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攻无果,空耗钱粮,幽州的公孙瓒一直虎视眈眈,再加上平时张燕很安静,袁绍也就没顾上他。
谁曾想这次张燕来势汹汹,一路攻城略地,并不祸害百姓,只是城内的世家豪强却倒了霉,黄巾军奉承了大贤良师的遗志,每攻下一处,洗劫的是那些富人,用以救助穷人。
袁绍是世家中人,岂由黄巾军胡来,带领士兵攻打黄巾军占领的城池,双方你来我往,士卒死伤甚多。
张燕乃是久经战阵之人,守城攻城皆有章法可循,两军相持日久。
“主公,幽州公孙瓒来势汹汹,应早作打算,冀州受到旱灾的波及虽小,仓库中粮草亦是不多。”田丰一脸忧色的说道。
袁绍长叹道:“我岂不知,那公孙瓒与我势同水火,屡次进犯边境,可恶至极,待来日我亲提兵马,定将他打得体无完肤。”
“主公,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让公孙瓒和张燕的黄巾军联系上,则我冀州危矣,黄巾军无恶不作,公孙瓒也是暴戾之徒,则冀州百万黎民定然遭殃。”沮授道。
袁绍深以为然,将目光投向许攸,麾下谋士多,袁绍也发扬了好精神,每一件事,都让帐下的谋士发表意见。
“主公麾下精兵猛将,不下于西凉军,公孙瓒不过是小小的边郡武夫,一朝得势,就想要攻占冀州,乃是痴人说梦,主公只需遣一武将,带领数万士兵,足可抵御。”许攸款款而谈:“而黑山的张燕,亦是黄巾逆党,留着迟早是祸害,不若全部铲除,以免后患。”
听完许攸的话,袁绍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这个许攸,说话虽然有拍马之嫌,却让袁绍感到无比的舒畅,四世三公出身的他何曾听到过什么,“困难”二字,就如许攸所说,大军所到之处,出现臣服的局面才是正常的,小小张燕何足挂齿,更兼手中有大军十万,正是壮志踌躇之际。
见袁绍意动,田丰急忙上前劝道:“黑山张燕,乃是最初跟随张角叛乱之逆贼,身经百战,手下士兵精锐,两军相拼,互有死伤,如何面对幽州公孙瓒方面的军队,主公三思啊。”
袁绍也不是迂腐之人,大笑道:“田先生之言在理,本将军这就遣使和张燕商议和解之事。”
“颜良,你带领两万大军驻扎在易县,抵御幽州军!”袁绍下令道。
颜良抱拳承诺而去,他和文丑是袁军之上将,就是十八路诸侯中听到二人名号的也不在少数,当初袁绍几次三番在盟军大帐内提及二人名号,不过这二人没来得及在诸侯面前大展拳脚,贾荣就带领汉帝离开了雒阳,倒是在各路诸侯心中留下了一丝神秘。
田丰紧跟颜良走出了营帐。
“颜将军此去易县是据城而守还是出城与幽州军交战?”田丰问道。
颜良收起志得意满的神色,语气恭谨的说道:“幽州军何足挂齿,当初主公将公孙瓒打的大败,若不是大将军从中说情,恐怕那公孙瓒早就败亡了,本将军此去,定然让其见识到冀州军的厉害。”
田丰面露担忧之色,语出惊人:“如此,则颜将军项上人头不保。”
颜良闻言大怒,他本敬田丰是袁绍手下头等谋士,好言相待,未曾想其恶言相向,“田先生此言何意?若是不给本将军一个解释,定然带你前往主公处讨一个公道。”颜良的语气当即变的阴沉。
田丰道:“颜将军,你麾下的士兵较之西凉军如何?”
颜良脸上的怒容稍稍收敛,目露向往之色,“西凉军骁勇善战,不能及也!”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不逊于西凉军,当初是大意之下,才被主公的大戟士所重创,而今再交手,岂会没有防范,田某记得当初贾荣曾在幽州和公孙瓒一起抵抗鲜卑,白马义从敢于向数倍于己的鲜卑骑兵交战,此等气魄,试问将军有信心战胜吗?”
颜良目露沉思之色,也不是愚笨之人,躬身一拜道:“请先生教我!”
田丰道:“将军此去易县,加固城墙,无论公孙瓒如何辱骂,切不可出城交战,等到主公带领大军赶到,就是我军大败幽州军之际,你可有信心?”
颜良撇撇嘴说道:“此事极易。”
田丰含笑道:“无论幽州军如何在城外辱骂,皆不可出城,易县若失,则我冀州就是向白马义从敞开了门户,冀州危矣。”
“诺!”颜良收起骄傲的神色,躬身拜道。
“我军与张燕军和解迫在眉睫,不知谁愿意前往黄巾军中?”目光扫视帐下官员,袁绍缓缓说道。
沮授道:“主公,卑职愿意前往!”
袁绍面色大喜,道:“沮先生真乃忠义之士,只是先生是军中之栋梁,如何能够前往敌军冒险?”
沮授心中感动不已,拜道:“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不知沮先生前往敌军,可有什么要求?”袁绍心中暗喜,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主公,卑职前往军营,只需随行的侍卫两名即可。”沮授拜道。
“那张燕乃是虎狼之辈,先生的安全岂能儿戏,让鞠义带领先登跟随先生。”袁绍面露急色。
沮授面露激动之色,拜道:“将军,张燕麾下有士兵十万,带两人和带一千人是一样的,带的人数多反倒显得我冀州军惧怕黄巾,徒惹其笑话。”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先生凯旋回来之日,定在府中设宴款待先生。”
袁绍的言行,让麾下的文臣武将感动不已,有这样一个体恤属下的主公,还奢求什么呢。
“整备兵马,择日前往易县。”袁绍昂首挺胸的说道。
帐内众人齐声称诺。
张燕带领十万人马攻城掠地,亦是感到压力陡增,冀州军的战斗力和黄巾军相差无几,但冀州军中那些手执长戟的士兵却是黄巾士兵的噩梦,每名士兵站到那里就像是一座堡垒,士兵手中的兵器很难造成伤害,战场上本来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大戟士手中的兵器占足了便宜。
黑山看似实力强大,也不是铁板一块,张燕当初也是受了张牛角的临终遗命,才成为黑山黄巾的统帅,当然,张宁的影响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听到帐外有自称是袁绍使者求见,张燕冷笑一声道:“在中军大帐接待袁绍使者,让他见识一下我军的军威!”
当沮授带领两名侍卫走进黄巾军的中军大帐时,着实惊呆了一把。
上百名将领怒目相视,紧紧握着腰间的兵器,只等张燕一声令下,就将沮授等人斩为肉泥,百名将领中间放着一个大锅,下面燃烧着熊熊火焰,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急速从底部窜到水面,咕咕嘟嘟响个不停。
沮授身后的两名侍卫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已是双腿哆嗦,面色苍白。
沮授哈哈大笑道:“素闻黄巾军张大帅好客,果然不假,如此盛况,令沮某感动不已。”
张燕冷哼道:“沮授小儿,休得在我军面前大方厥词,看到那个大锅了吗?只要你敢违逆本将军的意思,立即就把你给煮了,分与众将吃。”
帐内众将配合着张燕的话语,露出狰狞的神色,不少将领甚至对沮授三人指指点点。
沮授不惧反笑道:“张大帅乃是沙场猛将,闻名天下,沮某不过是一小小书生,死何足惜,只是将军手下的十万士兵恐怕要尽葬冀州。”
“休得胡言乱语,我军有精锐士兵数十万,那袁绍有何本领,还不是被我军打的节节败退。”杨凤大声道。
沮授笑道:“我主仁慈,黄巾之兵力不过尔尔。”
张燕神色微微一滞,见沮授神色自若,知其乃是非常人,摆手道:“还不将大锅撤去。”
“沮先生请!”张燕神情恭敬,哪有方才的狰狞。
黄巾军的将领冲杀战场还可,何曾见到变脸如此之快的局面,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张燕是怎么回事,唯有杨凤眯起双眼,盯着沮授,似乎要看出什么来。
几名将领抱拳道:“将军,此人是袁军之人,怎么?”
张燕怒道:“难道本将军的话不够明白吗?退下!”
众人诺诺而退,场中只留下张燕沮授二人。
张燕笑道:“先生真乃非常人也,不知到我军中有何贵干?”
沮授正容道:“将军所帅黑山军,果然名不虚传,举军上下,尽皆精锐,不过我家将军拥有冀州之地,麾下文臣谋士如雨,猛将如云,不知黑山军胜负几何?”
“袁军也配称的上精锐?我黑山有大小统帅二十五人,每人麾下有可战之兵万余,除去老弱病残,依旧有二十万大军,袁绍有何能耐?”
沮授心中大惊,黑山的黄巾按照他的想法能有十万大军已是不易,没想到张燕这厮竟然聚集了二十多万大军,想到二十多万人的军队趁着袁军和公孙瓒交战之际,呼啸冀州的情景,沮授感觉招揽张燕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