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说着,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苏倾城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即,脸上就出现了笑容。
她走到云铛面前,亲自扶起了她:“起来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云铛起身,面容沉静。
苏倾城转身,继续拨弄着那盆云铛叫不出名字的花。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云铛一愣,“奴婢无用,并不知道。”
苏倾城笑笑,“你不用如此,因为这个府中,都不会有几个人认识这花。”
这是在云铛睡着的时候,沈枝枝送过来的。
“这种花,叫做勿忘我。”
“勿……忘我……”云铛轻声呢喃,“很美的名字。”
苏倾城颔首,相当于默认了云铛的话。
“那你说,沈夫人为什么会送这样一盆花给我?”
云铛沉默,过了一会儿道:“沈夫人是想告诉姑娘,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吗?”
苏倾城挑眉,轻声笑道:“继续说。”
“这是让姑娘安分,同时又让姑娘不要忘记自己。沈夫人似乎……很喜欢姑娘。”
苏倾城眼睛大亮,看着云铛的目光,倒是更加柔和了几分。
云铛见苏倾城没有喊停,便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勿忘我,是沈夫人送给姑娘的,那么就表示,沈夫人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所以,奴婢愚见,沈夫人送此花,应该不是恶意。”
苏倾城拨弄了那勿忘我几下,道:“是呀,你说得对,我何德何能,能够让沈夫人这么看重?”
“姑娘这话不能这么说,沈夫人我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就一定是对姑娘……有所图谋。”
想来想去,云铛还是咬牙将这“图谋”二字说了出来。
苏倾城表情一僵,随即面上笑容却更大了。
“你……很好。”
是呀,原来,云铛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
她走到矮榻上,将坠角取来,一面递东西一面笑着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人聪明机灵,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看你自己了。要记住,我并不是让你不争,也不是让你强争。争呢,是为了父母家人,不争是为了活着。但是呢……”
说着看了低头默然的云铛一眼,话锋一转道:“做奴才最重要的便是忠心,这心眼里只能装一个主子,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头都想到我。当然,你若是做到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可是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相信我,我照样有办法置了你!”
尾音陡然的拨高,让云铛心神一凛。
她知道,苏倾城说的争,不是她自己,而是替她争!
有些她不愿意做的,就得她们做。
而损失争胜了,父母家人,自然余生安稳。
就算争不过,也要努力活着。
“在我身边,你也要清楚,我并不可能随时随地护着你,有的时候,你只需要记住,活下去!再苦都活下去。只要我来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一番话,听得云铛鼻子一酸,她跪在地上,这一次苏倾城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以后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姑娘,忠心于姑娘。”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奴婢会让姑娘放心将后背交给奴婢的。”
苏倾城赞赏的看了一眼云铛,能够说出这句话,倒是听出了她华中的含义。
有的时候,主仆是比恋人还要亲近的人。如果身边人都防来防去,那么到最后,必然的结果就是离心离德。
她不温不火的道:“好了,起来吧。其实在我身边,只要守住本分的同时,能聪明一些,那么就好了。你也在我身边伺候了一阵子,平时,我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你干完手里的活计,就自由打发时间吧,不过最好能够在府中走走,不是让你嚼舌根,而是……想来你也明白我的意思。至于你家中的事儿,你放心,我彝西族,会注意的。”
“是。”听到苏倾城提到家人,云铛深吸一口气,磕头之后,站起身,站到了苏倾城身边。
苏倾城躺在矮榻上,闭上眼睛,自己用手指揉了揉父母。
云铛犹豫了一下,就脱了鞋,上了矮榻,跪在其上,替苏倾城揉额。
苏倾城身体一僵,随即就放轻松,任她动作。
一时之间,屋内主仆之间,气氛倒也非常和谐。
“你放心,如果最后计划顺利,我会留她一命的。”
云铛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心神大震,眼睛微微一红,轻声“嗯”了一句,没有说话。
在云铛轻柔的手法下,苏倾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夜,来得很快。
苏倾城此时并没有待在正房,反而待在云铛和云筝住的屋子里。
身边只有阿庸在,至于云铛和小六子,则在正房,伺候着今晚的会被剑空宠幸的“苏倾城”。
“姑娘就这样相信他们吗?”
苏倾城笑了笑:“放心吧,云铛知道该怎么做。”
云铛面色麻木地吃苦云筝沐浴,神色间已经没有半点儿别的情绪。
原本还高兴的云筝,看到她这个表情,就有些不高兴了:“云铛,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是你放心,我过上好日子,还能少了你的?所以,你就不要板着一张脸,我要是生下少主的孩子,那么我们之后,就再也不用看人的脸色了。”
哪怕心已经麻木了,但是在这一刻,云铛还是觉得心刺痛了一下。
云铛没有开口,云筝见状,冷哼一声,只当云铛在嫉妒她。
她坐在浴桶里,想着苏倾城说过的话——“你放心,只要被宠幸以后,我就会保护好你,毕竟外界以为是我受宠,那么就算你有了孩子,相信也能够平安生下来。”
云筝心头滚烫,她就要成为未来这府中,小主子的娘了!
剑空在往苏倾城所居住的院子而来,嘴里问一旁的剑德:“我不是说过,那密道所在的院子,不能赐给别人!你居然连这个事儿都没做好!”
剑德面色苍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
剑空淡淡道:“好了,我也不怪你了,明天就让里面的人搬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