这一招还真灵,杨侍卫还真就急了,可这回皇上就下定决心,石昌璞只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也就少了一个在中间挡着的人。”
荠儿又将头低了下去,惋惜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大少爷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可就进了宫里做了娘娘了。”
郭承惑那乌黑的扫帚眉一挑,可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身子向旁边一倾,给荠儿让出一条路来:“九太太,您里面请,这于桃的事情还得您出面调停。虽然杨侍卫这样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可她这样想不开闹起来没个完,让别人看着也不好。”
荠儿点了点头,向里面走去,可没走两步,却又回过头来问郭承惑:“那个禁军的位置本是给二少爷讨的,可现在给了我家凤凡了,凤凡这么小,早晚会让人说三道四的。”
郭承惑瞄了她一眼,可又笑嘻嘻地说:“这个没有什么,吃空饷的又不是他一个,再者,他这可是皇上亲点的,谁敢说什么,你只管到时候取银子就行了。”
荠儿听了他这话,才放心地向庙里走去。
二少爷在外面听得真切,站在那里不由得发起呆来,一阵阵的酸楚从心头涌起,一回身想要离开。
焱儿却迎面走来,一眼见了他又发起了脾气:“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来惹于桃姐姐生气来了。”
郭承惑听到焱儿的喊声,这才发现二少爷在这里,马上就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二少爷,问他在这里有多久了?
二少爷把头一仰:“这个你管得着吗?”
焱儿见郭承惑对二少爷一脸的敌意,拍着手叫好,只说他们两个打起来才好,她好看热闹。
气得那两个人一起瞪着她,她这才一溜烟的跑了。
郭承惑见焱儿跑了,这才又来审二少爷,看那意思,二少爷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二少爷却凑近了他,咧嘴嘿嘿一笑:“你这是在吓唬我,还是你自己被吓到了。我听到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家不是出了个皇后吗?我们家再有能耐,也飞不出凤凰来。可要我闭嘴,那还不容易,爷不过是个小草民,有点吃的也就知足了。”
郭承惑没有想到二少爷这么识时物,他那眼睛里不禁泛起了猜疑,也咧着嘴笑了笑:“二少爷要是真这么想,那个禁军的位置你怎么不自己留着?这个位置可也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