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上不过七七四十九座小型岛屿,被各大势力名下的诸多阵营瓜分,占据着外海岛屿的阵营和势力,形成了奴隶主与奴隶那般的关系;内海上则是有着整整九九八十一座岛屿,大小各不相同,最大的能比一整块东灵大陆还要大,最小的则不过方圆数里。
内海上的土地资源如此丰富,自然比起外海的格局,还要更加的混乱,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安然无恙的过了外海,却很有可能就直接会在内海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折腰。
毕竟无涯海作为一处中转站,在四百多年前的天变发生之前,它下有来自东灵大陆和云间天的人,上有从参商海里被驱逐出来的人。从各地区来的人太多,强者能人也太多,掌控着无涯海的本土人氏所规定出来的规章制度自然就无法完美的实施,故而无涯海才会是东灵上最为混乱的一个衍生小位面。
规章制度无法执行,没有实力足够强的执法者,便无人能镇压得住各方强者。此消彼长,强者们为争夺资源,手段尽出,无涯海自然而然也就因他们变得混乱。
在这里,杀戮,奴隶,贩卖,交易,零零总总,数不胜数。
外海或许少见,但在内海里,大型的奴隶交易市场、角斗场、黑市几乎是遍布每一座岛屿,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人死在陡然爆发的混乱中,每一天都有女人被当做交易的货物一样在男性强者们的手中转让过来转让过去。
所以,无涯海,海域无涯,鲜血与肮脏也是无涯,海水都无法洗涤人心的罪恶。
说完无涯海的整体格局,再来说一说占据了内海中最为庞大的两块土地的两大势力。
这两大势力,不消说,一个是以参商遗宗为顶头上司的,一个则是奉无涯海墨主为尊。
参商遗宗自不必多说,因离他们老巢参商海很近,即便是当着墨主的面,他们在无涯海里也是横行霸道,没什么人敢招惹。
而墨主,这就是个在东灵位面里很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十一年前东灵大劫,云间天和无涯海各有人去往东灵大陆进行对参商遗宗动作的阻挠,云间天去的是天尊慕凝,无涯海去的便是墨主了。
能和天尊的名声齐平,可见这位墨主的实力是有多么强大,不然也无法镇压得住无涯海里各方虎狼,从而代表整个无涯海出手。
因其实力强大,无涯海内海之中,以墨主为首所占据的岛屿,足足有着二十多座,是整个内海的三分之一,与占据了不过三座岛屿的参商遗宗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可尽管如此,参商遗宗该怎样就怎样,似乎并不把墨主给放在眼中。
对此,墨主只任由他们去,并不出手制约他们。
但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初来乍到的褚妖儿却是发现,在她被卷入那道漩涡之前,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些被漩涡给席卷的人,应当就是参商遗宗的人。
而能将参商遗宗的人给造成那般损伤——
后背的伤口在漆黑灵力所过之后,细小的礁石碎块脱离了血肉,狰狞的伤口缓缓愈合,鲜血也不再流淌。
玄衣的男子收回手,满意的看着姑娘这后背已经是恢复如初,在淡淡星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的凝脂雪色。
他看着,手贴近摸了摸。
唔,不错,手感很好,很滑。
再摸摸,就被姑娘给反手扣住了手腕。
他立时扬眉一笑。
这小手真嫩滑。
便看她回过头来,腮边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染了些血,衬着白皙的肤色,显得分外的艳丽妖娆:“摸够了?摸够就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他想了想:“没摸够。”
褚妖儿气不打一处来:“没摸够,摸你自己的!”
看她几乎是要生气了,他这才摇了摇自己的手,示意她可以松开了:“那好,我不摸了,你别生气。”
褚妖儿果然松开手,他也果然是没再摸,但转手一搂,就将她赤裸着的后背给贴上了自己的胸怀。他探前,淡色的唇贴上她的耳后,以这样极亲密的姿势,咬耳朵问话。
“姑娘,你是谁,从哪里来?”
褚妖儿道:“你又是谁,你又从哪里来?”
“我叫墨衍。”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讲了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
她沉默了一瞬:“褚妖儿。”
他重复了一遍:“哦,褚妖儿啊。褚妖儿……”顿了顿,轻笑一声,笑声犹如从深渊来的恶魔,带着蛊惑人心的黑暗魅色,“可是,据我所知,无涯海里,没有这样一个人。”他声音轻轻,像是催眠一样,“你是从云间天来的,还是从大陆来的?”
他一眼就看出,这姑娘不过是刚刚晋升的传奇境,被漩涡给卷来的时候,还正在晋阶之中。
刚到传奇境,这明显是从下界来的。
可自从东灵大劫后,莫说本就难以进入无涯海的大陆人,就算是云间天,也是被他给划清了界限,但凡有云间天的人敢不通报内海,就私下暗中潜入境内,格杀勿论。
所以对比之下,云间天人是比大陆人更要小心翼翼的,不可能会这样莽撞的来到外海边缘,还被卷进刚爆发不久的内战之中。
这一点,褚妖儿也是知道的。
但她并不慌乱,只转头看他,和伏在自己耳畔的他对视。
“你觉得,我有这样一双眼睛,我会是哪里的人?”
墨衍瞧了半晌:“说是琥珀,也不算琥珀;说不是琥珀吧,看起来又是琥珀。”他挑了挑眉,神色间隐约有点危险,“琥珀色的眼睛,可不是云间天专属。你没有通报内海,难道你是大陆人?”
褚妖儿闻言,但笑不语。
可这样的作态,很明显就是默认了。
于是墨衍就感到很是新奇:“除了十一年前来的那批人质,无涯海里可再没有见过新来的大陆人了。”
一听那批人质,褚妖儿知道他说的正是连同母妃极云公主在内,被押来无涯海进行关押的东灵人质。她立即就问:“那些人质被关在哪里?”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态:“你想知道?”
褚妖儿点头。
“你想去?”
她继续点头。
墨衍笑了,可算找到这姑娘的一个把柄了:“我不告诉你。”
褚妖儿眯了眯眼。
但她也没有追问,只心想着自己比父王要晚来几日,想来以父王的本事,现在应该已经查探出母妃被关押的地点,说不定正安排着计划准备过去探清敌情。
想到这里,她暂时放下心来,转回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有办法知道在哪里。”
瞅着姑娘的后脑勺,墨衍又笑了:“好了,不逗你了。那批人质被关在内海的无涯岛下,在海底监狱里呆着。”
内海,无涯岛,海底监狱。
褚妖儿认真的记下:“多谢。”
“不客气,咱俩谁跟谁。”
“咱俩我跟你。我再说一遍,放手。”
“我若是不放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她不说话,只手腕一动,就手法诡异的让自己的手臂从他腕中脱离而出。
双手得到解脱,她猛然朝后肘击过去,泛红的海水因她这瞬间的攻击而向两旁分离开去,平留一抹凭空生成的小型漩涡,角度刁钻而狠辣的朝他胸口击去。
他见了,挑眉一笑,竟是动也不动,任由她肘击过来,重重袭击上他的身体。
“砰!”
沉重的肉体撞击声响起,他没有防御,身体便被这力道给撞得直朝后退去,然后接连“噗通噗通”几声,竟是将几块巨大的礁石给悉数撞成了碎片。
而她被墨衍给搂着,虽没再亲身的去撞碎礁石,可也承受了不少的冲击力,当即就又觉得身上有些疼了,但转念一想,身后这人比自己还要疼,立即就感到了些许安慰,抿着唇,继续肘击,想让他松手。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响起,她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后来,都是用上了灵力。
墨衍因这逐渐加重的力道而不断撞碎着礁石,直至最后,他们越发往深海里去,浑浊的海水里再透不进一丝星光,黑暗沉沉,他一双眼睛却是比这色泽更暗,看着褚妖儿那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狠的肘击,眸中再看不到一丝银亮。
过了良久,终于是再撞不到礁石了,只能撞进海底的岩石里,他终于开口。
“好了,别闹了,你打不过我的。”
褚妖儿动作立时一停:“我没想打过你,我只是想让你放手。”
他听了,本来就八爪鱼一样的动作,立时又变得更加难缠了起来:“我想放的,可是我的手脚不听使唤,放不了。”
“那我把你双手双脚砍下来,你就会放了。”
“不要。”他贴得更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撩得人心底里有些痒,“我双手双脚本来就是为了抱你才存在的,你要是将它们给砍了,我还怎么抱你?”
“……”
褚妖儿抽了抽嘴角。
难得遭人调戏,居然还是这么个调戏法。
她低下头,看着男人不知是动用了怎样的方法,竟是重新将自己的手臂给紧紧地锁在身前,再动不得分毫。双腿也是被他的腿给缠着,连最简单的抬脚动作都是做不了。
饶是如此,他竟还能稳稳当当的站着,丝毫没因这样高难度的动作而带着她歪倒。
这绝对是个技术活儿。
她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和你不熟,你大可不必如此热情。”
墨衍摇头:“都说了这是我第一次,我这是一见钟情。”
“第一次?”
“嗯啊,第一次。”
第一次抱女人,第一次给女人疗伤,第一次和女人这样调情。
他低下头去,无限制的贴近姑娘的脖颈,嗅着浓郁血腥味中,从她身上隐隐约约透出的一种奇特花香:“所以啊,我第一次,你要负责。”
褚妖儿继续狂抽嘴角。
负责,负泥煤的责啊。
她这也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调戏好吗!
你怎么不说你负责?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眼前景物一花,他继续以这种高难度姿势搂着她,却已经瞬间钻进了身后岩石的缝隙之中,设了一道屏蔽气息的禁制。
然后就听他声音压得极低:“别说话,有人来了。”
褚妖儿无语。
如果他是内海墨主的话,以他的本事,还会怕人发现他,需要这样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