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眠和石昌璞刚进了东京汴梁的城门,就有人来抢他们的马匹。
虽然石昌璞跟那些人说得是句句在理,可那要征用马的人哪里管他,只见他一挥手,让那些兵卒上来就抢。
这可惹恼了石昌璞,他也不再跟这些人讲什么理了,拔出宝剑,噼里啪啦的将这些兵卒打得落荒而逃。
那人见石昌璞敢动手,向城门大喊,那守城的纷纷官兵向城下跑来帮忙,夜凤眠见不好,飞身上马,抽出腰间的鞭子左奔右突,冲出一条路来,石昌璞这时也忙纵身跳上了马背,两个人是打马扬长而去。
那个人还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威胁他们:“你们等着,爷一定会抓到你们两个的。”
夜凤眠和石昌璞一气跑进了城里,这东京汴梁好不热闹,大街上是人来人往,看得夜凤眠眼花缭乱,他们来到石昌璞的家门前,就有人上前来迎他们进去,他们转过一重庭院,到了正厅。
石昌璞的家里人早就得到了禀报,这时都迎了出来,只见石夫人张开双臂,她身上穿着的秋香色堆花大袖罗衫在耀眼的阳光下如同一簇花海,直奔着石昌璞而来,还没到得跟前,已经“儿”一声,“肉”一声的喊了起来。
他的父亲虽然是老泪纵横,可却站在哪里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母子亲昵地抱在一起,他那颌下的胡须颤动着,不同得偷偷的用袖子去擦眼角。
夜凤眠看着他们母子相见好不欢喜,一时间,想到自己的母亲,心头一酸,可这是在人家面前,又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怎么可以掉下泪来,只得勉强的将眼中的泪又咽了下去。
石昌璞向石夫人介绍夜凤眠:“娘这是孩儿的同窗好友,杨凤儿。”
夜凤眠向石夫人施礼问候,石夫人忙扶起夜凤眠,仔细的打量着她,不由得惊讶她的秀美,真是女子也难得有这样的好模样,当夜凤眠被她看得脸一红,低下头去时,她又爽快地笑了起来:“真是个呆秀才,大男人还这样的害羞,倒象哪家的千金,这要是个女子,我一定娶了来做儿媳妇。”
她说这话,让夜凤眠那颗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鼻尖上渐渐地浸出汗来。
石昌璞在一旁责怪起她来,虽然母亲说的是玩笑话,可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最让人头痛的事情就是总想做个女人,现在可是正中了这个忌讳。
石夫人见儿子急了,忙一边拉着石昌璞,一边拉着夜凤眠进了屋子,可不等坐稳,石夫人就忙着对石昌璞问东问西,有如这三年已经过了一世不见一样。
夜凤眠越是看着他们母子,越是想念自己的娘亲,不禁以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怀。
石昌璞回眸见她那忧郁的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事,忙问母亲可是准备好了饭菜,他们可是饿了,石夫人忙让人去准备开饭。
石昌璞这才问起表妹焱儿可是已经回来了,现在怎么样,可是又到家里来闹腾了没有?
石夫人听他问起焱儿,不由得长叹一声:“说到你姨妈家里,现在可是难捱,这所以巴巴的将她带回来,那是因为你姨丈前一阵子随军去冀州,不想就生了场大病没了,你姨妈听到这个消息也一病不起,焱儿这个孩子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这回可是让她吃了苦了。”
石昌璞听了眉头紧锁,他立时起身,就要去看望姨妈,石夫人拉住他,劝他吃了饭再走,可他哪里还等得,执意现在就去。
夜凤眠也忙跟着他出了石府,焱儿跟她的交情还算是不错的,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
可到了金家,她才发现这“侯门深似海”不是瞎说的,那女眷们住的地方,她这外来男人的身份是进不去的。
焱儿听说是她来了,忙不迭失的跑出来问候一下,当听到石昌璞叫夜凤眠杨凤儿时,她楞楞地看了她一眼,石昌璞忙告诉她这里的事情以后再对她慢慢地讲来。
焱儿听了就是一立眉毛:“我就知道,没有我在,你们总是吃亏,两个人,一对的笨蛋。”
夜凤眠和石昌璞是相视而笑,只觉得她骂得还真是对,他们两个还真是够窝囊的,竟然会让夜夫人和茨实算计到这个地步。
这时里面传出话来,说是金夫人有请石昌璞,让他赶快进去,石昌璞不敢耽搁,和焱儿急忙奔进内宅。
夜凤眠只得等在这里,可没过多久,里面就举起哀来,夜凤眠知道这是金夫人没了,一时心里好不是个滋味,只想自己这是个什么命,自己回家时,就遇到父亲过世,到了这里,还没坐稳,就又遇到丧事,怎么到了哪里,都会这个样子。
金家办丧事,焱儿又没有亲兄弟,只有本族中的人来帮着料理事务,可那些人哪里是真心诚意的帮忙,见焱儿还不懂事故,便夹三带四的哄骗着捞银子。
夜凤眠和石昌璞都看在眼里,怎么能看着不管,焱儿便让石昌璞来主持大局,将家里的事情一应该推给了他来办理。
夜凤眠本也在这里帮忙,可渐渐地她就看出苗头不对,那些亲眷见捞不到好处,便开始起哄,说是他们是外人,不能在这里瞎掺和,亏得焱儿生性泼辣,只把石昌璞当成是金家没过门的女婿,让众人再无话可说。
石昌璞这时也计较不了许多,他只想将姨妈的后事办好,可夜凤眠看着这些人冷嘲热讽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石昌璞也感觉出这样下去不是一回事,他不得不想办法,免得姨妈的后事办得不象样子。
就在这时,宫里传出话来,太后要亲自前来为她这个小妹妹吊唁,这可让金家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位李太后一向的清廉,从不倚仗权势为自己的娘家做事,她这回要亲自来为自己的小妹妹金夫人吊唁,这是破了先例了。
夜凤眠听说太后要来,那不用说文武百官来的一定少不了,她现在可是怕见到那些官员,只怕让人翻出她在扬州的事情,她心里这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