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弥麟士兵开始还表现的很顽固,一阵乱指,不肯认真带路,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当御风虎冲到他们跟前,立刻都吓尿了,再也不敢怀有其他的心思。
王宝玉当然不会全部信他们,早就让张琪英放出赤炎鸟探出了准确的方位,弥麟兵不过是引导大军走更为安全顺畅的路程而已。
山路崎岖,尽管将士们骑着战马,速度也快不了多少,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终于接近了莫衍族部落的聚集地。
赤炎鸟不断的往返飞行,又带来了新消息,莫衍族的部落正携家带口的向西迁移,目标是一座黑漆漆的高山。
想必是莫衍族已经怕了,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一个只有两万人的部落,能有多少士兵,最多三千人。再听说王宝玉这支军队根本打不死,还有不少人被俘,莫衍族人不跑才怪。
日暮时分,大军到达了莫衍族曾经居住的地方,没有房屋,遍地可见生活做饭炙烤的痕迹,想必这些人都生活在帐篷里,走的时候随身携带。
料定他们跑不出太远,继续追下去就要到半夜了,将士们赶路辛苦,不差一时,天亮了再行动不迟。
王宝玉命令大军停下来,扎下营寨,埋锅造饭,同时吩咐将那两名降兵带上来。
“快说,你们的部落迁移到何处?”王宝玉冷声问道。
两个降兵的说法一致,部落一定是去往了莫衍圣地,恳求黑丘神庇佑。降兵们还请求王宝玉收兵回去,黑丘神的本事大到没边,贵军未必是对手,必败无疑。
一听这话王宝玉就不高兴,最讨厌这种人,还没打就说不行,既然都来了,还控制了局面,怎么可能会退兵呢?
降兵们不懂王宝玉的心思,见他皱眉还以为是怕了,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脸上带着敬畏之色,不用翻译也知道是在描述黑丘神如何的凶猛。
王宝玉听得不耐烦,摆手叫停,差点就命人将此二人掌嘴,陌千寻和徐庶齐齐劝阻了他,相对也更有耐心一些,仔细询问相关的情况。
其中一名降兵,在族中有些地位,比那名弥麟妇女知道的多,都已经成了带路的叛徒,没可能洗白白,这人索性把知道的都说了。
莫衍一族,因为受到黑丘神的庇护,才能在夷州拥有一席之地。黑丘神本尊长什么样,这人也没见过,只见过族内巫师供奉的画像,黑漆漆圆嘟嘟,大嘴张开,使得脑袋看上去像是俩半球,头上有角,眼睛不小,嗯,还是双眼皮。
黑丘神很少出现,除非是干旱少雨,巫师前去祭拜多日,才会赐一场雨下来,但是族中有一个传说,黑丘神一口能吞下十个人,吐出的黑气可以弥漫一座山,嗅到这个气息必死。
“既然黑丘神如此难请,你怎么断定他会攻击我们?”王宝玉问道。
这名降兵支吾好半天,知道瞒不过,只能如实说了,但是他给出的结论,令闻者无不目瞪口呆,差点晕倒在当场,口中骂声不绝。
原来,上次卫温率军来到的时候,正是莫衍族和西部的奎风族联合行动,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行动的迅速,才彻底战败了吴军。
这场战争使得卫温损失了一半兵马,卫温当然不会抛尸荒野,将阵亡将士埋葬在原地。但是,就在他们退走之后,两族人就把尸体都给挖出来了,一边一半的分了,做成了干尸。
莫衍族的这些干尸,就是留着供奉黑丘神的,两千干尸,对于黑丘神来讲,绝对是一场饕餮盛宴,一定可以将其召唤出来。
“真是太变态了,用尸身做诱饵,灭绝人寰,合该把你们这个野蛮的民族给都灭了。”王宝玉愤然猛拍了一下桌子。
降兵虽然听不懂,但是从王宝玉的神态就得知,大王动怒了,吓得瑟瑟发抖。陌千寻忍着怒火,还是理性的劝道:“宝玉息怒,此地民俗如此,并非说明心无良善。”
“太尉所言有理,蛮夷食人并不稀奇,还应多多教化,令其不要如野兽一般生活。归根结底,还是妖物作祟。”徐庶也劝道。
张琪英将王宝玉咒骂也翻译了过去,降兵面无血色,慌忙又接着解释,莫衍族人也不愿如此,只是没有任何办法,否则只能用自己的族人去供养黑丘神。
至今为止,莫衍族人都没有任何坟墓,因为每个死去的人都要供奉给黑丘神,而黑丘神的食量很大,每年需要上百人。
族中本就人少,如果不是天灾人祸,哪里能死那么多人,有时候死人不够,族人只能忍痛将老迈或者重病者活活用石头砸死,然后抛入黑水池中,换得平安。这两年气候无常,族人多吃不饱,族中女子的生育能力也降低许多,如果不是靠着这些干尸,恐怕都要有灭族之灾。
“大王,小的从未杀过人,请您要相信小的啊!”降兵不停的磕头,随即被带了下去。
“该千刀万剐的妖物,老子这次一定要灭了它。”王宝玉咬牙启齿,下定了决心,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一定要将这个黑丘妖碎尸万段。
休息一晚之后,大军继续启程,追踪莫衍族人,前方的路相对平坦,大约一个时辰后,翻过了几座山岗,迎面出现了一座黑漆漆的高山。
这座山高达千米,山上寸草不生,仿佛如同黑铁打造的一般,就在高山的下方,聚集了两万莫衍族人,粗布的帐篷扎下了一片,多数人都是一条草裙围着,其中也有人穿着衣服,想必是部落中的所谓贵族。
看到荆州大军的身影,莫衍族人齐齐发出了惊呼,不穿衣服的小孩子更是惊恐的跳到母亲的怀里,发出了低低的哭声。
在陌千寻的指挥下,大军迅速列开了阵型,将下方围堵的严严实实,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匹战马,嘶鸣着从莫衍族人中冲了出来,上面坐着一个胡须凌乱的赤膊大汉,手里拿着个超大号的漆黑砍刀。