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转身对着围观的众人抱拳答道:“今日之事到此结束,众位请回吧。”围观的家丁一路议论着离去。
苏双伸手拉住旁边的仍旧一脸回味的贾荣,向着远处走去。
河东城的一家酒楼内,苏双已经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给贾荣倒上酒说道:“今日与壮士相识是苏双的福气,这一战,苏双败的心服口服!”
两个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
贾荣能看得出来,苏双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儿,也心存结交知心,大声叫道:“上大碗来!”
苏双附和道:“赶紧上大碗来,早就看这杯子不顺眼了,哈哈哈。”
酒水并没有经过加热,二人一连干了三大碗,苏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给贾荣倒上酒之后,满嘴酒气的说道:“这位壮士,可否告知姓名?”
贾荣大笑道:“在下贾荣,字志远,以后苏兄称呼我志远即可,适才卫府之中没有告知苏兄,还请苏兄不要介怀,小弟这碗酒就当赔罪。”说完,端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苏双拍拍贾荣的肩膀说道:“志远真是个痛快人,来,继续喝。”
贾荣的酒量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排的上号的,那度数不高的粮食酒,喝过之后第二天头也不痛,在贾荣的字典里,这样的酒就是用来洗刷肠胃的。
苏双出言问道:“志远,不知在你前面和我交手的那位壮士与志远可有关系,我见你二人的武功招式差不多。”
贾荣如实答道:“方才那人乃是我的属下,他的功夫也是我教的,只是学艺不精让苏兄笑话了。”
苏双大笑道:“志远这是在讽刺我啊,若是你的属下打过我了,我今天岂不是败的不明不白。”
贾荣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碗与苏双碰了一下,咕咚咕咚灌进腹中,一股凉意顺着肠胃传了上来,贾荣急忙夹起桌上的热菜送入口中。
“苏兄做的可是马匹贩卖的生意?”贾荣问道。
苏双疑道:“志远如何得知?”
“呵呵,能轻易将一匹骏马当做赌约,料想苏兄也不是非凡之人。”贾荣说道。
苏双道:“不瞒志远,我做的的确是马匹贩卖的生意,常年来往于塞外,只是如今的世道越来越来越不太平,贩卖马匹的利润虽高,却是有一定的风险。”
贾荣长叹一声说道:“乱世之中,做什么都殊为不易!”
二人畅聊许久之后,才起身离去,二人足足喝了两坛有余,在这个时代是十分罕见的。
贾荣与苏双刚刚离去,酒楼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一个儒生长叹道:“如此饮酒真是糟蹋了美物!”旁边有人不服的辩道:“有本事你也喝那么多啊!”
苏双带着贾荣一路来到卫府的马厩,指着里面的一匹匹马说道:“这里面的马匹,只要志远看得上眼的,尽管牵走,那一百金稍后也会送到志远住处。”通过方才的饮酒,苏双对贾荣就挺有好感的,也能看出贾荣并非常人。
苏双不停的介绍着马厩中的马匹,不得不说,苏双挑选的战马的确不错,皆是马中良品,贾荣也不推辞,挑选了一匹骏马。
苏双派人将战马送往贾荣的住处,又带贾荣进入自己的房内小憩;虽然苏双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但住处十分整洁,收拾的很得体。
倒上一杯茶水,苏双坐在贾荣的对面,轻声说道:“方才听到志远的姓名,思虑良久,若是所料不错,志远应该就是北地郡的太守吧?”
贾荣惊异的看了苏双一眼:“不知苏兄如何得知?”
“哈哈哈哈……”苏双一阵大笑之后说道:“闻听你的名字之后我就隐隐的有些熟悉,再联想志远不俗的身手,很容易就猜到了,如今志远是声名在外啊。”
贾荣轻轻的摇摇头笑道:“我看是苏兄派下人去打听的吧?”
苏双如同吃了一只苍蝇,随即用笑声掩饰自己的一脸尴尬,毕竟背后打听别人是不礼貌的,“志远,哦,应该是贾太守真是年少有为,大汉最年轻的太守,果然不凡。”苏双不断的赞道。
贾荣佯怒道:“苏兄若是称呼我为太守我可是要走了,你我相交乃是发自内心,何必为外物所影响,这也是我之前不愿透露姓名的原因。”
苏双感激的看了贾荣一眼,在阶级分明的大汉,能与一个身份低下的商人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实为不易,“志远之言甚的我心,只是苏双乃是一介商人,何德何能与志远相交。”苏双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自卑,即使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依旧是大汉最下层的人物,再华丽的外表也掩饰不了他们低贱的身份。
贾荣说道:“苏兄此言差矣,我还是方才的那句话,何必受外物所影响,人生天地之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将外物看的过于重要。”
苏双似有所悟,不再矫情,起身一拍桌案,大声说道:“承蒙志远看的起我苏双,以后志远但有差遣,苏双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贾荣被苏双拍桌子吓的一跳,没想到苏双一激动竟是这幅表现,不过贾荣却是丝毫不怀疑苏双的话,商人逐利不假,但是听闻刘关张三人结义抗黄巾,主动送上战马五十匹,镔铁千斤,苏双可以称得上一个热血男儿;贾荣起身说道:“以后肯定会有叨扰苏兄的地方,到时还请苏兄不要推辞!”
二人又闲聊了许久,越聊越投机,苏双贩卖马匹,对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形、风土人情很熟悉,各种趣事层出不穷,苏双有一段时间出没与匈奴人、鲜卑人的地域,阅历极为丰富,若是按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说法,苏双可以称得上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聊着聊着,苏双不满的说道:“卫灌真是的,有一张得到的仙画,让我看了一眼,之后再也不拿出来,不过那幅画一看就不是凡品,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买下那幅画的,也不知卫灌愿不愿意。”
贾荣呵呵一笑道:“那卫灌可否告知苏兄他是如何得到这幅画的?”
“不知。”苏双如实答道,茫然的看着贾荣,不知其为何这样问。
贾荣示意苏双附耳过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瞒苏兄,卫家主的那幅画却是从我这里得到的,苏兄切记不要传出去,卫家主一再叮嘱我一定要保密。”
苏双呆呆的看着贾荣说道:“真的?”
贾荣点点头。
苏双猛然拉住贾荣的衣服问道:“不知志远身上可还有此物?”
贾荣含笑看着苏双,不发一言。
醒悟过来的苏双歉意的看着贾荣:“方才鲁莽了,志远切莫见怪。”
贾荣轻轻摇头道:“苏兄可知物以稀为贵这句话,若是卫灌手中的画整个大汉每人一张,那它还值钱吗?”
苏双仔细的品味贾荣的那句话,幡然醒悟道:“志远的意思就是奇货可居。”
“果然有理,果然有理,志远若去经商必定会有一番成就。”苏双惋惜的说道,不过随即释然,能做到一郡之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只是志远手中还有这样的画吗?不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买。”苏双最终的目的还是仙画。
苏双此人绝对值得深交,从他的身上贾荣没有看到商人所谓的唯利是图,看到的是豪爽、热血,或许也是老罗的影响吧,否则贾荣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
贾荣起身走到门边左右看看,而后将门关上,走道苏双身边小声说道:“其实卫灌手上的那副画并不是最珍贵的,仙画一共分为六幅,每一幅颜色各异,卫灌的那张只是其中之一,据祖上流传,只要集齐了六幅仙画,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既然谎话已经说下,贾荣不介意继续将其圆下去,反正最终受益的只会是自己。
苏双听过之后,眼中精光直闪,看向贾荣的眼神就如同一头许久没有吃到东西的狼见到了美味的食物,“卫灌一直说他那幅是时间仅有的,没想到却只是其中之一,不知志远可否拿出来一观?”
贾荣摇摇头说道:“不瞒苏兄,这六幅画乃是祖上所传,流传到我这里也仅剩下三幅,除了卫家主手中的那幅,其余的两幅被放在北地郡,若是以后苏兄到了北地郡,定然拿出让苏兄一观。”
其实贾荣随身携带的就有,只不过是为了让苏双改日去北地郡一趟。
苏双露出遗憾的神色,“定会前往北地郡,不知卫灌是用什么东西与志远交换的?”这么珍贵的东西,贾荣肯定不会用金钱来交易。
贾荣哪能不明白苏双的意思,指了指腰间的佩剑轻声说道:“卫灌是用祖传的宝剑换的暂时帮我保存那幅画。”
苏双发出畅快的大笑,指着贾荣腰间的宝剑笑道:“这就是卫灌的祖传宝剑?以前卫灌一直在我面前炫耀,却总不拿出来观看,如今却用宝剑换的那幅画的暂时保管,卫灌这是怎么了?怎么越长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