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书少爷便带着安念熙悄悄离开了军营,兵士禀报给了蓟允卓,蓟允卓不置可否。
书少爷的行止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看来书少爷对那个茜茜的侍女果真是用情至深。蓟允卓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
于是,次日拔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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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晴云急急走进大太太的屋子,神色凝重道:“大姑姑出事了……”
安大太太一怔:“什么事?”
“祖父托人捎话过来,说二表妹压根不在宫里。”
晴云带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对大太太目瞪口呆。
“花畹畹那个贱人把你二表妹弄到哪里去了?”大太太咬牙切齿,“我说她居心叵测吧,沉林还不信,她是想害死了你大表姐,又想害死你二表妹吗?”
见大太太乱了分寸,晴云拿主意道:“大姑姑不必惊慌,横竖人是她从国公府里头带出去的,就让她把人平安送回来便是。她若交不出人,咱们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于是大太太当即就派人往宫里传信去,说是国公府有急事,急招安念攘回府。
坤宁宫接到了来自国公府的信,皇后一头雾水:“安家二小姐何曾在咱们坤宁宫?这安大太太讨人也是讨得忒奇怪。”
花畹畹自然知道安念攘的去向,于是向皇后道:“定是那安二小姐一时在哪里贪玩,而向安太太谎称到了咱们坤宁宫玩耍了。”
皇后娘娘听说念攘的盛名,当日皇太后病危,那安二小姐可是以假相思子而闹得满城风波,所以此刻,她不由鄙夷冷嗤道:“坤宁宫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来住便来住的?这安大太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竟会相信这样的谎言。”
花畹畹审视着皇后,心想,那安大太太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蠢货,偏偏你却还要和她做什么交易。
你到底和她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花畹畹道:“如今,安家以为安二小姐在咱们坤宁宫呢,要向咱们坤宁宫讨人,母后说该怎么办呢?”
“给安家回封信,实话实说就是了。”
花畹畹点头道:“那这封信就由畹畹来写好了。”
皇后当然可以。
花畹畹回了住处,命灵芝研磨,给大太太的回信上也透露了安念攘的去向,所以当安大太太接到来自坤宁宫的回信震惊不已,同晴云道:“你二表妹居然不在皇宫,而在平王府吗?”
晴云吃惊:“二表妹怎么会在平王府呢?二表妹去平王府做什么?”
安大太太道:“是真是假,且去平王府看了便知。”
嘉禾苑里,老太太早听到风声,知道大太太携了史晴云出府去了,不由叨叨道:“你们大嫂这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和她的本家侄女儿在忙些什么?她也不管府里中馈了,也没见她得闲,到我跟前来殷勤走动。”
老太太言语中多是责怪之词,三太太二太太不吭声,三太太是巴不得老太太说别的儿媳不是,二太太是二老爷死后,什么事情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只有四太太茹风雅接了腔。
她道:“大嫂出府好像是为了二小姐的事情。”
“念攘?”老太太蹙眉,“念攘好端端在宫里头住着,你大嫂是要干什么?”
茹风雅道:“听说二小姐不在宫里,而在……”
茹风雅突然欲言又止,老太太不乐意了:“什么时候你也这般不实诚了?她不在宫里,还能在哪里?”
“在平王府。”茹风雅低声答道。
众人皆惊呼:“平王府?”
连一脸意兴阑珊的二太太这会子也亮了眼神。
三太太道:“那平王府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是凤凰窟,现在可是连瘟神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四皇子失宠,听我大伯父说满朝文武如今对四皇子都是比之犹恐不及,咱们家这二小姐怎么好端端去了那里?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就不避嫌吗?离了国公府也有几日了,难道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平王府里头吗?”
二太太念了阿弥陀佛,碎碎念道:“这真是要死要死了。”
“可不?若是我家念雨早被我打死了,二嫂,就是你家念菽,平日里大大咧咧,可也断然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二太太道:“念菽是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连自家院门都少出,不过是在园中与姊妹们玩耍好强了些,哪里会去外头做出什么混事?”
“我家念雨那个胆小鬼就更不敢了,偏大嫂教养得好女儿!”三太太说不尽的冷嘲热讽,巴不得大太太回来时,国公府里能闹出更大的新闻,比如那安念攘在平王府里头与平王干出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丑事。
三太太这回可是如意了。
蓟允秀这几日与安念攘闺房寻乐,倒也将那些烦心之事抛出脑后,倒不是他把野心一概抛弃了,而是他将皇帝的禁足视作养精蓄锐的好时机,这样爹躲娘闪的时刻,还有个妙龄少女愿意陪伴左右,甘于献身,他又何必推拒呢?
安念攘虽然没有十分美貌,可比起死去的茹蓬莱那可又好了太多。
茹蓬莱是头猪,安念攘是只小兔子,虽然不够赏心悦目,却也聊胜于无。
而安念攘终于没有了安念熙那些劲敌,让蓟允秀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人,也是乐得昏了头。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爱情至上,哪里去深究蓟允秀的内心,直把肉体之欢当做了爱情。
当门子来报说,安家大太太到访,安念攘这才慌了。
“我母亲怎么来了?”
蓟允秀倒是镇静,同门子道:“去将安大太太请到客厅,本王这就来。”
门子去请安大太太,蓟允秀安之若素地更衣。
安念攘担忧道:“四皇子,你说怎么办哪?”
蓟允秀冷静道:“如今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本王愿意对你负责就是。”
安念攘安了心:“那你去同我母亲好好说,你们说妥了我再出现。”
安念攘深知大太太性子,她可不敢贸然出现在安大太太跟前,若是贸然出现,便是找揍的节奏。
蓟允秀点了头,便留安念攘在屋子里,自己独去见大太太。
安念攘在屋子里坐立不安,蓟允秀却是气定神闲去见安大太太。
只是蓟允秀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太简单容易了,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如今是一面危墙,大太太怎么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立在危墙之下呢?那无疑是将安念攘往火坑里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