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桃见夜凤眠进来,她那苦着的脸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进而,又羞涩的低下了头去。
见于桃低下头去,夜凤眠的心里也紧了,自己这是做什么的,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看看吧,你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让家里人好找,于桃姐姐一夜也没有合眼,急的什么似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个分寸,出门也不告诉家里一声……”焱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夜凤眠。
听说于桃一夜没睡,夜凤眠看着她好不心痛,虽然她不能成为于桃的如意郎君,可她们相处那么久,也是情深义重的,她装出没事的样子安慰于桃:“我没有事的,你知道,我又不是个笨蛋,怎么会出事情。”
焱儿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打得夜凤眠一哆嗦:“你说什么呢,人家这样担心你,还不说点好听的,你就是个笨蛋。”
见夜凤眠和于桃都尴尬的红了脸,焱儿又对于桃说:“我就说了,一个大男人出去能出什么事情,你还担心得不得了,看看吧,他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在外面玩够了才回来。”
“这都是谁在里面呢,我进来方便不方便啊?”她们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人问,听那娇滴滴的声音,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来人是谁。
曲莲轻移莲步,慢拢衣袂,袅袅的进了来。
她一进来,屋里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夜凤眠这回更是尴尬了,夜夫人可是为她们提过亲的,虽然夜凤眠是个女的,可这见了面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曲莲倒是大方,向夜凤眠轻轻的一笑,那红唇皓齿之间流出婉转的声音来:“大少爷怎么才回来,昨天夜里大家都没有睡好,只怕大少爷这一恼在外面出什么事情。其实母子之间也难免有点不同意见,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还真的生起气来了。大少爷是在外面呆得久了,若是在家里呆得久了,也就知道这家里的琐碎小事是急不得的。”
夜凤眠这才知道,原来是母亲着急才惊动了这些人的,虽然她责怪母亲不应该做那些事情,可必竟是母子,还是心痛得很,忙向几位姑娘告辞去看母亲了。
焱儿还想说什么,可夜凤眠已经走了,她回头看了看一旁泰然自若的曲莲,只见曲莲向她轻轻一笑:“男人还是得让他们学得乖一点儿才行,要不以后这当家过日子的,那野起来怎么能了得。”
焱儿就知道她是来搅和的,鼻子里一哼:“你倒是很懂男人哟。”
于桃见她们两个针锋相对,忙劝焱儿:“曲姐姐说得对,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应该懂得呵护家人,更何况是孝敬父母这样的事情。”
曲莲见于桃性子温顺,越发的强硬了:“于姑娘说的正是,一个好的贤内助不仅要约束好男人,还要帮着他们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更要让他们变得通情达理,无论人前人后,都要识大体,通情理……”
焱儿越听这话越象是在数落自己呢,她两眼一立,粉嘟嘟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于桃见焱儿恼了,忙拉着她走了。
曲莲冷笑着看着她们离开,也摇动着柔软的腰肢,拂花分柳地走了。
老家人夜大看着这几位姑娘离开的背影,瞪大了眼睛,轻轻的捋了捋他那雪白的胡子,好一会儿,他会意的点了点头回他的门房里去了。
夜凤眠一进屋子,就见映雪正用手巾给二太太敷着额头,见她进来了,她那以住不作什么变化的脸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可是真的眉开眼笑,这让夜凤眠一楞,进而明白,这是她那顿寿宴的结果,就是了,有几个人是别人对自己好会不记得的。
夜凤眠快步走到母亲的床前,二太太见她回来了,也来了精神了,一把拉住她,带着哭音说:“凤儿你要相信娘,娘真的没做过那杀人害命的事情。”
夜凤眠忙扶着她躺下,她不再去想二太太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她只想看到母亲安然无恙,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去追究善与恶了,她怕的是自己会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安顿好母亲,夜凤眠还是到竹林来看那个象是躲债一样躲在竹林里的石昌璞,她为他带了些吃的来,这回她不用亲自去厨房偷了,映雪听说她需要吃的东西,已经去为她准备下了。
石昌璞还真就饿了,见了吃的一顿风卷残云,末了,夜凤眠又为他倒上一杯茶来,石昌璞摇头了,问她有没有酒,夜凤眠听到酒字,头也大了,她现在可是还没有从那酒醉中醒来呢,石昌璞见她听到酒字就皱了眉不由得笑了,宿醉的滋味他是知道的。
“以后没有那个酒量就别喝那么多!”石昌璞那亮闪闪的眼睛里又放出光来,他笑着倒在了竹榻上,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看了夜凤眠一眼又坐起来了。
夜凤眠奇怪的看着他,虽然这样做很失礼,可是他们早已经熟悉了,这个姿势也习惯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陌生起来了。
夜凤眠感觉到一定是自己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才让他这样的,不由得对他颦眉凝视了。
石昌璞见夜凤眠一脸的狐疑,也感觉到不自在了:“那个,我说贤弟……那个……”
夜凤眠就奇怪了,有什么话让他说得这么费劲,她用眼睛看着他,那眼睛里在催促他快点儿说。
石昌璞的脸却红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这才说:“那个,你看啊,有些事情是人自己努力去做就能办到的,可有些事情那是天注定的。”
夜凤眠听他说这话心里就一紧,他这是说什么呢,莫不是想劝自己跟母亲不要呕气吗,他那也是多余,谁会跟母亲呕气没个完啊,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她还真能跟自己的娘较劲吗。
可石昌璞却没有说她的母亲,而是说到了她的身上:“那个,你看这一生是做男人还是做个女人那是天注定的事情,人本身只能顺其自然,要是感觉上不是这样,那就得自身去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