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荣轻轻点头,继续向远处走去,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为何,心中竟是莫名的一痛,难道一切只是一场梦,她就像是冬天的一抹新绿,转瞬即逝,只留下淡淡的回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告别西天的云彩。”贾荣边走边哼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贾荣感觉现在这首诗再适合自己不过了。
失去了继续在卫府走下去的兴致,贾荣出了卫府,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受着这座古老的城市的喧闹。
蓦然,贾荣发现街边的一个首饰店,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小店的掌柜见有顾客登门,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招待贾荣,“公子需要些什么?小店不敢说是雒阳城呢独一家,但是卖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而且饰品的样式,也是其他的店铺所不能比的。”掌柜滔滔不绝的说道。
贾荣含笑道:“随便看看,有什么女子戴的首饰,拿上来我看看。”
掌柜道了一声稍待,向里间走去,期间店铺的伙计,急忙端茶倒水的招待。
不可否认,这些首饰都有其独特之处,看着掌柜一脸的希冀之色,贾荣也不好薄了颜面,讨价还价之后买了一个簪子还有一副手镯,不知为何,贾荣对这两样首饰有着独特的感情,或许是因为秀儿吧。
伸手入怀,感觉到怀中静静躺着的簪子还有一副手镯,贾荣露出满足、怀念的神色,这是自己打算送给秀儿的,没想到却是没有送成。
将店铺掌柜包好的镯子、簪子收好,向掌柜告辞离去,无论这些簪子、手镯如何的值钱,始终无法与怀中的那两件相提并论,那是自己与秀儿之间感情的见证。
次日,卫仲道回来了。
卫仲道大约十七八岁,一身白色儒袍,更显的风度翩翩,瘦弱的身材增加了一丝美感,若此人是一名女子的话,肯定是一名倾国倾城的佳人,贾荣在内心惊叹道。
见到贾荣,卫仲道彬彬有礼的拜道:“拜见贾太守!”
伸手不打笑脸人,贾荣亲切的将卫仲道扶起,不论其他,卫仲道绝对是一名人物,否则也不可能会得到蔡邕的赏识,将女儿蔡琰嫁给他,现在的卫仲道身上就已经流露出了淡淡的儒雅气质,如此才子,却是早亡,贾荣内心为卫仲道惋惜了一下,贾荣也很想为卫仲道诊治一下,这样一来,卫家就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雒阳之行也有了最大的保障,可惜贾荣除了在部队的学习的战场急救之外,对于医术一道完全是一窍不通。
贾荣与卫灌坐在上首的位置,卫仲道则在下首作陪,卫灌一直称呼自己贤弟,也算是平白长了卫仲道一辈,贾荣看着卫仲道的眼神也充满了戏谑之色。
但卫仲道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仍旧是方才的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贾荣笑道:“贤侄,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卫仲道的神色一紧,随即释然,淡淡的回道:“多谢贾太守关心!”
贾荣摆摆手说道:“贤侄客气,以后不必称呼我太守,称呼我世叔即可。”
看着卫仲道即将暴走的神情,贾荣急忙将话题扯向别处,小小的戏弄一下可以,把卫仲道惹怒了就不太好了,传出去自己年长与他,反倒成了欺负他了。
期间,贾荣只是不断的听取卫灌、卫仲道二人交谈,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贾荣知道自己的水平,与那些大老粗士兵沟通起来不是问题,但若是与卫仲道这样的才子交谈,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与其在交谈之中出丑,还不如做一名安静的听者。
卫灌虽是一名商人,却是饱读诗书,话语之中流露出些许对人生的感悟,相比之下,卫仲道发言略逊一筹,言语多是出自书本,不过其时常发出的经典之语,引得贾荣一阵侧目。
酒果然是好东西,一场宴席将贾荣与卫仲道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卫家世代经商,颇受士子的排挤,而贾荣与卫仲道也算是有着同样的遭遇,所以除了先前的些许不快卫仲道与贾荣相处的十分愉快。
卫仲道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说什么也有些肆无忌惮,特别是三杯酒下肚,说起话来更是没谱,评论一些当前大汉的事情丝毫不顾忌有贾荣这个外人在场,弄得卫灌不断的为他擦屁股,出言为卫仲道的大逆不道之言解释,贾荣露出理解的表情。
本身贾荣来自未来世界,对这个时代的种种规矩很不感冒,也是属于叛逆那一类的,如今好不容易遇到知己,贾荣也是放开了话匣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惹的卫灌在一旁直跺脚,本来指望贾荣能劝劝卫仲道,谁料二人成了一唱一和,将侍女打发出去,卫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顾自的饮酒。
卫家乃是卫子夫、卫青的后人,想当初,卫家那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而今却遭受一些大汉世家的冷眼相待,任谁也会心生怨言。
近来发生的事让贾荣也有些心烦,不断的与卫仲道、卫灌交盏而饮,卫仲道酒量很小,喝到最后贾荣只有与卫灌喝;贾荣难免再次想起前日卫灌提及的卫芙曾许给袁术之事,不断的招呼着卫灌喝酒。
贾荣劝酒的技术在大汉绝对数得上一流水平,卫灌、卫仲道全部喝的被下人扶到了房内休息,整个宴席上仅剩下贾荣自己。
一杯接着一杯,贾荣想彻底的享受一下酒醉之后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真如古人所说“一醉解千愁”
贾荣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一摇一晃的离开了宴席,手中犹自端着一杯酒,只不过杯盏中的酒早就摇晃的没有了,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将月辉撒到每一个角落。
醉步浮浮,贾荣拔起腰间的青釭剑舞了起来,一手剑,一手酒,独具一格。
贾荣哪懂得舞剑,一招一式皆是战场杀敌的招式,杀气毕露,挂在天空的月光似乎也畏惧眼前之人的气势,悄悄的隐在了乌云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的水调歌头竟被贾荣一字不差的吟了出来,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配合着贾荣醉步浮浮、杀气凌厉剑法,别具一番韵味。
大声吟诵了两遍,贾荣才气喘吁吁的放下青釭剑,酒盏早已不知被贾荣丢到了何处,月牙也从乌云中悄悄的向外观看,确认没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继续将淡淡的月光撒向大地。
依旧是一袭青衫的卫芙出现在贾荣的身边,扶住不断左右摇晃的贾荣。
贾荣睁开朦胧的醉眼,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向卫芙的双眼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迷茫、心痛、欢喜、不舍,而此时的卫芙早已是泪水满面,不断的呼唤着贾荣的名字。
贾荣丢弃手中的青釭剑,颤抖的伸出双手不断抚摸着卫芙脸上的泪痕,不断的安慰着卫芙。
一身儒雅白袍的卫仲道出现在不远处,嘴里反复叨念着贾荣方才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随即轻笑一声。
卫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贾荣扶到了床上,帮贾荣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双眼朦胧的看着熟睡中的贾荣,毫无征兆的,贾荣伸手拉住了卫芙的柔荑,嘴里不断的喊道:“不要走,不要走!”
卫芙就像是一个慈母,轻声安慰着贾荣,任凭贾荣拉着自己的小手,其实卫芙的内心也是噗噗通通的跳个不停,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这样做无疑是对封建制度的挑战。
日上三竿,贾荣艰难睁开双眼,摇了摇浑涨的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景,莫非梦境是真的,秀儿回来了。
贾荣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到床边熟睡的卫芙,昨晚的事一件件的回荡在脑海;贾荣模糊的记得喝醉之后舞剑背诵了一首自认为最难背诵的古诗,而后被人扶到了屋内休息,不用想,贾荣也明白昨晚的那人不是秀儿,而是卫芙。
看着在床边熟睡的卫芙脸上露出的浅浅的笑容,还有那俏脸之上淡淡的泪痕,贾荣轻轻的起身,穿上鞋子。
为免卫芙冻着了,一时神经有些大条的贾荣竟然轻轻的抱起床边的卫芙欲要将其放在床上,感受到怀中柔弱无骨的身体,伸手入怀的细腻的手感,贾荣感觉小腹中似乎有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放也不是,抱也不是,一时间僵持在了那里;无独有偶,卫芙娇呼一声睁开了双眼,看到二人暧昧的姿势,卫芙娇嗔一声,红晕攀上了脸颊,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娇羞的闭上眼睛,眼睫毛不安的扑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