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塌陷处不远的一棵树上,江趾伸手揉着自己硌的生疼的腰,一边看着下面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坑,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骂!
到底是哪个没良心的在这荒郊野岭挖了个坑洞出来。
要不是他的身手和反应都是一顶一的好,就那突兀的一下,换谁来都给送走了。
“你怎会在这儿?”低沉男音响起,身边的树枝跟着一重,江跖习惯性地回头一看,身穿阎罗殿杀手打扮的丁沫白正淡然的看着自己,他身后的几颗树上蹲着十几名同样打扮的侍从。
“被狗撵了。”
江跖闻言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轻轻揉着自己胳膊用力挤开了丁沫白的身体,没好气地道:“你管小爷人在哪儿呢,赶紧跟上来,把那些火药弄走。”
丁沫白背过手挑眉望着越行越远的江趾,随后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深坑,眉眼微动神色复杂。
一行人追着江趾赶回了刚刚那处洞窟,奇怪的是门口已是多了许多魔教弟子的尸首,丁沫白到场后便挥手率领侍从进了洞中,他看着洞中余下的暗器长针不免有些讶然。
在往里深入就有许多被打开镣铐的铁匠在向外跑了,江跖穿过人群站在洞窟中央,这里果然堆放了成箱的火药,味道重的有些刺鼻。除了成堆的火药,最显眼的便是手持暗器满脸提防的郁微。
“人我已经全部放走了,你们…还想做甚么?”看模样,这群黑衣人应当全部都是阎罗殿的杀手。
郁微向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人若是对她出手,恐怕是想走都难。
“我们是何人你自是清楚,既然你反叛了魔教,那我们便是朋友。”丁沫白抬起手点了点,他身后的侍从们便开始有列地搬抬起后面堆迭高耸的火药箱子。
郁微见他们并无恶意,便缓缓收起了暗器,她看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官腔的丁沫白,忍不住冷哼一声对着他道:“我今日做下的种种,也不过因一人而起罢了,既然她已决心离开魔教,那我们也就没有了留下的必要。”
“谁啊。”江跖顺口问了一嘴,随后就恨不得把刚刚问的话再吞回去。魔教中的恶名比之殷堇漪更甚,除了肆瞳还会有何人能够让六魔乖乖俯首称臣?
郁微高冷地瞄了眼江趾没有回答,她看着来回搬运火药的侍从们,不免摇头无奈道:“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的火药之多,殷堇漪派人运送了整整半月有余,光是引火用的秘密通道便有十几条,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想阻止殷堇漪这个疯子?”
“这么多?”
闻言两个人的表情都在瞬间凝固住,殷堇漪这个女人想要炸平整个千剑峰,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
可她到底是从哪儿运来这么多火药的???这种多数量的火药,只有官府备案后记录在册,下才可以一口气调出来这么多!
“看来搬不搬是已经没有意义了……丢了这么大数目的火药,朝廷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丁沫白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连陛下都不好插手调查,那恐怕这里发生的事情,跟远在京城的陵王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那我们怎么办,若是在拖延下去,他们可就有危险了!”小迟她们现在所有人都在大殿上呢,一旦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此,江跖的脸色不免有些惨白,他急的在洞中来回踏步,来回的动作让丁沫白看的也不禁心中有些烦躁起来。他走向装火药的箱子俯身查看,这种箱子的装订很是粗糙,可能是为了节约时间,周围的防水封条都没有弄。
防水封条?
丁沫白恍然大悟,回头看向郁微问道:“这附近可有水潭,或者山泉之类的水源?”
“距离最近的后峰潭水已经因为淬剑都蒸发的差不多了,倒是有个小溪水流量颇多,但却有些远!”也不知道丁沫白提这事为何,郁微还是老实的将附近的情况告诉了他。
谁知丁沫白却起身拉过了江趾,喝停了手下的人对着郁微继续道:“能带我们过去吗?若是能破坏出个水渠,就可以泡湿这些火药,无论余下的通道有多少,只要有水就不成问题!”
“……好。”郁微诧异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身后的人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问起江跖,有没有见到刚刚追他而去的红发男子。
江跖闻言想起了跳坑里的男人,他目光躲闪地咳了几声小声道:“看见了,他没有事你放心。”不过是跳进了个大坑里,应当也不会出甚么事!
谁知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见空中落下了一个红发男子,他的表情呆滞身体僵直,直直地朝着队伍坠落下来,郁微瞧见是弦掉了下来,当即第一时间跃了出去将人稳稳接住在怀里。
“弦!你怎样了?”郁微看着一动不动的弦心下慌张,眼圈都急红了一片,当即伸手给他输了几分内力过去。丁沫白和江趾抬头看向树上,顿时心惊了一下,那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一名黑袍人!看样子已是在此处恭候他们多时了,而他们却无人察觉到这人的存在!
女人的身形消瘦,一条纤细的长腿在裙下若隐若现,拉低的黑袍盖住了她的面容,细长发丝被风吹起,给人更添了几分神秘。
“他还无事,我不过是点了他的穴道而已,你若在给他输送内力,那才叫真的有事。”树上的女人声音空灵,仿佛没有一丝情感,她轻轻一跃从上面跳下,身体就像是浮空般缓缓落地。
丁沫白不禁皱眉,这又是哪儿来的一号人物,是敌是友?他们现在着急去溪水处,若是在与这个不知道深浅的神秘人打起了,恐怕真就要坏事了。
“……”江跖看着女人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惊愕,这人的身法实在是太精妙了,若是和自己比试一番,也不知道会是谁胜谁负。
这人径直穿过几人走向了后面的溪水前,她对着身后几人淡淡道:“走开些,误伤就不好了。”
“???”众人一脸疑惑,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挪开了位置,他们前脚刚离开,就见女人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纯黑色的剑,几乎黑到没有一丝反光的那种。
她屏息凝神,手起剑落之下几道肉眼可见的白色罡气直落而下,就硬生生在溪水处割出来了一道口子,裂痕蜿蜒几百米,一直到了溶洞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