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还有人记得当初那位常往平阳村顾家跑的小哥,没想想到印象中的娇娇弱弱的小哥儿一二十年后会对继子下手这儿狠毒,可见一是就是坏了心肠的,估且不说他是如何占了顾晨亲爹的位置,就说他赵家占了俞家的铺子宅子,顾晨都被坏了名声赶出来,就这样还不放过。
至于村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倒没引起多大的动静,那就是杨山家的居然在自家猪圈里发现了本该去镇上的杨山,浑身臭味不说,身上还有伤,心怀鬼胎的夫夫俩自以为见鬼了,等到第二天听到村里传开的事,夫夫俩吓得连门都不敢出,郎中也不敢请,就窝在家里,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找上门。
缩在炕上的杨山,整个人都打着颤。
徐老汉夫夫知道园子夜里发生什么事后,再不敢去闹腾了,自己被打杀了不要紧,万一那杀神冲富贵下手怎么办?
老两口只得又去镇上请大夫,得到的还是同一个结果,时间一天天拖下去,手里的银子也越来越少,老两口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儿子的确是个废人了,这时才想起被老大两口子接过去照顾的乖孙,连忙抱了回来,还骂老大两口亏待了他的宝贝孙子,没几天的功夫就饿瘦了。
接下去就是跟张小碗家里的扯皮了,只要张小碗一天人不见,两家的矛盾就不人解开。
村里虽不见徐富贵出来走动了,可邻居时常听到他在家里的打骂声,没安生过一天,往常还能见到老两口出来走动,现在也少了,出来一次见到也没以前的笑脸,而都是一脸苦菜色,人也迅速显出老态削瘦下去,徐老汉那腰怎么也直不起来了。
“真的不坐马车?”骆晋源又问,连肖恒都抽了下嘴角,将军这话都问了几遍了,他怎不知将军会有一天变得这么……啰嗦。
顾晨失笑:“骑马来回速度快点,再说你昨天不是在园子里教过我骑马了,就算对我骑术没信心,至少对我身手也要有点信心吧。”
肖恒心里暗暗点头,说实话,陪在一旁看小公子骑马,要不是相信小公子不会说谎,怎么也不相信他是第一次骑马,而且小公子说得对,就凭他的身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只会是马。
骆晋源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肖恒送两人到门口,看两人分别骑上马才转身回去,顾东和郭亮都离开了,园子里就剩下他一人看守,不对,还有看门的老汉,肖恒朝他点了下头打招呼。
一黑一白蹲在门口直到看不到人才垂头丧气地回去,两只尾巴都耷拉了下来,看门的老汉看得发笑,这畜牲养得比人还精明。
穿村而过,不时有人与他们打招呼,现在卢表少爷在村里的名气可大了,不仅吓退了难缠的徐家老两口,连赵金那横货和猛蛟帮的人也制服了,现在骑在高头大马上,人显得特别英挺硬朗俊伟不凡,带着一股不寻常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接近,这一亮相谁不说这位卢表少爷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连打他主意的人都都不敢有,这样的相貌和出身,绝非普通人能够高攀的,反而是顾晨身边的顾东管事来得实际一点。
顾东不知道,他再次被村里人盯上了。
在骆晋源的衬托下,顾晨显得亲近可人多了,对前者是敬畏,对后者则露出笑脸打招呼,经过里下家里,杨夫郎跑出来,先看了看顾晨的气色才笑着说:“这是上哪里去?”
顾晨笑着回道:“去趟县城,表兄带我出去走走。”
天知道“表兄”两个字是怎么绕出口的,反而是他给骆晋源新取的名字,除了他没一个敢叫出口。
杨夫郎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应该的,这都年根了,应该出去走走,到底还是卢少爷考虑得周到,来了村里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晨哥儿出去走走,不过这一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我们走了,驾!”顾晨挥挥手。
骆晋源在后面抱了抱拳,脚下用力一夹马腹,马也跑了出去。
看两匹马一前一后出了村子,不少人羡慕地看着。
杨山家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立刻又吓得一个哆嗦缩了回去。
“当家的,当家的,”杨山家的回屋推了推还在昏睡中的杨山,“你说你那件事不会也是姓卢的干的吧。”
杨山睁开眼睛,两腮发红,鼻子塞住了,声音都嗡嗡的:“少来烦我,赶紧去常郎中那里买两贴药,正难受着呢,要是姓卢的干的你还能去找他算账?”
心说要不是这懒货没早点发现,他至于受这么大的罪吗。
“你不总是是说老杨家怎样怎样的吗?怎现在就怂了?”杨山家的没好气骂道。
“老杨家?你没爬到现在大伯整一家子都倒贴过去了吗?有本事你去找几个给我们说话的人啊,还不快去买药!”杨山不耐烦地催促,明明成亲前杨家人还是挺照顾他的,就是娶了这个夫郎后才变糟的,还不是这个懒夫郎败坏他杨山的名声。
“知道了,知道了。”杨山家的打开钱匣子抓铜板,见所剩不多的家底又嘀咕道:“家里都快没银子使了,你要让咱家还有儿子跟着你一起喝西北风啊。”说完甩手出门买药去了,那个杀神出门了才敢去的。
“杨山家的,有两天没见你出门了啊,怎啦?”这可是少见的,见到他人邻居立马想起来了。
“哪里,不是当家的受了冻生病了,我要在家里照顾他。”杨山家的干巴巴地解释。
“那赶紧去,生病可不是小事。”邻人心善催促道,也没去问生病的缘由,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杨山家的赶紧跑了,生怕别人问起他当家的是怎么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