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其实四皇子请战西南之后回到王府就后悔了,父皇不知道四皇子那个人面皮薄又爱出风头,他回去之后才觉得事关重大,自己请战西南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领军打战那可是大事,打赢了自然好,可要是打输了呢?父皇,其实四皇子没有那么自信,也好在他这回突然受伤了,否则真的让他去了西南,还不知要酿出怎样的祸事来,反正父皇不可太相信他就是了……”
茹蓬莱絮絮叨叨,绘声绘色,一副傻大姐的架势。
俗话说,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茹蓬莱无疑是最像猪的队友,长得像猪也就算了,脑子更像猪。
皇帝已经蹙起眉头,瞪起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又丑又肥还口无遮拦的茹蓬莱,心里不禁想,蓟允秀还有心情去毒死八皇子妃,难道最应该毒死的不是这个四皇子妃吗?
“你今天同朕说这番话,秀儿知道吗?”
皇帝的问话让茹蓬莱怔了怔,继而傻呵呵笑道:“我和他是夫妻,我说的这些都是平常王爷和我说的,父皇又不是外人,所以有什么不可说的呢?不用去西南打战,四皇子比谁都高兴,父皇就不必替他操心啦,当不成平乱将军,在家里做个太平王爷,四皇子求之不得呢。”
皇帝隐忍了一肚子火气,道:“秀儿的伤是怎么回事?”
“伤?”茹蓬莱一惊,心虚但还是扯谎道,“就……就是摔了一跤呀!”
“胡说!”皇帝厉声道,“太医向朕说了,秀儿的骨伤乃利器所致,决不可能是摔伤的,说,他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茹蓬莱有些懵,心里揆度着如果实话实说自己拿锤子敲的,皇帝会不会怪罪她?
“是……是我拿锤子敲的,不过,是王爷让我敲的,王爷说敲碎了骨头,就不用上战场打仗了,蓬莱……蓬莱不想当寡妇啊!”
茹蓬莱跪在地上求饶。
皇帝整张面孔风雷滚滚,怒不可遏,却没有发作出来。
茹蓬莱嫁祸蓟允秀,在皇帝耳里却当了真。
原来果如梅妃所言,蓟允秀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且回去吧!今日朕召见你之事,你回去就不要向秀儿提起了,避免你们夫妻不睦。”皇帝隐忍着怒气,和颜悦色同茹蓬莱说道。
皇帝的提议,茹蓬莱求之不得。
如果蓟允秀知道她在皇帝跟前说了这么多诬赖他栽赃他的话,一定会杀了她的。
所以,皇帝说得对,为了避免夫妻不睦,还是不要同蓟允秀说起皇帝召见的事。
“是,父皇,儿媳谨遵教诲。”
茹蓬莱离开御前的时候,几乎出了一身的汗,当她走到殿外,揩拭了脸上的汗水,忽的想起花畹畹说的蓟允秀和皇帝御前的宫女暗通款曲之事,不由好奇,蓟允秀到底喜欢的是哪个宫女呢?可惜刚才自己只顾着回答皇帝的话,没有仔细观察皇帝身边伺候的人。
可是已经从御前退了出来,又不好再进去观察,更不好去问皇帝。
茹蓬莱悻悻然地问了一个路过的太监:“喂,你知道安和公主在哪里吗?”
那太监见一个肥胖女人问话,一脸横肉,又没有丝毫礼貌,没好气道:“你谁啊?”
茹蓬莱受挫:“你连本王妃都不认识?”
那太监心想,原来皇太后替几个皇子选的王妃果真如传说中的丑到家了,这皇太后也实在太狠了。
如果让自己娶这样的丑女子,他还是做太监算了。
“本王妃是四皇子妃!”茹蓬莱盛气凌人。
太监见来者不善,便只好道:“安和公主在坤宁宫和皇后娘娘住一起,四皇子妃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太监说着,露出鄙夷的神色快速闪了。
“你……狗奴才!”茹蓬莱骂了一句,便后悔道:“回来!你给我回来!坤宁宫怎么走,你还没告诉我呢!”
太监哪里要回来,溜得一阵烟似的。
茹蓬莱只好自己去找花畹畹,一路磕磕绊绊,所幸也问到了坤宁宫的路,到了坤宁宫外让守殿门的宫女去向花畹畹通传,宫女却道:“安和公主去念秀宫看望安美人了。”
茹蓬莱又只好跌跌撞撞,问到了念秀宫。
念秀宫内,花畹畹正坐在如意床前,对如意道:“四皇子不必上战场了,你不要再替他担心,你这病还是快快好起来吧。”
如意喜出望外,苍白的唇色也瞬间有了血色。
“只是四皇子受了伤……”
花畹畹话锋一转,如意的面色又瞬间暗淡下去。
花畹畹道:“他虽然受伤了,可养一段时间总有康复的时候,比上战场强了百倍,是不是?”
如意点头:“总没有丢命的风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忘了四哥请战是为了你,受伤留京也是为了你,他横竖所做之事都是为了你,你只要记住这点便行了。四哥自知此生与你无缘,他心里的苦不比你少,可他终归是男子,不能像女子这般表露,他只托我安抚你,让我替他告诉你,这辈子是他负了你,只求你永远将他放在心里,他便心满意足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意暗暗吟诵这句诗,泪便扑簌簌落下来。
如意的眼泪让花畹畹心生厌恶,因为如意喜欢的是她憎恨了一辈子的仇人,那么如意也活该成为她利用来打击他的工具,棋子,手段!
二人正说着话,流苏进来禀报说:“外头有个自称是四皇子妃的人要求见安和公主。”
花畹畹讶异,茹蓬莱找她居然找到念秀宫来了。
如意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四皇子妃?哪个四皇子妃?”
“还能有哪个四皇子妃?当然是四哥的四皇子妃。”
花畹畹一提醒,如意不免为难:“她怎么进宫来了?而且找你还找到念秀宫来了?”
花畹畹故意吓如意道:“焉知她是来找我的?”
如意心里一惊:“难道她知道……”
花畹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笑道:“你别庸人自扰,她可不知道,要不你就见见她吧!见了她,你就知道四哥有多可怜了。”
花畹畹说着转向流苏:“你去把四皇子妃请进来吧。”
流苏领命出去,不一会儿,茹蓬莱就被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