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秀进来了,跪在安念攘身边,对自己虐待安念攘一事供认不讳。
花畹畹厉声呵斥道:“刘香秀,你与二小姐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虐待二小姐?”
刘香秀因为事先已经和花畹畹排好了苦肉计,此刻假意吓得泪眼汪汪,磕头求饶道:“大少奶奶饶命啊,香秀和二小姐无冤无仇自然不会自愿虐待二小姐的,香秀是受人所逼。”
“谁逼你?”花畹畹和安念攘异口同声。
“是……”刘香秀假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香秀不敢说。”
“有大少奶奶给你做主,你快说!”安念攘已经完全把花畹畹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
花畹畹道:“香秀,此事事关二小姐的冤屈,你大胆说出来,这屋子里只有我和二小姐在,我们答应你知道真相也绝不外传。”
安念攘也道:“刘香秀你快说,你说出那人名字,我横竖听大嫂的,假若大嫂不让我追究那人我就不会追究。”
刘香秀这才道:“让我虐待二小姐的人此刻也在我家里。”
“是大姐姐!”安念攘惊呼。
她心里能想到的也只有安念熙,没想到真是安念熙。
刘香秀道:“二小姐,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不是我说的,我算不上背叛大小姐,对吧?”
刘香秀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安念攘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气愤道:“大姐姐为何这样对我?枉我过去一直尊重她,可是她竟这样对我!”
刘香秀道:“二小姐,你刚到我们刘家的时候,我和我大嫂对你也是不错的,可是大小姐派人威胁我们必须虐待你,如若不然,就要我爹爹从国公府卷铺盖走人,所以我们只好……我大嫂心善,是个老实厚道的人,所以这个坏人只能我来做了,二小姐,每次打你我心里都不好受,你不信可以问问我大嫂,我夜里是不是常找她哭?可是为了爹爹,为了刘家的生计,二小姐,我也没有办法……”
刘香秀做戏做得十分足,看起来懊悔又无奈,满脸泪痕。
安念攘想起自己在刘家受了这么久的屈辱竟然是因为安念熙,又怒又气,郁闷不平道:“大姐姐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这样对我?”
刘香秀道:“大小姐只是派人来威胁我,却并未说出原因。我也很奇怪,大小姐不是二小姐的亲姐姐吗?香秀也很好奇,大小姐这么做是因为什么,难道二小姐平日里不小心得罪了大小姐?”
花畹畹道:“香秀,你不要胡言乱语,二小姐平日里对大小姐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怎么可能得罪大小姐?”
花畹畹说着看向安念攘:“二妹妹,你仔细想想你还有没有结别的仇家?香秀只是说大小姐派人威胁她,又没有见过大小姐本人,或许是别的仇家假借大小姐的名义,一方面既让香秀虐待了二小姐,另一方面又陷害了大小姐,离间姐妹间的感情。”
别的仇家?
安念攘目光闪烁看向花畹畹,一直以来她的仇家只有花畹畹一人,可是如今花畹畹俨然是自己的救星,不是仇敌。
刘香秀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是别的仇家的,因为大小姐派来的人就是那个樱雪丫头。”
这就对了,安念攘在心里想,先前樱雪不是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和自己说清楚了吗?
大姐姐派了樱雪来威胁刘香秀虐待自己,所以樱雪最知道其中缘由。
花畹畹假意道:“这就奇怪了,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虐待二妹妹,对大小姐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大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安念攘近乎灰心丧气。
刘香秀追问道:“为什么?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四皇子,大姐姐与她争风吃醋。
可是这样的理由,安念攘如何说得出口?
花畹畹假意阻止刘香秀道:“香秀,你就不要戳二小姐痛处了,她现在心里难过着呢,许多秘密,当事人心里知道就好。”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刘香秀一脸害怕担忧,“我告发了大小姐,向二小姐和大少奶奶说出了实情,如今大小姐又在刘家受了重伤,大小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我是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只是二小姐……”
安念攘道:“大嫂,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畹畹道:“如果与大小姐撕破脸,对二小姐是断然没有好处的,不如这件事情咱们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念攘咬牙切齿,大姐姐竟然如此对她,她不仁,也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大嫂,求你带我回家吧!”安念攘向花畹畹叩头。
花畹畹为难道:“只怕大小姐会觉得我多事。”
刘香秀点头:“大少奶奶说的是,而且二小姐回到国公府如果提起大小姐威胁我虐待她的事情,大小姐势必会反击,届时我和我爹……”
刘香秀愁眉不展。
安念攘道:“你虽然虐待我,可是不是你的本意,你是受人胁迫,所以我不追究你。大嫂也说了这件事暂时瞒住比较好,就算老太太她们知道大姐姐的所作所为,也未必会为我做主。”
不错,在国公府,安念熙才是长辈们心中的宝贝,她安念攘算个屁。
她如今已经知道安念熙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怕日后没有报仇的机会?
花畹畹道:“二小姐如此深明大义,真想不明白为何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要那样偏心,就因为大小姐生得好看一些,就如此厚此薄彼?”
一句话又戳中安念攘痛处,她面上立时现出委屈的神色。
四皇子不就是因为看大姐姐生得好看,才冷落她的吗?
“鸟美羽毛,人美心,只看外表的人都是没有眼力见的,二小姐,你还是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为今之计,能够离开刘家回国公府去才是最紧要的。”
花畹畹如此说,安念攘拼命点头,又开始求花畹畹道:“还请大嫂帮帮我!”
花畹畹道:“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怕二小姐回不到国公府,大小姐也不会答应让你回国公府去的,老太太她们又对大小姐言听计从……”
“大嫂,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大嫂,你帮帮我。”现在的安念攘只能死死哀求花畹畹。
花畹畹是她离开乡下回安家的最后一个希望。
“我是有个办法,只是二妹妹你又要受苦了……”
“只要能回国公府,什么苦我都能受得。”安念攘斩钉截铁。
被刘香秀又打又骂,缺衣少食的日子她都受过了,还有什么苦不能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