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力气不算小,这么一来,倒是成功阻止了欧阳杰,就是险些把他给活活勒死!
小团子见欧阳杰白眼直翻的,忙松开手,连连小声道歉,而后又将手指放在唇边,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欧阳杰缓过神来,捂着脖子,虽然对她这番操作丈二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敢揭穿她。
他要是敢忤逆了小团子的意思,小团子可是他师父口口声声的“小兔儿”,到时候就不是假被掐死了,他是真的会被他师父,也就是性情古怪的谭老头,用各种试药给毒死的!
于秀丽这边正和冯春花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冯春花的情绪就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当时于秀丽出事的时候,她哭得可惨了,现在也不来喜极而泣那套了,而是望着于秀丽,边说话边笑得跟只大鹅似的,那喜气洋洋,满得都溢出来了……
于秀丽陡然瞧见了卓锦初,视线极快的掠过自家的大儿子,而后又眼巴巴的盯了他身后好久,也没瞧见个小尾巴跟进来,她四下张望着,“小团子呢?”
“对啊,小团子呢?”“是啊,小团子去哪儿了?”……
一个人接一个人的发问,就跟传声筒似的,都心心念念着小团子。
不过,只有卓青峰知道小团子是去哪儿了,他心知肚明,小团子是完成他说的那件事去了。
而此时,当事人小团子正瑟瑟缩缩的站在门边。
事到如今了,婶婶还记挂着自己,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找她兴师问罪。
那她更不能站出去了,要不然婶婶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见了她,便会愈发的勃然大怒!
“不知道。”卓锦初脸色不变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所有人都能不知道,就你不能不知道小团子在哪里……”于秀丽说着,情绪一上来,陡然轻咳起来。
“喂,你刚好,悠着点。”卓青峰忙在旁劝着。
小团子忧心的走上前了一步,但是还是没敢进去。
婶婶刚才那话,太明显了,明显的话里有话。
是啊,她知道自己和大哥的关系了,所以现在自己都还没现身呢,不过是问起自己的下落,婶婶都气到咳嗽了,那她要是出现了,婶婶不得气得更厉害?
小团子握紧了小拳头,愈发打定主意,暂时不进去!
卓锦初也劝了两句,而后凝望着他妈气色不太顺的样子,到底松了口,“她马上就过来,要不了多久……”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待着呢,你现在……现在就把她给我找过来!”于秀丽摁着胸口,拼命平息。
卓锦初耸肩,“遵命。”
说着,他就大步走出了门,正对上小团子的目光,小团子冲他疯狂摇头。
他视若无睹,顺势就拽住了小团子的手。
小团子不肯进病房,背对着,完全是被他很大力气,鞋子在地面上厮磨,一步步硬生生拖进去的。
然而已经被拖进了病房,小团子只得转过身来,不再忸怩,笑得有几分僵硬,“婶婶。”
而后,她眼含泪花,重重鞠躬,声音里似撕扯着痛楚,“婶婶,对不起。”
郑重的态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病房内的每个人都怔住了。
冯春花夫妇,卓阳,卓然,也包括卓青峰和于秀丽。
小团子这么好的孩子,怎么道这么大的歉?之前从未有过……
于秀丽脸色猛然胀红起来。
小团子一下子就慌了,“婶婶,你别再生气了,千万别生气……”
于秀丽却猛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卓青峰搀扶着她,她走到小团子身边,扬起手,小团子以为她要打自己一巴掌,她半点不闪避的站着。
于秀丽却猛地用双手执起了她的双手,心和声音皆是轻颤着,以至于她的身体都激动得微微发抖,“傻孩子,你道什么歉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心疼你都还来不及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说完,在小团子的一片混沌中,温热的怀抱将她义无反顾的纳入了怀里。
那是童年里根植的记忆,这拥抱一如既往的温馨,柔软,带着婶婶身上独有的香气,像是芝兰的芬芳。
小团子聪明伶俐的大脑,眼下就跟浆糊没什么差别,什么脑细胞此刻都像是停止了。
她全身上下都是蒙的,娇软的面庞,也完全是懵懂愕然的表情,杏眸里的水波彻底停止了流动。
她以为婶婶会痛斥她,会狠狠骂她,甚至会叫她滚,但眼下这些场景非但没有上演,相反——
婶婶说的话,令她匪夷所思!
什么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她什么时候受委屈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什么叫“我心疼你都来不及呢”?
为什么要心疼她?
其实说实话,不仅小团子浑浑噩噩,病房里每个人都有点闹不清的迷糊状态。
刚才小团子的反应奇奇怪怪也就算了,这会儿于秀丽的态度也是奇奇怪怪。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了?
只有卓锦初,倒是一脸欣慰,涔薄的唇瓣扬着,笑容俊美得仿若从画里漫出一般,深刻而隽永。
小团子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导致她心事重重,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说开了,什么误会都将不复存在。
“到底是什么事啊?”最后是卓然禁不住嚷嚷起来,他性子最直,可是受不了这么一头雾气笼罩在头顶了。
于秀丽深深看了一眼冯春花夫妇,想着他们也不是外人,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她索性不再避讳什么了,深吸口气,如释重负道,“锦初和小团子在一起了。”
犹如石破天惊一般,凝滞的时间过了足有几秒,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哐当——”一声,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削苹果的卓阳手里的刀无声滑落,“二哥!”随着小团子的一声轻唤,幸而那刀只是刀背砸在了卓阳的脚指头盖那么一点点,但他却顾不得痛,可是本能的疼着,眼睛不由自主得湿漉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