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个人去广州?”赵士诚把未婚妻送到机场。
才短短几日,杜晓雯就象瘦了一个圈,原本秀美的一张瓜子脸,现在下巴尖得可怜。
“要去广州办点事。”她低垂着头。
因为,不敢直视未婚夫那双正直又坦荡的双目。
“你的脸,怎么了?”赵士诚的眉头几乎都打了结。
现在才注意到,她的脸上,居然有未褪的浅红色抓痕。
她咬咬下唇,不敢回答。
因为有个很可怕的想法,在缠绕她的心头,却之不去。
这叫心魔。
不甘,实在不甘。
她是个天生鸟胆的女人,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象一个魔,一直引诱着她。
心事重重的,她办了登记牌,入了安检门,上了机舱,安安静静地看着舱外看似平静的世界,静侯起飞。
她要结婚了,士诚对她这么好,所以,她不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不可以对不起他。
但是,既然宋予问可以这样对付她?她为什么这么客气,还让自己的人生一直留下一个遗憾?
那个遗憾,就是——
有人过来,和她旁边座位的乘客换了位置。
机舱的广播提示着旅客扣好安全带时,她转过脸,正想伸手,但是,有人比她早了一步,很照顾地帮她拉来安全带,扣好。
“贺毅——”她膛大目,整个人都谔住了。
那张长得很帅的脸,冲她淡淡一笑。
她心跳如鼓。
她刚好在想起他,刚好在犹豫着那个疯狂的念头,他居然,突然出现了。
“你怎么?——”
“我的朋友很多,要打听到你坐这个航班,并不是难事。”他耸耸肩膀,故作轻松地说。
听黄总说,那件事情以后,不仅是火车,连靠躺式的长途汽车,她也不敢坐。
所以,要猜出她坐飞机出行,实在不是难事。
“你——”她不是问这,而是问他,为什么会去广州。
“我也出差。”扣好安全带,他也靠向椅背。
予问成功接了几笔大单,让整个问毅上上下下都忙疯了,他也是。
董太太的企业,现在全部都转向了广州那边,所以他得去广州那边的工厂看看。
“你——”所以,是凑巧?还是——
心跳得厉害。
“周一早上,我陪你去房屋交易中心,和黄总办过户手续吧。”他讲出了她的正确猜测,“黄总对你还有念头,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他会纠缠不清,所以还是我陪你去好一点。”
所以,他真的是放心不下她,陪她去广州?
她只是直直地瞧着他,因为还是太震惊。
而他的神色太自若,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那天露出的那股令她椎心的轻鄙。
“晓雯,对不起。”他为自己那天失控的态度道歉,还有——
“七年前,因为傲气,没有挽回我们的感情,五年前,伤了你的心,让你带着那么失望的情绪离开。”七年前,和五年前,他们的分手,好象都和贺太太有关。
那天,听完黄总说得事情,他的心很窒很痛。
都是他的错,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他让她对他们的爱情没有信心,才会让后面的事情荒腔走板,甚至,让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现在,每回想一次,他都有一种心痛到发疯的感觉,他真想杀了那个玷污了她清白的畜生!
但是,他问自己,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怎么办?恨自己不能保护她?恨贺太太当时的不肯成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晓雯,弥补自己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
“你和我一起去广州,宋予问她答应?”晓雯垂着睫,问。
气氛,顿时僵凝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征求贺太太的首肯。
予问一直以为他是出差。
这几天,他忙她也忙,两个人忙得即使一个屋檐下,几乎也都碰不到面。
不等他讲,晓雯抬眸,突然以一种坚决的眼神,“你不用说了,我不在乎。”宋予问知不知道,对她都没有意义。
因为。
他选择了,这一刻来到她身边,陪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就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安排。
成全她的遗憾。
“其实,我快结婚了。”
贺毅的唇,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其实,我听说了。”他承认。
重遇见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向别人打听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很好,有个很不错的未婚夫,他虽然涩涩的,不是滋味,但是,确实也安了心。
他祝福她。
“结了婚以后,他就会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世界只有他,不会再有别人了。”她幽幽道。
他涩涩点头。
他懂,懂她是一个多么传统的女人,以夫为天。
她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所以,我们可以抛却所有的顾忌,把这一次广州之行,当成替我们来不及释怀的过去,划上最圆满的句号,好吗?”她仰眸,一动不动凝着他。
这,就是她的心魔。
是“缘”,成全了她。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没多考虑,贺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